冯兮和跌入顾时引的怀中,心中一惊,忙伸手推攘着他的胸膛。
“王爷,我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眸中含着莹莹碎芒,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想找到之前君逸的那位师父,请他到国公府中,再陪君逸一段时间。”
顾时引的眸色微凝,先前,愉悦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
冯兮和见状,不由得揣测,或许那名琴师遇到了什么刺手的事。
“王爷……”她正欲开口,想着要不还是算了,却听顾时引淡淡地说道:“改天吧,他这些日子,恐怕不太方便。”
冯兮和注意到他的神色,想起那名琴师也是东盛钱庄的人。她记得这几天,她并没怎么见到钱绯绯,偶尔见到时,钱绯绯都是郁郁寡欢,眼睛下面黑眼圈加重了几分。
莫非真的是那名琴师出事了?
“王爷,那我改日再来。”说着,她就想挣扎着从他腿上下去。
只不过,她才刚刚一动,顾时引又将她紧箍住。他的唇角已然勾起,垂眸看着她,眼中光华流转。
“本王的奖励还没得到,你怎么就想走了?”
说罢,他微微俯首,迅速地攫住她的嫣红唇瓣,辗转流连,开始了一番掠夺。
冯兮和的心跳剧烈加速,她不断地想推开他,可是,貌似并没有用。
“现在这样,你就接受不了,那本王很担心,你嫁过来后怎么办?”过了一会,顾时引稍稍放开她,表示有点不满。
冯兮和一愣,心想,他说的也对。既然都做好决定了,那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于是,她放松了很多,双手勾住顾时引的脖颈,一双水眸笑盈盈地看着他,主动抬头贴上了他的唇。
其实,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跟他拥吻,感觉起来还是挺美好的,让她也有一点沉醉于其中。
顾时引的眼眸则一点点地被染红,见她如此主动,顺势揽紧她的腰,直接反客为主,渐渐地加深这个吻。
呃,她刚才貌似想的太简单了……冯兮和觉得简直要喘不过气来,顿时大怒,又将他骂了个千百遍。
更令她生气的是,完了以后,他竟然还贴在她耳边呢喃道:“这奖励,本王很喜欢,以后要多给才是!”
他喜欢,她不喜欢啊!冯兮和最后是被吻得七晕八素地送上马车,她也不由得担心起成亲之后的悲惨生活。
等冯兮和走后,顾准很郁闷地走近书房,问道:“王爷,你真打算让冯大小姐把白象符交给二皇子殿下吗?”
顾时引脸上的悦色渐渐地消失,直到完全平静下来。
“一件死物罢了,没了就没了。”须臾,他微拂略显凌乱的袍裳,幽然说道:“先帝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从来不是白象符。”
五日后
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到了二皇子府的门口,徐徐停下。
冯兮和将用黑布包裹的白象符交给门口的车夫后,就放下帘子,趴在车壁上,让车夫过去,将白象符交给二皇子府的人。
如今,她一个要嫁给顾时引的人,自然不好让别人看到她出现在二皇子府门口。
顾锦城在收到白象符,确认是真的以后,激动之下,派人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截住了冯兮和的马车。
“兮和,本宫记得对你说过的话。”顾锦城再三强调,“本宫不会真的让你嫁去裕王府受罪的,你再等等,等本宫争取到机会,让裕皇叔改变主意,然后,本宫会娶你。”
谁要被你们叔侄两踢来踢去,你们自个玩去吧!冯兮和上气不接下气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叹气道:“二皇子殿下不必挂怀,此事都是兮和应该为你做的。”
顾锦城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不似有伪,便感觉她是尽了全力,去拿到白象符的,他自信,她还是被他掌握在手心的。
她被自己牵着走,为他办事的感觉真好。
“二皇子还有事么?”冯兮和默然垂下眼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要去赵家为初表哥送药酒,只能来日再与你相见了。”
顾锦城疑惑道:“你要为赵初送药酒?”
冯兮和点点头,“毕竟侯府的人都认为是我害初表哥成那样,我只好遍寻名医,为初表哥配制药酒出来。虽然不知道这药酒对初表哥有没有效果,但是我想,送了以后,他们总不会再说我什么了。”
顾锦城听罢,陷入了深思,赵家都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只要他们看冯兮和不顺眼,不管她送的药酒有没有效果,都会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可是,对他来说,冯兮和还是很有价值的,怎么能被牺牲在赵家。
须臾,他微微颔首,“那好,本宫与你来日再见。”
冯兮和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眸光微冷。
这时,远影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地,猫腰钻进了马车里。
冯兮和问道:“赵初的毒解了么?赵家有没有再打清玥的主意?”
“没。”远影否认,然后,说道:“不过,赵夫人今日派媒婆来,取了赵三少爷跟冯二小姐的庚帖,去广元寺找大师合了八字,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夫人就拿了合完八字后的结果,来劝老夫人同意这门婚事,说要让二小姐跟赵三少爷破镜重圆。老夫人虽然不喜赵家,但也不好在明面上拒绝,说起来,还是二小姐高攀了赵三少爷。”
“赵臻也同意这门婚事?”冯兮和又问。
”据荷姨娘所说,他是同意的。”远影有点不解地说道:“这赵三少爷也真是奇怪,当初,赵夫人让他娶七公主,劝了好久,他才勉强同意。”
“可这回,他答应得却很痛快。”
冯兮和的唇角微微上扬,脸颊上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笑道:“赵臻抵触顾琳琅,是因为顾琳琅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性情又善妒残忍,若是娶了她,他以后只怕纳一房妾室,都会引起顾琳琅的不满。可是,他偏偏又不能反抗。”
“清玥却不一样,她性情温顺,是国公府中的庶女,地位低下。另外,她在他们眼里,是个疯子。”
“赵臻认为娶了她,差不多等于娶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木偶娃娃,完全只是个摆设。这样一来,他不但应付了赵夫人的逼婚,而且,也不用担心妻管严。至于清玥的死活,他根本不会去考虑。”
“想不到,赵三少爷已经负了二小姐一次,居然还打这个主意。”远影略是讶然,然后,问道:“那小姐真的就打算让赵三少爷娶了二小姐?”
“当然不可能。”冯兮和眸中划过一道厉光,手指狠狠地掐住一朵素白的花。
她想起在太庙时,赵初曾对她说过的话。赵家根本不想抬活的冯清玥进门,而是冥婚!
“赵臻跟云浅寒两人最近如何?”冯兮和渐渐地收起心绪,再问。
远影想了想,便道:“如胶似漆。”
“看来趁着初表哥中毒的这段时间,我真的要去赵家送回药酒了。”冯兮和的眼眸微眯,露出狡黠的光。
不多时,她就真的带了一壶药酒到赵家去,扬言要送去给赵初解毒。
赵家的人很不欢迎她,但是,在门口时,又不能当着路人的面,把她赶走,只好怏怏地先请她进来。
“冯兮和,你把大哥都害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好意思来我们府中?”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传入冯兮和的耳中。
冯兮和转眸望去,就见赵如敏在怒气冲冲地瞪着她,在赵如敏的身边就站着令赵臻魂牵梦绕的云浅寒。
她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到云浅寒的眼中在写着得意两字。
“赵四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上回你们在太庙,诬赖本小姐用耶神香祸害百姓,本小姐都那么大度地没有跟你们计较,你们现在倒反过来说是本小姐的不是。那本小姐有冤,去跟谁说呢?”
赵如敏一噎,随后,冷笑起来,“你别以为裕王爷要娶你,你就可以嚣张了,你连能活多久都还是个问题!”
“啪——”
赵如敏的话还没说完,冯兮和已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到她脸上。
“我能活多久,应该是裕王爷说了算,你算什么人,莫非你觉得自己能取代裕王爷不成?”冯兮和揉揉手,丝毫不觉打得有什么不对。
“四小姐,你没事吧?”云浅寒赶忙去扶了扶赵如敏,却不忘挑拨道:“虽然冯大小姐是冯国公府的嫡孙女,又是将来的裕王妃,但是,她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
她刻意强调了冯兮和跟赵如敏的身份差距,让赵如敏更为恼火。
“冯兮和!”赵如敏捂脸,想要发作。
然而,荷姨娘匆匆赶来,似是愤恨地觑了冯兮和一眼,拉住赵如敏说道:“如敏,你跟姨娘过来。”
“荷姨娘,你可要看好四小姐,不然,出了什么乱子,你自己担待着些。”冯兮和十分不屑地说,而后,怒踢了脚边的一个花盆。
赵夫人和云浅寒等一干人等,都在旁边看着,在他们眼里,荷姨娘跟冯兮和这梁子可算结下了。
“冯大小姐,难为你来我府中跑一趟,不如,你先将药酒放下,跟我到后苑,我们在摸骨牌,刚好三缺一。”赵夫人摆出一副主母样,端庄地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