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少跟着蒋逸光一道离去,但蒋逸光却是直接让他跟他去了摄政王府,当潘少华坐在了王府书房中时,他知道,今天不交代些什么,是过不了关了,除非,使用特殊手段。
蒋逸光并未坐在自己的书案前,而是带着潘少华坐在书房左方,书架旁边的金丝楠木所制的太师椅上,待仆侍将茶水备妥之后,才开口询问。
“此前,三弟与五弟具在,我也不便细问于你。”
果然吗?潘少华唉叹一声。
“如今,就你我二人,是否可回答我,你那番做的缘由呢?”蒋逸光的声音不急不徐,带着他特有的冷冽,与威仪。
轻叹一声。
“大哥,我自有我的缘由,只,如今也确实不便明说。”即使是说了,你怕也只当我是疯子吧。
“小琦,你生来命格便与我等兄弟不同,故而,我曾让师傅为你占卜。”说到这里,蒋逸光突然停下,只是看着潘少华,然后,在见他的神情并无任何变化之后,才继续道,“你如今仍是不愿向大哥明说一二吗?”
“大哥,我又如何会与你等不同呢?”潘少华挑眉,暗道,师傅为其安排的轮回之路,怎么可能会有差错?
“你当我诓你不成!”蒋逸光语气一变,“当日师傅为你占卜,我便在侧。”
“小弟绝无此意。”潘少华唉叹一声,暗想大哥为何会突然对我这般关心?
“那是何意?”自己这个七弟,打小便也其他几个兄弟不同,且年纪小他们不少,所以,说这蒋逸光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小辈来看都不为过。
所以,对于他的婚事,自然也格外关注,特别是现在还闹出这样的一场戏来,他怎么能不问一声?
“大哥,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知道我为何欺瞒着沫儿自己的身份,而请三哥下旨一事,可对?”
“不,还有此前所说占卜一事。”蒋逸光轻摇了下头,关于婚事,这说白了不过是自家弟弟的私事,他爱怎么折腾便折腾吧,与他倒也没有太大的干系,然,这占卜。
他记得当日师傅曾言“此子竟主那西方凶星,将行那荼毒之事,遗害苍生。”
这句话,他记了数十年,却因为相信自己的七弟,而从未言及,然,他此时的婚事,却意外的与师傅为其卜出的命理吻合,这,倒让他真的上了心。
“大哥,你师傅是如何说的?”蒋逸光乃暗帝,主管着那琼花阁,自然也曾修行过,只是潘少华对其师傅却是了解不多,只听说是个世外高人。
“师傅曾言人乃凶星,定祸乱天下。”然,在蒋逸光的心里却并非认为其师傅所言,是正确的,至少在潘少华此次的婚事之前,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这潘少华仍是一派温和,并非与那凶星有任何的关联。
“是吗?”
可真准。他乃魔界至尊,自然主的是凶星,且魔族一向肆意,那祸乱天下四字,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不过,潘少华心里虽然这般想,但面上却是一丝都未显。
“小琦,你可知自己的命格?”蒋逸光会这样问,自然是因为潘少华也是自小便修行。
“自然是知晓的。”潘少华显然也明白他为何会问他,因此也不能说不知道,毕竟每一个修行之人,均会对自己所收之人进行一定的了解,这其中自然便便包括了占星。
“哦,那你如何看的?”蒋逸光一直以为均没有与自己的七弟聊过关于修行一事,现下,这是机会来了?
虽然,似乎越聊与自己找其的目的离的越远。
“命理一说,虚无飘渺,怎么可当真?”其实事实的真相却是,有他师傅在侧,谁敢乱来?潘少华记得当时苏颖身死,他欲将整个天地毁之,为其陪葬,结果,被他师傅一掌,拍翻在地,直接点挂。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师傅竟是创世,连那平日里极拽的天道,在他的面前,也乖得像个孩子。
所以,与自己师傅对着干什么的,当真只是作死罢了。
“大哥,你竟然相信吗?”
“非全信,却不得不信。”作为修行之人,自然是相信命理,与命格之说,“小琦,若你行至绝路,断无全身而退的可能,你会如何做?”
“自然是毁天灭地,杀出一条血路来。”潘少华嘴角微勾,笑了,带着股冷邪之味。
“果然。”蒋逸光像是确定了某事一样,轻轻点了下头,“不过,大哥相信,你也是重情之人,断不会乱来。”
“多谢大哥。”潘少华再一次笑了,若说轮回重生,最大的收获,除了找到了苏沫之外,便是有了这六个与自己血脉相息的兄弟。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蒋逸光也笑了,只是他的笑,显得极淡,“其实,还有一事。”
“何事?”他就知道,大哥怎么可能与自己说这么许多的废话。
“你可还记得数年前,那个令你负伤的修行之人?”说到这里,蒋逸光的眸子竟深了几分。
“自是记得。”也是他,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之上,除了自己,仍有其他修行之人,也让他自此奋起修行。
只是,时过境迁……莫不是又起事端?
“大哥为何突然提起?”
“近来,在那许昌,竟突然兴起灵蛇教,此灵蛇教便是那人所办,当地百姓均言灵验无比,当然,若当真行惠乡里,我也不会如此关注。”蒋逸光轻叹一声。
“那是为何?”
“皆因,齐涛曾路过当地,正好撞见一户人家为女发丧,而后听闻当地百姓言及,此女已是数月里死去的第十五个未及笄的少女。”
“大哥是怀疑有妖作怪?”毕竟,吸着,极像。
“是,那刘涛也是这般怀疑,于是便在许昌盘桓数日,终于发现那灵蛇教极为古怪,然,他毕竟是凡人,有些事,力所不及。”蒋逸光未言及的事,是这齐涛在回来之后,只三日便毒发身亡,且其尸体快速腐化,前后只短短一个时辰。
他曾细细观之,发现这齐涛并非中毒,而是被人下了禁制,且这禁制相当凶险,只要离开许昌,便会要了被下禁制之人的性命。
这,已然不是简单的妖物祸民了。
但,他虽是修行过几年,修为却是不高,所以,他便想到了自己的七弟。
“大哥,我明白了,我会马上命人前去一探,待大婚完毕,我便会带着沫儿一道走一次。”潘少华想了想,那觞惑与左颜岭倒是极适合走这一趟的,说不定,还不用他出手。
“那人可靠吗?”毕竟,此事不可张扬。
“大哥放心。”
“你心里有数便成。”看这潘少华满脸的笑意,蒋逸光心中的石头便也放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潘少华的肩膀,“你那婚事,也当真是令人遐想。”
“……”大哥不是说此事不谈了吗?怎么突然又!
“好了,为兄也不逗你了,你若有事,便去办吧。”蒋逸光浅笑着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走向自己的书案,“只要那许昌之事放在心上便可。”
“是,小弟明白。”潘少华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现在想的事,去见一见苏沫,看看她此时情绪如何,是否已然真的开了窍?
“明白便好。”蒋逸光已然坐了下来,随手命了本奏折,看了起来。
“那小弟便告退了。”潘少华摇了下头,说了声,便转身离去。
蒋逸光则是抬起头,看着他离去之后,才轻叹了一声,继续看着奏折。
其实,他未言及的事,还有那曾让潘少华负伤之人,在当地人的心里,已然与神明等同了。
希望,一切,可安吧。
京都,苏府,清和院
清烟靠站在苏沫的房间门前,神色淡然,细看,他竟有些昏昏欲睡,风起,发动,倒也是极惬意的。
突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直起了身,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看着某一个方向,躬身道:“主子。”
“嗯。”潘少华踏着步子而来,灵动而飘渺,他的身子落在了这院落之中,看着苏沫的房间,眸光微闪。
“沫儿可好?”
“苏小姐心情似乎不佳。”清烟据实所告。
“不佳?”潘少华眉毛一挑,看向清烟。
“是,苏小姐被那苏盛况以她母亲威逼,嫁于您为妃,自然,不会开心。”清烟说得一本正经。
“是吗?”
“主子为何不言明?也省得小姐伤怀。”都说凡人事儿多,依他看他主子这个非人也事儿多。
“我的事,也需你来过问?”被自己的大哥问就算了,还要被一条小小的蛇来问?
“是,属下逾越了。”清烟心头一惊,暗暗后悔,主子的事,自然不是他可以过问的,自己怎么就嘴快了呢?
“你只需要在此护着沫儿即可,其余的事,不必理会。”潘少华知道,沫儿心烦,是必然的,但,他目前还不想言明,他想让她明白,自己心之所向。
“是,属下明白。”
说罢,潘少华便再一次深深看了眼苏沫的房间,这才隐着身子离去。
看着自己主子离去,清烟再一次感叹,自从跟了主子,自己当真没认真的跟在他身边过,一直被遣来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