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事,让我清楚的知道,这里的的确确是一个幻境,那么,既然是幻境,自应该有破解之法。
于是,我试图冷静,直接坐在了这棺木旁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可是,尽管我已尽量凝神静气,却仍以失败告了终,脑海之中,除了混沌与一片模糊,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自己是如何中这幻境的呢?我自问。
可是,进幻境之前的记忆,似乎真的被抹杀了干净?
这,似乎对我不太有利了,我苦笑。
既然没有发现,那便随遇而安?
现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行之法。不若边行边想,边想边行,若还能找到办法,也未可知?
这样一想,我的心绪似乎便好了些,于是,我敛了剑自己的心绪,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然离开了自己曾经的家,已然不在那个摆放着黑色棺木的大堂之中,此刻正半靠在一处断崖边的松树树干之上。
这一发现,让我再一次觉得被人大大的捉弄了一番,毕竟,这样的事,当真是一个想取你性命的幻境会有有吗?
这便是打死我,也是不会信的。
不过,这又如何?
现下的我,还是只能任其耍着玩了。我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得站起了身,眺望着远方。
这里,风影倒是不错。
远处山峰屹立,云雾缭绕间,远处隐约可见片片青翠之色,隐在那云海之中,倒也是别有风姿,而这近处,便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崖口,我此前所靠的那棵松树便是生成在这处极凶险的断崖之边,它大半的身子探出断崖,俯瞰着整个崖底的风光。
这颗松树也是这光秃秃的山顶之上,唯有的活物。
站在这断崖之边,自崖口吹来的微风,令我身心愉快,我喜欢被风吹拂的感觉,这让我感觉自己正遨游在天际,自由,无束。
“站住!”一道极刺耳的叫声在我耳边炸了开来,然后,便是一阵令我无法忽略的脚步之声。
是谁?
我一时好奇,足下一点,隐着身子朝那喊声所在而去,只是,当我看到朝我飞奔而来的小小身影,当下便再一次怔在当场。
是的,不出意外的,那个被追杀的,还是我自己,只是此时的她,一身白孝双眼泛红,显得极为狼狈与脆弱,而显然,她此时已然极为疲惫,脚下的步子踉跄,身上也满是灰尘,而她的身后,竟有五六个粗壮的莽汉,紧紧相追,且他们个个脸带凶相。
居然欺负我?
活得不耐烦了?
我怒火中烧,当下便身形一晃,直接站在了那几个莽汉的身前,他们显然非常意外,这么荒凉的地方竟还会有人在此,当下便停下了脚步,警惕得看着我,而那小小的我,在看到我现身之的,便再也撑不住的跌坐在地上,睁着一双杏目,看着我。
“你是谁!”其中一人朝着怒吼一声。
“路过之人。”我扬了扬嘴角,笑着回答,成功看到了他们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对于男人的吸引力,我自然是十分清楚,如若不然,怎么可能吸引到我家亲亲的小觞觞呢?
等等,小觞觞不就是此前在我昏昏沉沉间,轻唤着我的人吗?
莫非自己当真与他有着特殊的关系?
刚刚心头自然的反射出的话语,让我自己惊吓到了,也让我想起了此前那人的话来,一时间,我毫无头绪,头,慢慢痛了起来。
“小娘子,看你也有几分姿色,不若陪陪我们?”说罢,那几人竟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找死!”虽然,我头在痛,但这并不妨碍我了结了你们。
“是啊,我们让你欲仙欲死的。”
“是吗,那便试试。”我眉毛一挑,然后,右手轻轻抬起,轻甩一下,当下,这五人便被我直接打落了山崖。
当真是太弱了。
而他们一死,我的心情当下便愉悦几分,头痛,似乎也好了些。
对了,我自己呢?
我朝自己的后脑勺轻轻一拍,轻笑着转身,结果,身后,居然空无一人!这,是掉下去了?
明明刚刚还看到那个小小的自己,安静的坐在那里,此时却是不见了!
当真是好生奇怪!
而且,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儿时曾经有此一劫?亦或是,当真是时间太过久远,我忘记了?
不,不可能,绝无可能。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到她吧,我想。毕竟,那也是自己,既然是自己,必然是需要自己来救的。
她此时已然不见,最大的可能性,大概便是掉下了山崖?
因为,我在此与那几个对峙,她若下山,我必然是会看到的。
这,死要见人,活也是需要见尸的,于是,我便直接足下轻点,几个轻跃,便来到了断崖崖口,然后,再一跃,便落如燕儿般,落了下去。
其实,自己此时仍活着,那,儿时的自己便必然不会死去,所以,归根结底,就算是我此时不去寻找她,也是必须没事的。
可是,不知为何,我竟然会这般在意,心里的执念让我必须去寻找她,而且,眼下的一切,处处透着诡异,与古怪,我,极想知道真相为何,还有这个幻境,究竟想要做什么?
再说,既然这里有着古怪,那么,或许跟着这里最古怪的事一直看下去,或许可以让自己明白些什么。
而似乎,这一切的主线,竟与儿时的自己有关?
至少眼下似乎是这样的。
思考间,我来到了这断崖之下,出乎意料,这里竟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让我一眼便喜欢。
青山绿水,烟缭绕,桃花灼灼,笑语扬。
这便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而这里,全部可满足。
当下,我便极激动得朝着这断崖崖底唯一的一条小径走去,只是,越往里走,却让我的心,越发的震动起来,心头竟是酸涩无比。
原因无他,皆是这崖底的景物,让我感觉到这样的熟悉,就好像我曾在这里居住过一般!
等等,居住过!
我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我轻摇了下头,开始穿过一片矮木,矮木的后面,是一条极干净的灰色小路,我沿着这条灰小路,缓步前行,在穿过一片密林之后,来到了一条小溪之旁,这溪水澈澈,一眼便可看到溪水底部的流沙,突然,一群鱼儿的锦鲤自溪东游弋而来,见到站在溪水旁的我时,竟都一条条游了过来,然后费力得冒出头,吐着泡泡。
奇怪的事,我居然仿佛能看懂它们想表达的意思,只是,我不太明白,它们嘴里的,你终于回来的,到底是何意?难道,我真的曾在这里居住过吗?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这个静谧空间的宁静,我心头一震,这,似乎是个孩子的叫声!
难道,是我?
我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快步冲了过去,然而,那里哪里有什么孩子,根本就只是一棵树!一棵长着千张人脸的怪树,我甚至可以看到从它的树干之上,流下来,泛着红白二色的浓稠液体,当下只觉得胃部一阵恶心。
但,却已然容不得我退缩!
这千面树,竟直接朝着甩来一根带着那令人作呕的液体的藤蔓来,且速度及快,若非我反应及时,怕已经被它卷走,这下,也让我不能分心,直直得看着那来回摇晃着的,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的藤蔓。
“啊啊啊~”
突然,叫声再起,声音熟悉,就是之前引我而来的声音,可是,人呢?
我四下张望,就在此时,那藤蔓竟再一次快速朝我挥来,我暗叫一声不好,直接从腰间抽出自己的红色软鞭,挥向那张牙武爪的藤蔓,然则,那藤蔓竟是不被我的软鞭吸引,绕过了那软鞭,直朝我的面门而来。
好在,我在挥鞭的同时,身子急速向后退去,而那藤蔓似乎也法无限延伸,停在了我面前的五步之距,它似乎也意识到无法抓到我,竟开始摧毁左右二旁的树木与矮屋,一时间,石头碎裂,木屑飞扬,整个场面即乱,又杂,让我觉得心头一阵烦闷。
“讨厌。”我啐了一声,然后,打算暂时先离开这里,等寻到方法,再来解决这棵树的问题,只是,似乎天不从人愿。
这时,竟从天而降一下巨大的,让我有些莫明的物体,重重得砸在我的眼前。
我看着他,嗯,左看,是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男人,右看也是,那么,结论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男人?
“你是何人?”
这个男人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一脸惊喜得看着我,虽然,有些面善,但,我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当下,退后几步,戒备着问。
“我是觞惑啊,颜颜!”他似乎很受伤,带着哭腔朝着我低喊了一声。
“觞惑?”
“是,我是觞惑,颜颜,可记得我!”
我不能欺骗自己,所以,我面对他期盼的眼神,摇了下头,果然,他瞬间再次变了脸色。
我问着自己,觞惑是谁?
为何,竟只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就感觉难过了起来?
为何,只是看着男人悲伤的表情,就想上前给他安慰?
我,与他,到底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