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念听出了苏雨汐的话之音,她目光坚定地望着苏雨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颌首,道了声:“奴婢明白了!”
见红念不露痕迹地表明的她的立场,苏雨汐露出满意的笑容。
说实话,红念这样的人她很喜欢,稳重,聪明,不多话,却又能准确地向他人传达自己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她重情义,但却不盲目。
好好的一个清晨被绿意这么一扰乎,苏雨汐感得十分烦闷,这两天,楚郡王不在,麻烦纷纷找上门,让她越发觉得这个精致的小院子象个金丝笼子,令人窒息。
见苏雨汐一脸郁郁寡欢,红念笑着提醒道:“夫人,前些日子,沈五娘不是叫您上她那里去选些衣裳首饰给您祝贺吗?不如,今天就去?”
苏雨汐闻言眼前一亮,心情大好起来,沈五娘是差人递了话过来,她特意为自己赶造几件与众不同的衣裳与首饰,说是贺她受封。
本想与楚郡王一同前去的,与他一起出府也容易一些,南昭王的到来让他十分忙碌,一直不得空。
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这出府?苏雨汐才展开的眉尖又紧锁起来。
红念见状轻笑了一声道:“这出府事儿就交给奴婢去办吧,保证您能出去!”
苏雨汐闻言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也不知红念是怎么弄的,反正最后楚王妃与苏雨沁是同意她出府了,只不过经过复杂的审批手续与红念等人把她精心拾掇后,苏雨汐出了府门已经是午膳后的事了。
来到沈五娘的店铺找到沈五娘时,沈五娘十分高兴,一把攥住苏雨汐就进了最里面的休憩雅间。
不得不承认,沈五娘的审美能力真的不错,她所设计的衣裳和首饰非常漂亮典雅。
“怎么样?”换上沈五娘送的衣裳与首饰,苏雨汐照着模模糊糊的铜镜,怎么也瞧不真切,轻盈地一个转身,笑语晏晏地问道。
看着苏雨汐全身穿戴一新,身段窈窕,美目如画,肌肤如雪,沈五娘目色幽暗地叹了口气,除去脸上那道胎痕外,这是多美的女子啊!且见识不凡,唉,可惜是只能屈身为妾,就算是入了王候府第又能如何,妾就是妾!所幸的是那楚郡王如珠如宝地爱着疼着,只是不知这爱又能持续多久!
“五娘,到底怎样嘛?你怎么不出声呢,不好看吗?”苏雨汐见沈五娘半晌没吱声,疑惑地问道。
“你可真会问,你这一身可是我亲手所制又怎会说不好看?当然好看,非常好看!”沈五娘回过神来笑着道。
接下二人又闲拉了会话,只是苏雨汐没提起出楚府的事儿,沈五娘也没有问,二人似乎在这不久前还为此事努力过呢。
沈五娘的生意不错,不多会儿,就被人唤去,估计是来了非富则贵的客人。
苏雨汐换下衣裳首饰百无聊奈地坐窗前等着沈五娘回来,窗户用一条条木条隔开,外边看不见里面,里面对外面的动态却一清二楚。
苏雨汐不禁好笑,没想到沈五娘如此精明,竟能想到在休憩间内如此照顾那些贵夫人们爱窥看外间的恶趣味,难怪生意好得出奇。
突然看到远处走来的一群人,苏雨汐不觉一怔,那是一群读书人,走得极慢,边走边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身长玉立,依然是身着月白色的袍子,头上的发髻用同色的布巾绑着,他便是今科的探花肖明月。
苏雨汐的休憩间在二楼,远远地,她依然能发觉肖明月身躯似乎有些消瘦,身姿也不如从前挺拔,不是中了探花么,为何不见他意气风发呢?
同行的人好象说得激烈,他却似乎淡淡没有多高的兴致,难道他与那些同行者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雨汐正奇怪着,隔壁窗外隐约飘来一些女子毫无顾忌的话语。
“咦,那些不是今科高中的儒生吗?边上那个是今科探花肖明月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一个清脆的声音快人快语地答道:“是他!前不久在张大人府上的赏菊宴上见过他!啧啧,这么一个有才有貌的人物,他的夫人却……唉,都不知怎么说!”
沙哑的声音问道:“他夫人如何,你倒是说个明白呀!”
清脆的声音说道:“唉,他那夫人呀,长得倒不算差,小巧玲珑,娇娇弱弱地,不过真没什么见识,要么畏畏缩缩不敢说话,要么一说话就尽是阿谀奉承之词,不象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那肖明月也是糊涂了,他夫人这样的人就不要带出来参与宴会嘛,丢还不是他肖家人的脸!”
沙哑的声音叹息了一声又道:“据说肖明月自幼聪慧,今科高中那是一定,不知为何他家竟给他订了这么一门不入流的亲事,这不是坏他前程嘛!”
“你们有所不知!”又一个稍带点老气的声音说道:“我家与他家有些拐弯抹脚的关系,我听说啊,这肖明月的嫡母出身不高却厉害着呢,这肖明月越是聪明她越是忌惮,你们想想,她所出的嫡子远不如庶子,那将来这庶子还不压到她所出的嫡子头上啊!因此,她对肖明月是打压得厉害。就在肖明月要参加恩科前,她给订了门亲事,好象是肖大人手下的一个吏小的女儿,你们说说,一个小吏的女儿能有多大见识。不过,你们还真别小瞧了这小吏的女儿,虽说到出不了什么大场面,却也不什么省油的灯,嫁过来没多久,就往娘家搬东西,嫁过来没带什么嫁妆,可往贴补起娘家可一点都不手软呢!”
“哦,天啊,这样啊,寻了这么一门亲,莫说是肖明月就是整个肖家都不安生!”
“就是,就是!肖夫人这也是自做自受了!”
苏雨汐听着听着,不觉有些意外,数月前,这肖明月还是自己中意的丈夫人选,没成想不久后的现在,男婚女嫁,各有各的归宿,自己在楚王府过得还不错,肖明月的日子就似乎惨了些。
那时,自己还有些埋怨他背弃了盟约,现在却一丝不快都没有了,眼下对他存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