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儿喜事可是桩接着一桩,一心只读书练武的喻儿也想取媳妇了!”老太君闻言不由喜上眉梢,“你是看中哪户人家的姑娘?怎不早引起与你母妃说去!”
这个孙子虽是庶出却是知上进的人,一门心思读书习武的,都快二十岁的人了,也没定下一门亲事,也怪不称职的嫡母楚王妃不上心,他的生母齐恭人为这事明里暗里也不给自己说过好多回了。
如今倒好了,他自已提出要成亲了,人家也看好了,他嫡母总不好再推托了!
楚四爷抬起头来,看着祖母,目光坚定,道:“孙儿想求祖母差人上……”刚说到这里,突然看到随侍在祖母身边的素衣女子,那满怀期盼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竟然是她!她为何身在此处,还做妇人打扮,二哥新婚,娶的可是苏府的嫡女啊,她一个庶女……难道说是陪嫁的媵妾?
想到这里,楚四爷的脸色不由发白,双拳紧握,撑在腿上,只怕一不小心身子会不停地抖了起来。
楚太君见他看到苏雨汐欲言又止,又想到他一直在别院中读书,从未见过他二哥的妻妾,便拉过苏雨汐,笑着介绍:“你也知你二哥前不久已完婚,那时节你正在赴考,没能参加婚宴,找个机会去拜见你的新二嫂去。这丫头可是你二嫂的陪嫁,圣上亲赐的三品淑人,习得一手好医术,这不正为祖母推拿呢!”
苏雨汐上前见了个礼,口称:“见过四爷!”
楚四爷闻言,只觉得心好似一片片裂开一般,痛得不能自己,却只得强忍悲痛,双手一拱,回个礼道:“淑人有礼了!”
老太君想起刚刚未完的话题,又接着问道:“刚才你想说哪家姑娘?祖母与你母妃说去!”
楚四爷眼光黯然,低声答道:“祖母,孙儿还不曾看中哪家姑娘,本想娶个媳妇来服侍祖母,看祖母有如此贴心之人在侧,孙儿的亲事也不急于一时了!”
“这个傻孩子,你这片心意祖母知道了,可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耽搁下去了,早些议门亲事吧!”楚太君说话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指令。
楚四爷强颜欢笑与老太君叙着话,又见苏雨汐在一旁服侍太君用药,只觉得难以忍受的痛,便借辞告退出来。
楚四爷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院子,将近身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一头扎进被褥间,难掩的疼痛由心扩散到了四肢。
几个月以前,自己被玉花流的人追杀,为保命躲进了尚书苏府,不料还是被杀手赌在苏府边缘的竹林之中。
就在自己左支右挡,力不从心,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突然出现一位姑娘随风洒下些药粉。直到现自己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站在竹林的小山包上,如水的月光披撒在她的身上,就好似月中仙子,带着调皮的笑容看着玉花流的杀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在自己重伤不支,死神向自己招手之时,也正是她凭借高超的医术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天未亮,自己便跟寻来的侍卫悄悄地离了苏府,事后差人打听,才知她是苏府不受宠的四姑娘。在那时,自己便下定决心待恩科高中后便娶她作正妻,无论有多少阻碍都不畏惧。
她是苏府庶女,地位不高,若要家中同意这门亲事,也只有自己在恩科高中后趁老太君高兴来求她成全。
如今自己是高中榜首,可早已物事人非,伊人已嫁,所嫁之人还是自己最为敬重的兄长。
回来几日,就听闻二哥极为宠爱妾室,想来指的就是她了,是啊,她如此美好,怎令人不生爱意,自己就付出一颗心,却早已收不回了!
楚四爷越想心越痛,晚膳也不曾用就睡了。第二日起来时,只觉得头沉沉地,脸色白得吓人,令人收拾了下,便病病歪歪地赴圣上亲赐给新科举子的琼林宴去了。
苏雨汐那里却是一片平静,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已曾救过这么一个人。
一大早起来,楚郡王早已上朝去,苏雨汐百无聊奈,拿着本游记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苏雨汐知道苏雨沁的侍女今儿会回尚书府见去沈氏,便派麝香去打听消息。快到吃午膳时分,麝香才回来,一见苏雨汐道:“安四公子聘礼到了,夫人可高兴了。三姑娘的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这么快?”苏雨汐有些惊异,提亲下聘后,一般都要大半年才出嫁,成亲准备的东西可多着呢,象这么般急着成亲的一般会让人看不起的,这定是沈氏想法子落苏雨欣的脸,安家居然也应了,可见,安家只怕是没考虑苏雨汐的颜面,将来苏雨欣在安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苏雨汐长叹了一声,只希望三姐在安府中能过得好才好,。
苏雨汐看见麝香,似乎没说完,欲言又止便问道:“麝香,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麝香无奈只得又说道:“奴婢听说,玉姨娘病了。据说是受了凉,病得极重。”怎地突然就病了?苏雨汐闻言不由心揪成了一团,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玉姨娘的身子骨极好,极少病痛,又怎会因受了点凉便病得卧床不起?这其中必有文章!
“我听二姑娘身边的阿乐媳妇说,不知何因,姨娘被罚跪了整整一个晚上,到早上就病得人事不知了。请了些大夫,却么也看不好!
苏雨汐明白,这是沈氏在故意折磨玉姨娘,来向自己传递信息,要求自己帮苏雨沁获宠。说实话,为了姨娘,自己也想帮她来着,可她一直视自己为仇敌,又怎会要自己的帮助。
看来自己得亲自回去一趟,否则玉姨娘保性命不何,等待会儿楚郡王回来了,便求他带着自己回去一趟,哦,还要备上几个郎中为姨娘好好诊治诊治。
这厢苏雨汐心急如焚,一边盘算着怎样救玉姨娘,一边在院门口等楚郡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