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太医嗑嗑巴巴的话,苏雨汐与楚郡王心中俱是一紧,同声问道:“不过怎样?”
“唉!秦太医叹了口气,道:“那七色花的花泥中含有大量的子归,你虽说没有直接服用子归,但还是中了毒,只不过要轻上许多,调理些时日就能恢复。”
那盆七色花虽说是玉姨娘所送,可苏雨汐相信,它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沈氏。真是好狠毒的心肠,见自己服用了子归还不够,还要在花泥中掺入大量的子归来加速药性。
但是苏雨汐明白,此事不能张扬,若是让沈氏知道自己揭破了她的阴谋,恐怕会恼羞成怒去祸害玉姨娘,奇怪的是自己也算是博览群书,却从未见过此类事件的记载。
见七苏雨汐一双疑惑的眸子盯着自己看,秦太医解释道:“这本中宫极为隐秘的秘法,下官也是查阅以往的皇室病历偶然才得知的用此法可令妇人终生不孕,且中此毒者眼睑发青,今儿一见你便觉有此症状,故而唐突问话。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究竟是何人竟能窥探到宫中绝秘,用这手法来害你?”
宫中秘法?苏雨汐涌起恨意,是静妃!除了她还有谁?定是她窥得宫中隐秘来告诉沈氏加害自己,想当初她孕吐得厉害,龙胎几乎不保,是自己费尽心力为她调养,那时她面含感激地拉着自己的手不住地言道:“愿与妹妹共享太平富贵!”如今,那语声还未随风散去,她母女二人就在背后下黑手来害自己,哼!良心都叫狗给吃了。
看着苏雨汐越来越阴沉的面孔,楚郡王倒不怒了,面色平静如常,只是两眼射出的寒光凛冽得让人不由自主地自哆嗦。
秦太医也是通透之人,见此情景不再言语,开了药方,又留下调养之法便起身告辞,楚郡王将送至大门,一路上秦太医又十分详尽地为他讲解了此毒的形成与排解之法。
待送走秦太医之后,天已黑了下业,楚郡王行至无人之处,对着天空轻声说道:“刚刚你可听明白?明白就去给我如法炮制一份去!”那.声音冷冽得可以掉下冰渣来。
黑暗中,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便沉寂了下来,楚郡王脚步不停地朝苏雨汐住的小院走去。
刚走进屋子,就听得赵妈妈在劝苏雨汐用药,“我的好姑娘,药凉了便少了效用,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苏雨汐坐在绣墩上,将身子侧在一边,用手捏着鼻子说道:“不要,中毒又不深,已去了毒源,自身慢慢就会调理好的,不需用药!”
苏雨汐实在无法忍受这个时代的药汁,真是太苦了,不象以前那个世界,药都可做成各种水果味,口感好极了,又或是做成药丸,和水一吞,极为方便简洁。
楚郡王在窗外,听到赵妈妈依旧唤苏雨汐做姑娘,不由地有些恼怒,又见苏雨汐不愿吃药对着乳母耍赖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妈妈依旧在那里低声劝着,苏雨汐依然将身子侧在一边,不住地摇头,楚郡王见状笑着摇摇头,走过来端起赵妈妈手的药碗,送至自己的嘴边小喝了一口后哄道:“来将这药吃了,爷已经试过了,不苦!”
苏雨汐转过身来,呆呆地盯着楚郡王,心中涌出一些自己也弄不明白情愫,楚郡王这骄傲自大的一个人,竟然为了哄自己吃药竟然自己先试了口药,偏偏他还好象没做什么似地,一个劲地吩咐人拿蜜饯来,好象他做这些极寻常不过了。
趁着苏雨汐一愣神,楚郡王将药碗送到苏雨汐的嘴边,苏雨汐不知不觉将药汁喝了下去,哎,好苦!楚郡王急忙拿过旁边的蜜饯喂进苏雨汐的嘴里,满意地笑道:“不错,以后吃药都由爷亲自己来喂,看你敢不用!”
看着苏雨汐嗔怪的眼神,楚郡王泛起点点心疼,十岁便被嫡母以病为由迁至后院,本是好好的身子却不得不每日里饮用送来的苦药汁,到如今见到药汁就极为厌恶。
想到这里,楚郡王拉着苏雨汐的双手柔声道:“请封的折子一早就递上去了,你且等等,恩科已结束,皇上也不那么忙了,就这两天封赏便会下来,今后爷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再受欺负了!”
苏雨汐很想告诉他,其实欺负自己最多的人就是他自己,可抬起头来见楚郡王一脸的温柔,凤眼中射出浓浓的怜惜之情,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来,只是面带郝色侧身低垂了头,轻轻地地回了一声,“嗯!”
楚郡王见苏雨汐在他面前表现出从来未有过的柔顺,一股快意直冲头顶,顿时觉得十分地快活。
御书房外,皇后娘娘在宫人的扶持下,正大声喝骂皇上的内侍总管李福:“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拦住本宫的去路,你是以为本宫办不了你是吗,待会儿,本宫回了皇上,便取了你的狗头!”
李福连声道:“请娘娘息怒,奴才是传皇上旨意,请娘娘保重凤体,先回宫休息,陛下还有许多国事未处理!”
安皇后闻言身子晃了晃,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语气软了许多:“你是说,皇上又不见本宫吗?”
李福躬身回道:“娘娘,不是皇上不见娘娘,而是皇上国事繁忙,无暇与娘娘相见,娘娘为了龙子也要好好保重凤体,先回宫歇息吧!”
“无暇?怕是无心吧!”安皇后眼露凄然,摸了摸自己瘦骨嶙峋的脸,自从怀孕后身子更差了,容颜消瘦得自己都不爱看了,更何况是皇上。
以前皇上每日下朝都要待在毓庆宫,与安皇后说上了阵子话,哪怕是还有国事要处理,或是要歇在其它妃子那里,也是如此。可就在几日前,皇上突然不去毓庆宫了,倒是经常驻足静妃的静曦宫。
这些日子皇后每日都来求见,皇上都避而不见,今儿,皇后准备硬闯御书房不料皇上却派了李福前来阻挡。
看着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无力地离去的背影,李福摇摇头,进御书房内回话去了。
“如何,她走了?”皇上的脸色也不极不好,心中挂念着皇后,却又不愿相见,折磨得自己也瘦了一大圈。
“是的,陛下!”李福答道。
刚刚皇后与李福的一番对话,皇帝站在窗边已经听到了,看来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皇帝心中叹息道。
皇帝转过身拿起一份圣旨递给李福道:“这是楚郡王妻妾的封赏,明儿你亲自己跑一趟吧,这事朕故意拖这么久,还以为楚郡王会进宫来催讨呢,不料他竟不加理睬,真是无趣得很!”
李福领命,皇帝依旧去了静妃的静曦宫。
皇后座在梳妆镜前仔细地照着自己的容颜,的确是瘦了许多,但是更有些我见犹怜的娇弱之美啊,为何皇上突然就不再理睬自己了呢?
“娘娘!”从门外进来一名宫人,走上前伏在皇后的耳边轻语了几句,皇后的眼神更为暗淡了,喃喃地道:“又上她那里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皇后伏案无助地大哭起来。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是怎么服侍皇后娘娘的,竟然惹得娘娘如此不开心,看来你们是活够了!”一名身着宫装的老妇人走进来,大声喝骂。
“郑嬷嬷,您可回来了!”众宫人一老妇,都喜笑颜开,一齐拥了上去。
这老妇人便是皇后的乳母,郑嬷嬷,皇后最听她的话,有她在,皇后也不会再悲伤了。
“乳娘,你可回来了!”皇后一见老妇人,一头扎在她怀里,哭声更大了。
好一会儿,郑嬷嬷才让皇后止住了泪,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末了,皇后拉着她的衣袖,担忧地说道:“嬷嬷,你看皇上是不是变心了,不再喜欢我了!”
郑嬷嬷沉吟了半晌,说道:“娘娘啊,不是皇上变了心,是娘娘做错了事啊!”
皇后有些恼了:“我有何错!”
郑嬷嬷轻轻摇了摇头道:“娘娘,当今皇上仍是先帝正室皇后所,心中最重视的就是嫡庶差别,你给楚侧妃备下的嫁妆压过了正室,弄得嫡庶不明的,这于礼不合啊!皇上定是认为娘娘在他跟前玩花样,想给冷一冷娘娘,娘娘只需跟皇上认个错也就是了!”
“我这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一个毫无姿色的小小采女,竟然一步登天抬了皇妃,还怀了龙胎,还想将她妹妹嫁给手握兵权的本宫表弟!她想建立她的人脉关系,我怎么能如她的意呢!我就是想让楚仪抢她妹子的丈夫和地位!”皇后恨恨地说道。
郑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冷声道:“娘娘这么想并没有错,可是用错了方法!你无需让楚仪在明面上压过正房嫡妻,她只要占据了楚郡王的心,一切就在掌握之中了!”
皇后又道:“可是,嬷嬷,你要我去认个错,可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如何认错!”
郑嬷嬷笑着道:“你是因谁而受罚,就用她来认过错就好嘛!”
皇后眼中一亮,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