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姓安闺名依蓉,乃是百年世家安氏家族的长房嫡女,皇帝的生母,当今安太后正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姑母。皇后与皇帝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本就非比寻常,先帝大行之后,安依蓉入宫为后,与皇帝相互扶持过了这最艰难的十年,虽然在这期间,皇帝也先后纳了不少嫔妃,可对皇后依然是情深意重。

仅管如此,安皇后还是没有安全感。她打小身子骨就不算太好,当年为皇帝诞下长公主后又亏了身子,后来又连续滑了两胎,身子更是破败,这么些年也就靠太医院的药将养着,虽然近一年来,在太医院新任的医正秦太医的调养下,身子大有好转,可终究还是没有怀上孩子。

皇家的子嗣是天大的问题,后宫中的嫔妃,除了皇后也只有两人诞下公主,皇帝子息薄弱,这也皇帝多数时间守在病弱的皇后宫中造成的。

不料,皇帝与静妃的一夕之欢竟让她怀上了龙胎,很快就抬了妃,如今的静妃母凭胎贵,在后宫是仅在皇后一人之下了。

再让她们苏家与楚王府联了姻,这令没有儿子的安皇后,立刻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楚王府中怎可让她们苏府一家独大呢?

安皇后想起了自己的嫡亲妹妹安若柳,楚王府的太君可一门心思想让她做郡王正妃呢!唉,只可惜……只可惜自已那漂亮的妹妹,眼中只自己的丈夫,当今的皇上。

本想寻个机会将妹妹赐给楚郡王为正妃,断了她对皇帝的念想,可如今正妃之位被苏雨沁占了,看来得另外挑个人选,送与楚郡王为侧妃了!

安皇后想了想,心中已有的了人选,于是便笑着道:“恭喜表弟与苏小姐共结良缘,本宫想给表弟来个锦上添花,皇上,您意下如何?”

楚王府的老太君,楚郡王的亲祖母是安氏女,亦是当今太后与安家家主的嫡亲姑母,是安皇后的姑祖母,因此,帝后二人私下里都唤楚郡王为“表弟”。此时,皇后在楚郡王面以表姐自称,是为了拉近与楚郡王的距离,也好叫静妃知道,并不是嫁了个妹妹进楚王府,与楚郡王的关系,就比她来得亲厚的。

皇帝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猜到了皇后的用意,虽然皇后这般算计,让他心中有些微的不悦,不过,对于压制静妃,还是极有利的,虽然他看重静妃肚子里的那胎龙种,可是却不想苏正德太过得意。

因而,淡淡颌首。

皇后立时高兴地转头吩咐内侍:“去把楚仪叫过来!”

不一会儿,从殿外走来一名女子,穿着宫中的女官服饰,上前给帝后行过大礼,而后便低首退在一旁。

“楚仪,去给楚郡王爷斟杯酒!”皇后微笑着命令道。

“是!”那女官顺从地走到楚郡王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斟了杯酒,半蹲着身子说道:“请郡王爷用酒!”

看见一双腻滑白嫩的柔荑,捧着盛满美酒的玉盏递到自己眼前,楚郡王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只见她面如白玉,眼若秋水,微丰的双唇好似点了朱砂般艳丽,一身宽大的宫袍遮不住已经发育成熟的诱人曲线,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唉,不会又来一个吧!楚郡王心中哀叹。

前几日,皇上又一次过问自已与苏家之事的进度,并下令这两天要有个结果。本想趁着大家去御花园寻物之时,与那小狐狸拉扯一番被人瞧见,便好与苏府结亲。

不料才到园中,还未寻到人,竟听到有人在喊“苏姑娘落水了!”

小狐狸落水了?他当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双脚不自主地朝荷花池飞奔而去,到了池边,却发现在水中沉浮的居然是苏府那刁蛮任性的二姑娘,不由地及时顿住了脚步。

谁又料到,身后有人偷袭!自己被人飞起一脚踢入池中!

心中怒极,回首一看,居然是伟大的皇帝陛下。……当然,其实自己也早有察觉,才没做反抗,不然,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从背后偷袭到自己?

皇上是想趁这天赐良机将自己与苏府的亲事定下来,也好进入计划的下一步骤。无可奈何,自己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女人抱了上来。

想到这里,楚郡王觉得后腰被皇帝一脚踢中之还在隐隐作痛,心中暗自气愤,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干嘛不一脚踹死我得了!

一切已成定局,唯今之计只有设法,让苏府将小狐狸也一并给我送过来!

楚郡王看了看眼前的献酒的绝色美人,又看了看远处苏夫人满脸怒意地望着自己身前的美人,心中有了计较,便大笑一声接过那女官奉上的美酒,一饮而尽,说道:“人美,酒香,痛快!痛快!”

见他如此中意敬酒的美人,沈氏与静妃的内心皆是一紧,脸上发白,而皇后却面带微笑地说道:“此女名唤楚仪,乃本宫的司衣女官,父亲是五品总兵,今年已满十九了,表弟若是喜欢本宫便赐与你为侧妃,如何?虽然,本宫还真离不开她,可是表弟若是喜欢,作姐姐的也不能小气不是?”

楚郡王急忙谢过,就这样,来皇宫给皇后祝寿的楚郡王,一下子就定下了一妻一妾。

那女官容色殊丽,远胜苏雨沁,又是皇后所赐,虽然为侧妃,但地位也不会比苏雨沁差多少。

沈氏与静妃此刻的心情由喜转悲,一时乱了方寸,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帝看着楚郡王笑着接受了皇后的赐婚,心内对这个自幼一同长大的表弟心存了愧疚。皇帝手下诸多暗探,只怕是在楚郡王还没明白自己心意之时,就知道他这表弟对苏家四女有着不同的情怀,现在被自己所逼娶了苏家的嫡次女,从不服输的表弟,定会逼苏家献上四女的,接受皇后赐婚只是表弟行动的第一步罢了!

只要不误事,且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