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汐打定主意,悄悄用手在大腿根部使劲抓了一把,疼得她眼泪直流:“这位姐姐,我虽是自幼多病在病榻,少了见识,又生得笨嘴拙舌,却不是那鲜廉寡耻之人,姐姐欺我年幼,随意攀诬于我,说我与郡王爷私……”
众人见苏雨汐泪如泉涌,声音羸弱,说到私会时,满脸通红,咬着嘴唇,害羞得怎么也说不下去,倒有一多半不相信陈素素所指。
苏雨汐低头抹了把泪又接着说道:“请问姐姐,依姐姐所言,在桃林中见到妹妹是何时辰!”
“约是未时三刻。”陈素素回答得十分果断。
自己是未时用完午膳,走到桃林约是未时四刻,依楚郡王身上香味还很浓来看,他们应该分开没多久才对,因此应是未时三刻才对。
苏雨汐闻言暗自高兴,自己离开桃林时正是约摸是未时二刻,陈氏女如此说,定是什么也没瞧见,只是在胡乱猜测。
苏雨汐这下心中更有底气,她冷笑了一声道:“姐姐莫不是受打击过深,魔障了不成,未时三刻妹妹与婢女正在涧花溪边赏花,涧花溪与桃林相距甚远,姐姐如何能在桃林中见到妹妹!”
陈素素心中一窒:莫非猜错了不成?不!绝对不会有错,无论如何,都要咬死是她!不然的话,自己的下场只怕会更惨!
“未时三刻,我在林中见到人就是你,你休要抵赖!”
苏雨汐心中已是怒极,陈素素,你我并无冤仇,为咬住我不放?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若自己想要找死,姑娘我便好心送你一程!
“姐姐为何一定要诬陷小妹,妹妹未时三刻时分是真的在涧花溪边赏花!”
苏雨汐看起来十分气恼,又好象突然想起些什么,说道:“哦,妹妹在赏花之时,曾见那位公子在溪对岸吟诗!”苏雨汐一边说一边指着坐在侧对面的肖明月,水汪汪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肖明月,双眼露出求援之意。
“请问公子是否在约摸未时三刻在涧花溪边吟诗,小女见公子诗兴大发,不敢惊扰!便与侍女急忙离去。”
苏雨汐知道自己这是在赌一把,在涧花溪边,肖明月流露出了对自己的不耻,虽然自己作了解释,可是当时气愤不已,态度绝对称不上好,凭这一点,肖明月可能不会帮自己。
但从丁香处了解到他在家族的处境,见他看着自己,认为自己也是如他一般被嫡母所压制,不敢现出真实的自我,而露出的怜惜之意,凭这一点,他也可能会帮助自己。
“大约在未时三刻时分,小生的确在溪边吟诗,不知姑娘也在那里赏花,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小生唐突。”听到肖明月如此一说,苏雨汐知道,这把注自己下对了,赌赢了!
想不到苏雨汐还有人证,陈素素顿时十分慌乱地大叫起来:“不,这不可能!我还看见楚郡王身上有你带的耳坠子,一定是你们私相授受,一定是的!”
耳坠子,苏雨汐目光闪了闪,原来你就是凭这个猜到的!不知耳坠子何时到了楚郡王手中?只是可惜,一出桃林,丁香就发现自己的耳坠子只剩一边了,就将她的耳坠子给自己的挂上了。
苏雨汐轻轻拨开头发将两只耳坠子取了出来,说道:“姐姐说的是这付耳坠子吗?”
不!这不可能!陈素素看见一付与楚郡王怀中落下的一模一样的耳坠子,几乎要疯了,这怎么可能,难道我出现了幻觉!
她又怎么会知道,这耳坠子本出自苏雨汐自己之手,苏雨汐托沈五娘弄些芙蓉玉珠和一些金线串了两付耳坠子,自己留一付,送了丁香一付,丁香不舍得用,一直揣在怀中,不料今日派上了用场。
众人见陈苏两女一来二去的对驳当场,陈素素提出控诉全被苏雨汐一一打回,又有谁会相信她的指控?,大家看着她的眼神愈发鄙夷。
苏雨汐见陈素素双眼无神,一付绝望的神情,全身软弱无力地靠在陈夫人的身上,心中高兴异常,哈,完胜!
现在也该我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陈素素,你就等着接招吧!
苏雨汐眸光微冷地瞧着站在十步开外,脸色灰败的陈素素,缓缓道:“陈姑娘,我虽是年幼,又因体弱多病,少了见识,可也是自幼秉承家训,识礼仪,知廉耻,明辨是非曲直的,依我看来,姑娘今日行事,其错有三。”
“女儿家的婚姻大事,本应由父母长辈做主,姑娘私下倾心于楚郡王,置父母于何地?置未来夫家于何地?此乃错一:姑娘既然一片痴心付于楚郡王爷,就该禀明父母,求其为你做主,怎能桃花林中就强了郡王爷去呢?此乃二错;你既已犯下大错,失了闺誉,就该赶快回家,上告父母长辈,乞求原谅,接受惩处,怎能为转移旁人视线,来此间诬指我和与郡王爷有私?此乃三错!”
苏雨汐说道这里停了停,偷眼瞟了一眼上座的楚郡王,心里暗暗高兴,只怕明儿一大早,楚郡王爷被陈氏女强了的事就会满天飞了,你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我若不弄点花边给你镶上,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饱受惊吓的心!
“强了……郡王爷?”
楚郡王听到这句话时,始终一成不变的冰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冷不防呛了一口酒,一边轻咳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苏雨汐。
这该死的小狐狸,成心的吧,顶着一张幼稚无知的脸,故意说出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是怕这事闹着不够大吗?成心想让自己出丑吧!亏得自己刚刚还想帮她一把。
小狐狸,你若是想玩,爷便陪着你玩!楚郡王想到这里用手按了按怀中的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