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尘沉默了一会儿,笑了:“那么,遗物你找回了,你打算怎么做?”
纳兰夜雨似在沉思,过了许久慢慢回答:“放到一个地方,这样任何人都不会拿走了。”
团子抹汗,主人你说谎不打草稿的?
纳兰夜雨见阡陌尘同意地点了点头,暗暗松气。
苍天,她很少说谎话,天知道刚才她那么冷静的表面下实际是万分紧张啊!
还好阡陌尘没再问什么,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阡陌尘缓缓低头,看向下面小小的房屋。
“凝雪花要开了。”
阡陌尘喃喃自语。
“凝雪花?”纳兰夜雨挑眉,这是什么花?
“那是雪月国的国花。”非烟淡淡回答,“凝雪花,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雪凝结而成的花,只适合生长在像雪月国那样寒冷的地方之中。每年,凝雪花一开,雪月国就会举行一次花宴,花宴会展出生长在雪月国的各种花,凝雪花也在之中。”
“花宴?挺有意思的。”纳兰夜雨浅浅笑着,“可是千月国这里还是初夏吧?雪月国哪里就已经是冬天了?”
“雪月国虽有四季,但因为那里的环境和位置都与其他三国不同,因此四季都比较冷。”非烟解释道,“凝雪花是雪月国的国花,也就只有地位高的人可以看到。因此每年花宴,雪月国皇帝会邀请其他三国有地位的人来此观赏花宴里的花。”
“这样啊,那么这年的凝雪花什么时候开?”纳兰夜雨对这个问题还是有点兴趣的。
非烟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就在这几天。”
......
三皇子府。
“艾玛,终于回来了,饿死小爷了。”团子拿起桌上的一个果子,咔嚓咔嚓地吃着。
纳兰夜雨也感到腹中空空的。
奇怪了,在陵墓里面似乎没感觉肚子饿或者特别口渴,一出了陵墓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这是时间暂停的负面反应。”非烟坐在椅上,很专业地拿起茶杯喝茶,“时间暂停能使外面的时间暂停下来,里面的人也会有影响。”
纳兰夜雨:“......”
这话说的她能懂......
但问题是......
你看见过一只灵兽如此淡定自如、如此人性化地捧着茶杯喝茶吗?!有吗?有吗?!!
“不用太在意我的行为,这些行为在前主人还在世的时候我就会了。”非烟喝着茶回答。
“......”纳兰夜雨真的无力吐槽了。
从袖中掏出笔记,翻开看着。
图文都有,看起来即明白又方便。纳兰夜雨暗暗赞叹了一下跟她一个世界的那位仁兄。
“三生果在哪里?”血湮找了张椅子,放在纳兰夜雨旁边,淡定坐下。
纳兰夜雨慢慢翻着笔记,头也不抬地说到:“我在找,你等一下吧。”
血湮点头,也跟着纳兰夜雨一样吧视线放到笔记上的内容上。
翻着翻着,“三生果”三个清秀的字出现在笔记上。
纳兰夜雨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幅三生果的图。
是一个很小的红色果子,跟樱桃差不多。
图下面的便是一句文字:三生果,属耐旱植物,生长在泷月国的荒漠地带,形小,味甜,“遗情咒”的三大解药之一。
最后一句话让纳兰夜雨和血湮眼前一亮。
“泷月国的荒漠地带......泷月国有荒漠地域吗?”纳兰夜雨皱眉。
“有。”非烟放下茶杯,拿起一颗果子放进口中,“泷月国的沙域,便是四国之中最大的荒漠地区。”
沙域?纳兰夜雨将笔记递给血湮,走到非烟面前,“你说的沙域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非烟嚼着果子,回答道:“沙域,是泷月国唯一的沙漠,也是四国里闻此色变的恐怖地方。它是泷月国前往熙月国的唯一道路。沙域里气温高,特别干旱,因此要去沙域,要做足准备,因为沙域里四处都是沙,没半点水源和植物。在沙域,水源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至于那个三生果,是不是长在沙域里我就不清楚了。”
“关于沙域,在四国流传着那么一个说法:很久以前,有个要去熙月国的珠宝商人,经过沙域时,不知是不是他太累了产生眼花还是当时天气太热了导致头昏眼花,竟然在毫无水源和植物的沙域里看到了一片绿洲。珠宝商人一下子就兴奋了,抛下带着的几大袋沉甸甸的珠宝和他的侍卫,跑进了绿洲。结果他的侍卫就眼睁睁地看着商人一跑进绿洲那一刻,这片绿洲便消失不见了。绿洲消失了,商人了跟着消失不见了。这么一个大活人瞬间不见了,侍卫吓得连那些珠宝都没带走就疯了似的跑向前面。后来,这个侍卫运气好了点,竟然走出了沙域,但是却因为被沙域里面的那一幕吓傻了,成了疯子。而那几大袋珠宝则被永远埋没在沙域之中,无人知晓。”
“尽管沙域被人们说得有多恐怖,很多冒险者仍不怕死地跑进沙域寻找那几大袋值钱的珠宝。那些冒险者被珠宝迷乱了心,也遭到了报应。据说,凡是去过沙域的冒险者,要么就是没再走出沙域的,要么就是出来了却被吓傻的。所以,主人你真的要去这个沙域里找三生果吗?”非烟看着纳兰夜雨,“去沙域,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纳兰夜雨沉默了。
那些被吓傻的冒险者,一定是在沙域里看见了什么东西才变成疯子的。可是,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那些从沙域走出来的冒险者,从未提及过自己在沙域里看见了什么吗?”纳兰夜雨问道。
非烟摇头。
纳兰夜雨无奈。
她只能说,那些冒险者的心理素质会不会差了点?
沙漠里是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恐怕是那些冒险者是因为沙域里的气候不如人意,产生了幻觉,走出来时才会被吓傻。
至于那些没再出来过的冒险者,只能说他们太傻了,因为他们放弃了。
放弃了自己,就等于放弃了一切。
“主人,你要去沙域吗?”非烟嚼着果子问道。
纳兰夜雨沉思了一会儿,回答:“我会去的。”
非烟愣了:“主人,你为何要如此坚持?”
纳兰夜雨抚着非烟的脑袋:“这世上,有一种职业,叫杀手。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地狱的边缘生存着、时时刻刻都在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们心中始终有着一个目标,就是要击败一切比他强的对手,无论对方有多危险,也要坚持下来。这是杀手的宗旨。”
“杀手?主人是杀手吗?主人不是纳兰府的小小姐吗?”非烟的眼里充满着无限懵懂。
纳兰夜雨勾了勾唇,“以后,你会懂的。”
非烟沉默了下来。
总感觉,主人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杀手,单单从名字来听,就很清楚这是一个很嗜血的词。
非烟抬起头,看向纳兰夜雨。
它才发现,主人的眼睛很漂亮。水灵灵的,像是夜空中一颗最璀璨的星星。
可是为什么,初看主人的眼睛时,会觉得很漂亮,当第二次看时,会发觉她的眼里只剩下冰冷,毫无感情。
纳兰夜雨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喝着茶。
团子继续啃它的果子。
非烟则是一脸沉思的神色,眼神若有若无地扫向纳兰夜雨,像是要从纳兰夜雨身上发现什么似的。
一人两兽,毫无发现得到,门外站着一个人。
阡陌尘倚在门边,俊脸上一片平静。
刚才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夜雨,这就是你要瞒着我的事吗?阡陌尘的薄唇边勾起一丝笑容。
......
次日。
纳兰夜雨一身白衣胜雪,俏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主人主人,你真的要穿白衣去花宴吗?感觉不太好诶......”团子不安地趴在纳兰夜雨头上。
纳兰夜雨脸色一黑,一把将团子从头上拉下来:“你妹啊!我不是叫你不要趴在我头上吗?!你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团子委屈地看着纳兰夜雨:“主人,团子没有妹妹的......”
纳兰夜雨没好气地将团子丢到血湮那里,“你的,自己保管好,丢失了可不关我事。”
血湮难得对纳兰夜雨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我不会把白颜弄丢的。”
团子吐槽了:“都说了我不叫白颜!我叫团......唔唔唔......”
血湮捂住团子喋喋不休的嘴,“我说你是白颜就是白颜。”
血湮那美丽的血瞳中只剩下淡淡的柔情。
团子盯着血湮,不再说话。
阡陌尘穿着一身黑色暗纹袍,从自己书房走出来。
纳兰夜雨打量着阡陌尘,最后暗暗做了一个结论:妖孽!
一走出来,就见纳兰夜雨眯着眼眸盯着自己,阡陌尘有些无奈了:“夜雨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行了吧?”纳兰夜雨轻轻一哼,转身就走出门口,看向天空。
今天真是好天气。纳兰夜雨深深吸气,古代的空气就是好。
“夜雨。”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瞬间让她脸上的一片悠闲自在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