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啸听到了莫芳菲晋级五宫的消息，自然内心是无比的震惊。先是莫夕颜，现在又是莫芳菲，为什么自己就要一直待在这四宫里，一点都看不到尽头呢？！

莫凌啸是贪生怕死，但是所有的人都走在了他的前面，心里仍旧是有些不甘心的。即使，走在他前面的是他的亲妹妹，他也无法忍受。

“芳菲师姐，没有想到你能这么快就到五宫了，我们其他人可是望尘莫及呢！还希望芳菲师姐不要忘记我们这些人才好。”同是二宫的金娥嬉笑道，她现在可是佩服极了这位能够在一夜之间晋级五宫的莫芳菲。要知道这样的事情换成别人，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办的到。

“对啊，对啊，芳菲这下子可是飞黄腾达了，我们这些人没有这等福气啊。”

“人家是有能力，背后又有人，咱们哪里能比？！你说是不是？”

“……”

莫芳菲站在五宫的大殿上，眼前尽是奉承之人，她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的走上这五宫的大殿的。四宫导师龙非离曾经对她说过，只要是对方活着，莫芳菲就永远也别想成为他的学生。

龙非离自然是好好的活着，莫芳菲也没有成为他的学生。只是，一切都是那样巧合的，错过了。

心里没有激动开心的感觉，莫芳菲只是觉得冷。

大殿之外的景色开阔，只是那风却是大了一些。那些曲意奉承之人，看到莫芳菲对每个人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心里窝着一股火，但是却没有办法发出来。毕竟她现在是五宫导师跟前的大红人，身后还有三皇子傲风撑腰，与她作对，除非他们是不要命了。

人群开始变得稀稀落落，围在莫芳菲身前的人也越来越少。

眼里噙着一股凉意，莫芳菲转过身来，本以为身后没有人，可是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莫凌啸，对方眼睛里尽是凄楚，莫芳菲怎么会不知。

莫凌啸抱着胳膊看了莫芳菲许久，刚才那样一群人将莫芳菲围在了里面，使得莫芳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或者说，他在莫芳菲的面前，根本就是一个透明人。

莫芳菲抬腿走到莫凌啸的面前，看着后者抱着胳膊，脸上那抹不甘的模样，心里一阵疼。这是她一母同胞的大哥，如今却在眼红着她费尽力气得来的地位。或许在莫府，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嘴角抖了抖，莫芳菲道：“大哥怎么来了？昨日我见大哥喝的有些多，还以为大哥此刻正在府中休息。”

莫凌啸将胳膊放下，起身离开围栏，上下打量着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

他何尝不知道莫芳菲是怎样得到这五宫学员的地位的，他觉得脏，可是如果他是莫芳菲，一定也会同前者一样，孤注一掷的。

他们都是可怜人，一条船上的可怜人……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哥？”莫凌啸挑挑眉，“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踩着我的脑袋往上爬，现在知道我是你大哥了？”

莫芳菲脸色微变，她知道莫凌啸最在乎的就是地位，没有人能够踩在他的头上，谁也不能！

“大哥，我知道你是恨我为什么要踩在你的头上，可是你看到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父亲的处境，就是我们的处境，你很清楚，过不了多久，三皇子傲风就会夺权，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在未知的面前，我们只能是先下手为强。”莫芳菲面有难色的看着莫凌啸，她知道对方不一定能够将她说的话听进去，可是现在她只能是这样说。

莫凌啸冷笑一声，看着莫芳菲的脸，心里升起一丝的鄙夷，走到对方的面前，将莫芳菲的外衫理了理，沉声道：“妹妹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毕竟你最后依靠的……”莫凌啸看到莫芳菲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莫芳菲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却已经不很在乎，莫凌啸越是这样，莫芳菲越会觉得，对方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身子后退一步，莫芳菲躲过莫凌啸对自己的假装关心，脸上带着阴翳之色，斜眼冷笑道：“大哥，如果我有一个计策，能够扳倒莫夕颜，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莫凌啸脸色阴寒，看着莫芳菲的样子，不屑道：“我不会与你做同样的勾当，起码我身上没有你这么脏！”

莫芳菲的脸僵在了那里，看着莫凌啸就那样走过自己的身旁。

我，是那样的脏吗？！莫芳菲突然就笑了，是的，你可真脏。

莫凌啸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莫芳菲那渐渐失去希望的眼中，忽然她身影一闪，转眼来到了莫凌啸的面前，身子背对着莫凌啸，声音低低的，“大哥，难道你忘记母亲是怎样死的了么？是谁杀了母亲？”

莫凌啸看着那瘦削的背影，心里有一个地方颤动了一下。他们的母亲就在莫夕颜的手起刀落之间，悲惨的死去了。

他是看不上莫芳菲，尽管对方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觉得他妹妹很脏，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献出女子最看重的东西。他不想理会对方，因为不想她越陷越深。

可是莫芳菲在说什么？她做这些，是为了母亲，为了他们最开始的仇恨。

思忖半晌，莫凌啸完全抛开了自己的杂乱念头，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忘记，那样耻辱悲怆的事情，我怎么可以忘记？既然你是想做这件事，直说就好了。就算是要我丢了性命，我也会帮你。”

莫芳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转过身来看着浑身已经是紧张状态的莫凌啸轻声道：“我想要断魂藤，我要结束莫夕颜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当时她是怎样叫三皇子糟蹋我的，如今我会加倍奉还！”

莫凌啸的脸色微变，他分明是看到了莫芳菲的脸上噙着一股冷意，但是这冷意，他也有，并且可能是更甚。

“那种东西，岂能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的，当初你和安宁公主还有一段这样的事，从那时起，这断魂藤就在风月王朝成了禁品，要得到它恐怕很难。”莫凌啸搓搓手掌，他何尝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那断魂藤确实是很难拿到。不然他早就打起了断魂藤的主意。

断魂藤最大的功用就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人的灵血浓度，当初在测试之前，莫芳菲是想要莫夕颜喝下断魂藤，不料那时却被安宁公主误喝了，为此她还受到了惩罚。现如今，这样风月王朝的断魂藤都是被专人看管着，除了炼丹师没有人能够拿到这断魂藤。

这件事情岂能是莫芳菲想做就能做的？！

看着莫凌啸的模样，莫芳菲倒是一脸的淡然，“大哥不必担心，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莫夕颜不是与正元师兄交好么，他就是炼丹师的弟子，大哥可以帮我从他下手，这样拿到断魂藤的胜算也大一些。”

莫凌啸眉头紧蹙，“正元师兄？就是那个在苍山学院跟莫夕颜交好的那个正元师兄？他们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想从对方手里拿点东西，能逃的过莫夕颜的眼睛？”

莫芳菲道：“这倒是不难，不像大哥说的这样。正元师兄平常都会在炼丹房徐文卿导师那里，平常他们是不经常见面的。大哥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只要拿到了断魂藤，以后的事情就包到我的身上。”

莫凌啸点点头，再看莫芳菲时，从对方的背影里竟然看出了一股疏离感，好像今天见过之后，他与对方的距离就会更加的远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大哥就先走吧，你在我这里待得时间长了，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的，到时候我们要想谋划一些什么，就更加不容易了。”莫芳菲冷冷的道。

莫凌啸呆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错过莫芳菲，径自离去了。

唉，莫芳菲叹了一口气，心里，眼里也发狠了，最后一次了，这次不成，她就不会在这世上好好的活着了，因为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价值。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对，坚持了多少的错事？莫芳菲算一个，她永远都没有机会看到真实的自己，沉迷其中，到最后，只能是毁灭。

“夕颜，你怎么能这么淡定？”钱雨知道莫芳菲升到五宫的消息时，也是明显的震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芳菲就连升到三宫都是不够格的，但是却在一夜之间升到了五宫。这其中一定牵扯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看莫夕颜这个样子，钱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紧迫感，倒是他们身边的这些人有些紧张。

莫夕颜为钱雨倒了一杯茶，随手递给对方，道：“三皇子傲风和太子傲晨曦之战还没有开始，莫芳菲就下了这么大的赌注，不顾尊严的去找三皇子傲风，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她的目标不是帮助三皇子傲风夺得帝位，而是将矛头指向我。大夫人之死，到现在都没有解决，现在的情况，她是要动手了。”

钱雨接过热茶，脸色微变，道：“那你还这么淡然，不必提前做好准备么？”

莫夕颜淡然一笑，“哪有这么简单，我不是神，面对九宫阁大祭祀随时随地都能派人灭掉咱们的威胁，还有三皇子傲风和太子殿下夺位之战，已经叫咱们分身乏术，我哪里还顾得上一个莫芳菲？再说了，她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有所行动不是正好将自己暴露在她的监视之下，敌不动，我也不动。”

钱雨眉头舒缓，看着莫夕颜那淡然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他一直以为莫夕颜是个神一般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却知道，莫夕颜不是神，从来都不是。

他要怎么接受对方不是一个神呢？或许要很久……

可是就算对方不是神又能怎样呢？他钱雨会站在这个女子的身后，纵然她不是神，他也不会让她有一点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