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听了半天如坠云里雾里,竟不知楚公和夫人这般操劳为他人作嫁,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把这点弄清楚,在下心里实在难以心安!”
崔颢眨巴一下眼睛,本以为王普就是个浆糊脑袋,却没想到这个问题真是问到他心坎上了。他也早有疑虑,只是胆子没有王普那么大,敢当面就这样问出口!
楚伯阳点头微笑,“确实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免日后起纷争。不过,这件事还是夫人说得清楚,就有劳夫人了。”
崔颢和王普登时错愕无比。他们心目中,邵玉再能干也最多就是贤内助,怎么连这种纲领性的言论,竟然都是她比楚伯阳还要思路清晰呢?登时,两人都在心里按自己醒自己以后对夫人的地位需要更加重视才是。
邵玉笑着说道,“夫君也太谦虚了,”便转头看向崔颢和王普,“二位是望县的头面人物,依你们之见,楚公为何不干脆杀了你们全家,卷夺你们所有财产?那样做岂不干脆?为何要这般啰里啰嗦地收伏了你们,还要带着你们一起参与望县的规划?”
邵玉式的谈话就是这般振聋发聩,把那两人听得心脏狂跳,脸色发白。
“这个……还请夫人明示!”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地拱拱手。
邵玉在帷帽里好笑地吐吐舌头,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你们,代表着这个社会的上流阶层,吃穿住行皆有讲究皆有度。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是受过系统教育的,承载着文化传播的重任。流民军可塑造成我们需要的样子,无论打仗,还是生产,都会是我们手里最重要的生力军。但是,他们来自底层,他们需要教化。”
崔颢和王普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隔着帷幕,他们真想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与菩萨一模一样!
“夫人,恕我直言。”王普的嗓子有些发干,不自然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滥好人?”
邵玉从帷帽里瞪视着他,冷声说道,“救助最底层的人民,是每一个吃饱穿暖手有余粮的富人的义务与责任。否则便只能把自己锁在囚笼里,如梁国国主一般纵情声色,锦衣玉食,困守孤城,惶惶不可终日!”
崔颢和王普没想到邵玉突然翻脸,面面相觑一眼,连忙俯首拱手,“夫人所言极是!”
邵玉不在乎他们心口不一,反正只要有楚伯阳在,没人敢反抗!等过几年望县的治理初见成效,他们自然再无话说。
“那么,”楚伯阳开口说话了,“二位可有什么想法?”
崔颢立即拱手说道,“楚公,不如在城内张贴告示,招贤纳士!”
王普也立即俯身。
“好!筹备委员会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张罗吧!我与夫人随时解答你们的疑问。”
费尽心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费了那么多口舌,楚伯阳早等着他们的表态,立即痛快答应。
“夫人,咱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