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立即垂手回答,“小的没有名字,家里排行十一,打小村里人都叫小的十一。”
邵玉夸赞道,“十一,这马你照顾得很好!”
十一立刻佝偻着腰应道,“小的应当应分的。”
套好马车,楚伯阳一把将邵玉抱上车,自己轻轻一蹬就坐在了边上。他双手一抖,马车便自己往前开动。邵玉靠在他身边,心里别提多幸福了。
差一点,这简单的幸福就再也没有了!
她伸出手臂勾住楚伯阳的胳膊,庆幸了又庆幸。楚伯阳似有感应,温暖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邵玉的手背,一时看看她,一时自个儿无声地勾起嘴角笑一下。
两人头挨着头,肩挨着肩甜蜜了一会儿,邵玉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刘富贵说,每天申时二刻施粥棚开始分发晚饭的时候,申麦臣一定会亲自掌勺。啧啧……”邵玉摇头,鄙视道,“这人真是心机深重,现学了咱们的手段,马上便挖坑害人!咱们俩还真是看走眼得厉害。”
“哼!”楚伯阳冷哼一声,眼神霎时凌厉起来,“会让他知道厉害的!”
马车拐上主大街,径直朝城外走去。
经过车马店的时候,邵玉将前一天在这里的遭遇说给他听,楚伯阳难得的开口称赞刘富贵,“难得他倒是个忠心耿耿的。”
出城之前,邵玉便躲进了马车厢里面,时不时从马车帘的缝隙里跟楚伯阳说话。
“我没跟他说定我们一定会来,只说看你的情况。他说最好在城外解决,实在找不到机会,再想办法进城后动手。他们六个小队没有一点损失,对付申麦臣一个人,他比较有信心。”
楚伯阳点头说道,“他安排得很好,如果惊动了城内的王家或者崔家这些大户,会比较难办!只是,他可能还是低估申麦臣的本事了。”
邵玉听了,便想起楚伯阳在富贵候王家遇险的事。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想来当时,不知申麦臣布下了怎样的陷阱,才会让楚伯阳没有逃生的机会?这个仇,楚伯阳一定会亲自报的。
离流民驻扎的地方越近,环境越糟糕。
晴了两天,雪化了,地上污水横流。他们的马车干净,马车篷布一个补丁也没有,越发扎眼。
前一天申麦臣亲自赶车,才没有在这里遇上麻烦。今天换了楚伯阳这个生面孔,一路便有不少人跟着,渐渐聚拢了几十人之多。
楚伯阳一直没有动手撵人,马鞭轻轻地拍打马儿的屁股,控制着速度,既不会撞着人,也不会停下来。
邵玉有点紧张,隔着马车帘将车板底下拿出来的连发弩机准备好。这些都是饥饿又虚弱的老弱妇孺,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动手的。
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喊,“恩公!他就是从南往北一路施粥的恩公!”
围堵的流民登时嘈杂起来,议论纷纷,气氛倒是缓和了。
楚伯阳居然被人认出来了。虽然赈济了上万流民,可是毕竟楚伯阳亮相的机会很少,没想到竟然有人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