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离如此,娇凤以手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绝望的走下床榻。
“娇凤知道,在你眼里,我本就人尽可夫,你放心,昨晚之事,娇凤便当从未发生过,你走吧!”柔弱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和哀伤,娇凤兀自下床捡起地上的亵衣,一点点穿在身上。看着榻上凌乱的被褥和眼前娇凤孤寂的身影,夜离眸色黯淡,终是开口。
“此事皆因夜离酒后乱性,不过姑娘放心,夜离定会对姑娘负责!”低沉的声音暗隐着几许无奈,夜离坚定开口,目光直视娇凤。闻此声,娇凤诧异回身,惊喜的看着夜离。
“你……你此话当真?”娇凤声音莫名颤抖,她不是对夜离不报希望,只是她更习惯了失望,如今听夜离如此说,那颗心顺间激动不已,眼底华光四溢,习练魅功已经让她厌倦了那些风花雪月,虚无缥缈的情话绵绵,或许如此,她只想找个人能与自己心有灵犀之人度这下半辈子,就算不用魅功,她一样可以凭自身修练维系这一身的内力。
“当真!只要姑娘愿意,夜离愿娶姑娘为妻!”或许是太过绝望吧,夜离很清楚,自己与冷冰心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原本想守她一世,可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他自该对娇凤负责,纵然与爱无关,可这是男人的责任。
幸福来的太快,娇凤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直到夜离将地上的长衫披到自己玉肩上时,娇凤这才扑进夜离怀里,纵情啜泣,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终于让她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呵!
不知过了多久,当夜离与娇凤一同出现在正厅时,沈寒笙不由诧异,一侧,冷冰心漠然看着走进正厅的夜离,四目相视间,冷冰心面无表情的闪开,眼底眸光静如平湖。
“娇凤姑娘请坐!”沈寒笙薄唇微抿,伸手示意其落座,娇凤无语,只看向身边的夜离,见其不语,心底划过一丝凄然,正待俯身坐下之时,忽然被夜离拉住玉腕。
“启禀王爷,夜离有一事相求……”夜离说话间扑通跪倒在地,手却依旧牵着娇凤,不曾松开。
“说!”沈寒笙微挑剑眉看向夜离,淡淡道。
“回王爷,待王爷登基之后,夜离想娶娇凤姑娘为妻!”一语闭,正厅内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尤其是娇凤,尽管刚刚夜离已经答应自己,可她万没料到夜离竟会这么快就将此事公之于众,此刻,被夜离握着的手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进心里。
一侧,冷冰心陡然看向夜离,眼底尽是不可置信,心,好似打翻五味瓶般,很难形容此刻是什么心境,酸苦辣涩咸,唯独少了甜。
“咳咳……你刚刚说什么?”沈寒笙亦有些不可思议,欲想再确认一下。
“回王爷,夜离想娶娇凤姑娘为妻!”夜离声音铿锵有力,眼底看不出一丝犹豫,自他出口一刻,便打定主意要对娇凤一心一意,娶妻便是一辈子的承诺,身为男人,他该如此。
“这个……这个要看娇凤姑娘的意思呵,如果娇凤姑娘没有异议,本王倒是乐得其成。”沈寒笙薄唇微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娇凤自是心甘情愿,只是大婚之事不急,要待我众姐妹回来之时再做打算。”娇凤面颊染起一抹绯红,此时的她,宛如初尝爱滋味的少女般腼腆中带着娇羞。
“如此甚好!此事本王应允!”沈寒笙微微颌首,眸子下意识瞥向坐在一侧的段沐嫣,若有所思。
虽未举行登基仪式,可在众人眼里,自沈寒笙踏入皇宫一刻,他便已是南越帝王,依着南越的规矩,沈傲天所有的妃嫔皆请至凤莱轩,封号皆升至太妃。只是不管太监总管如何解释,晴阙都不肯搬离仪晴阁。
这不是段沐嫣第一次入南越皇宫,走在天青色闪光的大理石上,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在脑海里闪现。
“梦嫣,在想什么?”感觉到段沐嫣神色异常,沈寒笙忧心开口,未入皇宫之时,沈寒笙便命人将离自己寝宫最近的馨羽阁装整翻新以作段沐嫣暂居寝宫,此刻,沈寒笙正带着段沐嫣熟悉皇宫的环境,行至幽园时,段沐嫣不由的停下脚步,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幽园’两个大字。
“没有……”段沐嫣樱唇微抿,垂眸间掩饰了眼底的精光,一侧,沈寒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忐忑,他记得段沐嫣初来南越时曾被夏候羽幽禁在这里,如今她在这里停下来,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想到什么了?若段沐嫣失忆是个意外,他情愿这个意外继续下去,他有足够的耐心可以和段沐嫣重新培养感情,却不敢肯定段沐嫣在记起所有事后能心甘情愿的留在南越。
就在沈寒笙想要试探着追问的时候,晴阙突然自远处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杏儿和大总管周公公。
“老奴叩见寒王……”走至近前,周公公恭敬施礼,登基仪式之前,沈寒笙依旧保持原有的称谓。
“何事?”见晴阙一脸怒意,沈寒笙眸色微凛,狐疑问道。
“回寒王,依祖规,太上皇的妃嫔皆该牵至凤莱轩,其他妃嫔已经入住,就只有晴妃……”周公公欲言又止,其意却十分明显。
“不知寒王是否方便,本宫有些要事想与寒王到仪晴宫商量,是关于太上皇的……”晴阙不顾周公公暗意指责,说话间,幽暗的眸子斜睨向站在沈寒笙身侧的段沐嫣,虽是第一次见,可晴阙已经打探的很清楚,这个女人便是让沈寒笙宁可得罪夏候博都要护着的女人,莫名的,一股妒意自心底升腾而起。
感觉到晴阙眼中莫名的恶意,段沐嫣暗自冷笑,她喜欢晴阙这样的眼神,一个善妒的女人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被利用,这个女人无疑是她入宫之后选中的第一个替罪羔羊!
“既然王爷有事,梦嫣自己转转就好……”段沐嫣柔声开口,目光温柔似水,让沈寒笙舍不得移开半分。
“本宫在仪晴阁等您!”晴阙冷冷道,旋即转身离去。
“梦嫣,本王去去就回,周公公,陪梦嫣姑娘四处转转,若是出了闪失,为你是问!”沈寒笙交待后,正欲离开却被段沐嫣拦了下来。
“梦嫣想一个人走走,不如让周公公退下吧……”段沐嫣淡淡道。沈寒笙犹豫片刻,终是退了周公公,毕竟这里是皇宫,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待沈寒笙离开,段沐嫣转身径自走进幽园,如果此前段沐嫣对这里略有印象,那在走进幽园一刻,听到那首熟悉的天籁时,段沐嫣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抹身着粉色华裳的男子。段沐嫣顺间声音而去,脑海中的影像正与眼前重合。
只见眼前花海中央,一男子身着粉色华裳,长发如瀑,俊颜无双,纤长如玉的手指灵动的游移在瑶琴之上,天籁神曲自其指尖悠扬而出,其音之美,似是春日暖阳般温暖,如夏日清泉般清凉,它甚至可以让段沐嫣暂时忘记一切烦恼,纵情沉浸在这悠扬的乐声中,迷离沉醉。
可惜下一秒,那乐声嘎然而止,段沐嫣只觉一道冷风袭过,男子已然站在段沐嫣面前,凌厉的目光充满敌意。
“玉娘……”段沐嫣毫无意识的脱口而出,男子闻声微怔,不由的上下打量段沐嫣。
“你认识我?那你也一定认得寒茗了!他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原本俊颜之上的幽冷顺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来的是那双满是期待的目光。段沐嫣忽然想起来了,眼前之人是沈寒茗!那个为情所困,被幽禁在这里的南越二皇子。算起来,该是沈寒笙的皇兄吧?
皇兄……段沐嫣脑海里顺间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沈寒笙杀了她的皇兄,她是否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杀了眼前这个男人泄愤?
“再弹一曲吧,或许再弹完,他就会回来了……”段沐嫣樱唇微勾,笑,却不达心底。
仪晴阁。
晴阙冷颜坐在桌边,沈寒笙进来时,杏儿识相退出内室,反手将门带紧。
“娘娘该是为了那三百万两黄金吧?娘娘放心,本王已然做好准备,只要娘娘离宫,本王自会将那三百万两黄金一并交到娘娘手里,只是不知娘娘打算何时离开?”沈寒笙坚定开口,既然晴阙在金銮殿上拿出圣旨,他便言而有信履行他们之间的交易,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晴阙的圣旨,他不会这么顺利当上南越帝王。
“怎么寒王以为本宫找你就是为了那三百万两黄金?”心,有一刻的失落,晴阙缓身而起,施然走向沈寒笙。
“若非此事,不知娘娘找本王还有何事?”沈寒笙微挑剑眉,不由的后退数步,知晓晴阙心意,只是他无示给予。
“如今周公公依祖规定要晴阙搬离仪晴阁,只是晴阙在这里住的惯了,不知寒王可否为晴阙说句话,让本宫继续留在这里?”柔腻的声音自晴阙红唇轻荡而出,那双秋月长眸含情脉脉。
“这……”沈寒笙犹豫。
“难道寒王连晴阙这般小小请求都不能答应吗?”晴阙走近沈寒笙,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感情之事急不得,如今沈寒笙已然搬进皇宫,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定会得到沈寒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