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莫皇帝凭空失踪,你觉得大莫群臣会袖手旁观吗?你最好现在放了我,否则等他们找到我们,你便再无逃走的机会!”段沐嫣狠戾开口,她万没料到一个段星逸居然愚弄了那么多人,甚至连父皇都被他蒙在鼓里,这一刻,段沐嫣亦清楚父皇何以会血脉上涌,定是他知道真相,才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那晚乱葬岗,我将你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本王早就计划离开,可是为了完成你的梦想,本王情愿冒险留下,只希望能圆你的梦想,如今,梨妃沉冤得雪,你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如今大莫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在此之前,本王已经命人将梨妃的尸骨运回南越,只要你随本王到了南越,自然可以祭奠你的母妃,这不也是你希望的么……”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沈寒笙淡淡开口,轻挥手中长鞭,骏马慢行,却没有改变方向。
“原来是南越的王爷,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纵然是死!”段沐嫣眸光骤凛,决然开口,身形猛的冲出车厢,千钧一发之际,沈寒笙身体前倾,单手揽在段沐嫣的腰际,将其揽在自己怀里。
“凭心而言,你对本王没有一丝情谊?”看着段沐嫣美眸中的绝然,段星逸声音渐沉,幽眸闪烁着一丝心痛。
“身为大莫子民,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段沐嫣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沈寒笙的束缚,声音寒蛰如冰。
“那作为段沐嫣,你就真的舍得?”沈寒笙看出段沐嫣眼中的杀意,心中划过一抹苦涩,看来他的情路注定坎坷。
“我承认,你几次出手相救的确让我铭记于心,可这不代表我能原谅你对大莫所做的一切!我可以用命偿还你的恩情,可你也必须用命偿还愧欠大莫的所有”段沐嫣的声音如冰锥般刺进沈寒笙的心脏,沈寒笙无语,只将段沐嫣紧紧揽在怀里,手中的长鞭猛的一扬,骏马驰骋向前,不管段沐嫣如何阻止甚至是破口大骂,他都无动于衷,他决定的,没人可以改变……
南越王爷府。
当冷冰心看到夜离的时候,原本的惊喜变成了怨怼。
“你怎么可以让主人一个人留在大莫,难道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若主人有个万一,你如何面对暗部的兄弟,如何面对皇上!”冷冰心柳眉紧蹙,冷声质问,当日若不是沈寒笙留下夜离,她说什么都不会独自回来。
“这是主人的命令,我没有办法拒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莫形势逆转,如今三公主段沐嫣已经登基,相信他们已然四处散发榜文要捉拿主人,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派人与主人汇合,而且这次回来,我发现三王爷的人也在蠢蠢欲动,如果让他们抢在我们前面,后果不堪设想!”夜离剑眉紧皱,此刻,他亦后悔先行回到南越。
“还用你说!我已经派出暗部半成以上的人潜伏到大莫寻找主人踪迹,至于三王爷……现在只希望我们的人能快鹰犬组织一步。现在朝廷上下拥护三王爷的人似乎多了起来,想来主人不在的这段时间,三王爷没少筹划,不过幸好荣王夏候伯还是中立,主人还有机会改变局面。”冷冰心忧心开口,心底却越发的忐忑不安。
“明日我便离开南越去大莫,希望能尽快找到主人!”夜离眸光渐沉,原本带着满腔热情而来,可换来的却是冷冰心的冷言冷语,虽然他知道,自己从来不在冷冰心的心里,可至少他们相处那么些年,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么?
夜凉如水,月色朦胧,树林深处,一束篝火慢慢燃起,跳跃的火苗在风中凌乱狂舞,火光的映衬下,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有些神秘,有些深沉,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忧郁。
“吃些东西吧,自出皇城,你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天的挣扎,段沐嫣显得疲惫不堪,此刻,不管沈寒笙说些什么,她都直接无视,尽管她相信萧玉轩他们一定会找到自己,可现实是残酷的,一路下来,段沐嫣已然看清沈寒笙选择的路线,这般渺无人烟的地方,他们很难追踪而来。
见段沐嫣无语,沈寒笙扔下手中的木棍,起身走到篝火对面,继而坐在段沐嫣身侧,随手将篝火上的兔肉拿下来递到段沐嫣面前。
“我差点儿忘了,你的双手还绑在身后呢,就算想吃也动不了手呵……”沈寒笙薄唇轻抿,狠撕下一片兔肉送到段沐嫣唇边。
“拿走,我没想吃!”段沐嫣冷声拒绝,声音明显的沙哑,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火光的照耀下在眼底投下一片剪影,沈寒笙看不清那双眼中的蕴含的情愫,或许是恨吧,可他终究不能放手,怎么办!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古语有云,留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这么饿死了,伤心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况且你怎么肯定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你甚至连机会都不给我么?”沈寒笙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佳人,这般倔强的个性,他早就领教过了。
“我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清冷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段沐嫣冷声开口,美眸微抬间散发着让人心寒的冰冷。
“因为萧玉轩?可他已经娶了别人!”沈寒笙终于有些动怒了,心,忽然很痛,他固然做了很多对不起大莫的事情,可对段沐嫣,他从来都呵护倍至,若论对段沐嫣的伤害,萧玉轩绝不比他少!
“就算没有萧玉轩,我也不可能爱上你,我不会爱上大莫的敌人,不会爱上伤害自己父皇的凶手!”段沐嫣愤然道,依旧拒绝沈寒笙手中的食物,尽管她已经饥肠辘辘。
“若说伤害段辰,你又何尝不是。金銮殿上,你招招狠绝,咄咄相逼,联合众朝臣倒戈相向,逼他退位让贤,这就是一个孝女的所作所为么?”沈寒笙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段沐嫣是该恨段辰的,如今这般说辞,不过是对他的敷衍。
无语,段沐嫣忽然沉寂,不得不承认,沈寒笙的每一句话都似刺进她的心底,那种矛盾和纠结她永远也解不开,当初错了吗?没有!她从没有为做过的事情后悔,可看到段辰瘫在榻上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么残忍,此时的段沐嫣,根本就是矛盾的综合体。
见段沐嫣默不作声,沈寒笙忽然有些懊恼。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随我回南越,此生,我不会放手!”沈寒笙说话间薄唇啃向兔肉,随后单手将段沐嫣揽在怀里,还未等段沐嫣反应过来,一股压迫感陡然袭来,沈寒笙竟将口中的兔肉硬生塞进段沐嫣的嘴里,为了避免段沐嫣将兔肉吐出来,沈寒笙的薄唇强有力的覆在段沐嫣饱满的红唇上,直到段沐嫣将兔肉咽下去为止。
‘啪……’的一声脆响陡然回荡在林间,段沐嫣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双眸迸发着愤怒的火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重的打人,甚至连手都有些麻了,固然恨,可除了恨,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在段沐嫣心底,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发掘。
南越,后宫。
“你说什么?三王爷怎么敢?!”娇柔的声音透着不可置信的音调,女子肤若美瓷,唇若樱花,华衣美衫下那曼妙的身姿是所有男子为之动容的资本。
“姑姑,这件事玉莹只敢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父王,若他知道,定会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到时候玉莹的脸要往哪里放啊!”夏候玉莹施长袖拭掉自己眼角的晶莹,抽泣着乞求眼前的女子,即南越华妃,夏侯羽,亦是除皇后之外,南越皇帝沈傲天最宠爱的妃子。
“好一个沈寒忻,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皇子,居然敢欺负到我夏候家的人头上!玉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凭你父王的地位,想要为你讨回公道不是难事!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你父王也能做得到!”清越的声音透着与生俱来的霸气,美如蝶羽的眸子所迸发出来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出身名门世家,再加上冠以宠妃的头衔,夏候羽的口气自然强势许多。
“姑姑!要是玉莹丢得起这个人,直接将这件事告诉父王不就得了,还用得着找您嘛!如果让沈寒笙知道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他会怎么看我?”想到那张俊美无铸的容颜,夏候玉莹心底登时涌起一阵委屈,原本计划等沈寒笙回南越之后,她便欲求父王为其作主成其好事,可万没料到中间出了这样的差头儿,现在就算她想瞒天过海,也得沈寒忻同意才行!
“寒笙那孩子也是,分明知道你对她一片真情,还非要到大莫潜伏,如今沈寒忻日渐得皇上宠爱,本宫只怕到时候就算寒笙回来,也为时晚矣!”思及此处,夏候羽不禁柳眉微蹙,如今夏候家在朝中之势如日中天,可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保夏候家永世昌荣,她必须在南越诸位皇子找到倚傍的对象,而这个人,就是沈寒笙。
“不会!不管文治武功,沈寒忻都不是寒笙的对手,皇上怎么会将皇位传给那个畜牲,而且听父王说,寒笙这次潜伏大莫,有志在必得的决心,一旦他回来,皇上必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南越的太子之位迟早都是沈寒笙的!”夏候玉莹急急争辩,纵然只是猜测,夏候玉莹已然有些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