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猥琐,这么渴望这些?”钱如命以从未有过的口吻质问晴兰,毋庸置疑,他很受伤。
“那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的,只有这些。”晴兰冷冷开口,没有因为钱如命的变化而有任何动容。
“我要你的心!只要除掉鬼罗刹,我希望你跟着我离开皇城,一辈子跟在我身边。”钱如命相信终有一日,晴兰会发现自己的好,会实心实意的爱上自己。
“我不能马上跟你走,段梓桐这里还有些未了之事。”晴兰早就准备和钱如命同归于尽了,只是她舍不得那皇白衣胜雪的身影,如果可以让他得到幸福,自己就算死也会安心。
“但要有个期限。”钱如命目光微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晴兰偷吻萧玉轩的一幕,心忽然很痛。
“三个月,如果报仇之后我们还活着,三个月后,我晴兰必会跟你远走高飞,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伴你左右。如果你不同意,这仇我便不用你插手了、”晴兰坚定开口。
“一言为定,但我要提醒你,我爱你,全心全意,如果让我看到你与那个男人纠缠不清,你知道我的惩罚的,打你骂你我舍不得,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我还有这个实力!”钱如命狠戾开口。
“说吧,这是什么?”晴兰无礼钱如命眼中的冰冷,狐疑道。
“这只是蛊虫,叫‘黑黑’是我师傅传给我的至宝,这蛊虫里面包含了千种剧毒,只要将黑黑放在鬼罗刹身上,即便不接触肌肤,鬼罗刹亦会中毒而死,而且无药可解。不过它只能用一次,师傅说过,这东西是给我们保命用的,今天我把它交给你,让它熟悉你的气息,这样,你在放出它的时候,它才不会误伤到你。”钱如命说话间,将琉璃瓶递向晴兰。
“真的?”晴兰狐疑看着手中的琉璃瓶,很难想象这么一只小小的蛊虫可以将鬼罗刹置于死地。
“就算我不对你负责,我也不会用自己的命开玩笑,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要了鬼罗刹的命。”钱如命坚定道。
“既然如此,两日后怡春院见,现在你可以走了。”晴兰说话间将琉璃瓶揣进自己怀里,眸光依旧冰冷的看向钱如命。
“就这么想我离开吗?也罢,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纵然恋恋不舍,可钱如命还是转身离开,看着那抹精小的身影倏的消失在夜幕之中,晴兰不禁痴笑,继而走向御医院。
差不多半个时辰,晴兰方才回到储凤阁。
“怎么这么久?”段梓桐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回公主,奴婢取完五石散之后,又走了一趟御膳房,准备了些酒菜,这东西只有放在酒里才能发挥最好的功效。”晴兰将托盘搁在桌上,随手自怀里取出一个纸包,就在段梓桐面前将纸包里的药沫掺进酒壶里。
“做的好!这倒是本宫疏忽了。”段梓桐眼露精光,待晴兰准备好一切之后,亲自端着托盘走向对面的太傅殿。
晴兰静静的站在储凤阁的门口,亲眼看着段梓桐走进了太傅殿,至少有半个时辰药效才会发作,现在的她也只有等了。
“玉轩?”段梓桐轻推房门,轻移莲步踏进太傅殿,眸光所到之处,皆未看到萧玉轩的身影,段梓桐心中一震,登时端着托盘疾步走进内室,在看到那抹颀长的身影倚在窗边时方才将心放了下去。
“玉轩,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呢……”段梓桐娇嗔开口,遂将托盘搁置在桌边,走向萧玉轩。
无语,萧玉轩清冷的眸子依旧仰视着空中的皎月,夜空如洗,那轮明月安静的悬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或许在这个世上,只有月亮是自己与段沐嫣唯一共同拥有的东西了。
“这月亮还真美,玉轩,难得人月两团圆,不如我们喝几杯吧?如何?”段梓桐的眼中迸发着贪婪的光芒,只要能和萧玉轩成为事实上的夫妻,就算手段再卑鄙,她也认了。
“这么晚了,公主还是回去吧。玉轩实在没有心情与公主对饮。”萧玉轩甚至没有看一眼段梓桐便直言拒绝。
心,忽然似被人狠揪了一下,段梓桐正欲发怒,却在顺间将所有的怒气忍了下来,只要让萧玉轩喝下壶里的酒,哪怕只是一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在此之前,她必须忍。
“不急,既然你喜欢赏月,那我陪你,自从到这皇宫之后,我该是很久没赏过月了,呵,其实以前也不算是赏月,在父皇找到我们之前,为了给母妃医病,我和弟弟很小便到码头找活儿做了,记得有一次,为了多赚几文钱,我和弟弟一起搬着比我们重好多的袋子到船上,可惜我们的力气太小了,摔了几次之后,那袋子被割破了,所有的粮食都洒了出来,结果老板气的将我和弟弟打了一顿,一天的劳动也化作泡影,钱没赚到不说,还被人打的遍体鳞伤,为了不让母妃知道,我和弟弟谁也不敢回家,只坐在码头,静静的看着月亮,我们都哭了,哭的很凶,那个时候,我好像在月亮里看到了一只白兔,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弟弟都睡着了,直到母妃来找我们……”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眸光,在太后驾崩之前的那段日子,秦语蝶的确带着段梓桐和段星逸过了一段悲惨潦倒的日子。
萧玉轩下意识看向段梓桐流泪的双眼,至少这一刻,他没有感觉到段梓桐在撒谎。
“这就是你妒恨沐嫣的原因吗?”萧玉轩语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失言,正欲转眸之时,却听到段梓桐承认的声音。
“没错,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那些苦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再多的苦我都能承受,尽管,这团聚在不包括父亲。可就因为凌紫烟的一句话,母妃至死都没有达成她的心愿和父皇见上一面!所以我恨!”段梓桐情愿自揭伤疤,也要博得萧玉轩的同情。
“这件事沐嫣跟我说过,梨妃根本没有告密,当年的事谁也不知道真相,你这样盲目的去恨,对她不公平。”萧玉轩剑眉紧蹙,心底却对段梓桐有了改观。
“或许吧,在我与你大婚的那一记,所有的恨都烟消云散了,虽然我对三皇姐不再有敌意,可却无法做到与她和平相处,更不可能共侍一夫!玉轩……”段梓桐泪光闪烁,转眸看向萧玉轩。
“你……你想到哪里去了。”萧玉轩感觉到段梓桐眼中的炙热,登时收回目光,继续遥望明月。
“我知道,你与三皇姐的感情不是一年两年,让你忘了她远比要你的命还难,所以我不强求,不管这个时间有多长,我都愿意等,只求你别拒绝我的好意,我不过是想陪你喝小酌,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回储凤阁也可以,但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父皇那儿我不好交代。”段梓桐说话间转回到方桌前,将酒杯倒满,她很清楚五石散的功效,于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继而走到萧玉轩身侧。
“玉轩,我明白你的心意,也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点温暖,就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可还是朋友,不是吗?”段梓桐虔诚看着萧玉轩,继而将酒杯递了过去。
无语,萧玉轩看着段梓桐递过来的酒杯,思忖许久,终究接了过来。
“谢谢你……”段梓桐感激开口,眼角一滴晶莹不失时机的滴落下来,未待萧玉轩回应,段梓桐已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萧玉轩见此,暗自轻叹口气,亦将酒杯里的酒饮入腹中。
“玉轩,我们坐过来喝吧……”段梓桐本欲伸手去拉萧玉轩,却让萧玉轩巧妙躲过,即便如此,萧玉轩仍依着段梓桐的意思坐到桌前,萧玉轩一直沉默,段梓桐则不停的为他倒酒,差不多三上杯之后,萧玉轩忽然觉得头有些昏沉。
“公主……玉轩酒量欠佳,恕不能奉陪了。”萧玉轩可没忘记自己与段梓桐的那一夜是因为什么。只是萧玉轩才说完,段梓桐猛的爬在桌上昏然入睡。
“公主……晴兰……晴……”萧玉轩本想让晴兰将段梓桐扶回房间,却不想话还没说完,自己也倒了下去。
差不多半个时辰,晴兰轻扣房门,里面却无人应声,晴兰自知那酒中的蒙汗药起了作用,于是左右环视,在确定四处无人时,陡然开门走了进去。内室,段梓桐与萧玉轩早已睡的人事不省,晴兰为免人怀疑,二话不说,先将段梓桐扶到床上,将其外衫褪去,虽然她不愿意看到萧玉轩与段梓桐发生任何关系,可毕竟自己是段梓桐的婢女,在未来的三个月,她还要依附段梓桐接近萧玉轩,让他们没有夫妻之实,这已经是晴兰唯一能做到的了。
待将段梓桐安顿好后,晴兰缓步走到萧玉轩身侧,看着那抹白衣如雪,晴兰只觉心踏加速,双手在碰触到萧玉轩身体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顺间包裹在晴兰周身。晴兰小心的将萧玉轩扶到榻上,轻轻为其解开腰间的系带,此时此刻,晴兰的脸已经红成了柿子。
“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晴兰将萧玉轩的手轻扯到段梓桐的腰间,继而不舍的离开太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