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奴婢觉得,除了王爷,周管家和那个厨房的李平外,还有一个人碰过那药瓶……呃……奴婢自然不算在内……”尽管苏锦绣有些畏惧眼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可从段梓桐的语气中,苏锦绣知道,这个忙,段梓桐是帮定了!段沐嫣呵!亏得你有这么一个好妹妹呵,就算我想让你过好日子,有人还不许呢。
“回春堂的肖大夫……”段梓桐悠然开口,美如蝶羽的眸子斜睨着眼前看似毕恭毕敬的苏锦绣!倒还真是个心肠歹毒的丫头,这种人,可以利用,却不可以信任,一旦利用完了,这种人断不能活下来!因为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多到只有到阎王那里,才能守住秘密!苏锦绣啊苏锦绣,段沐嫣魂断之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公主不愧是天之骄女,所有事情在公主眼里都一目了然!锦绣佩服,日后必定以公主马首是瞻!”苏锦绣连忙表明心迹,字字铿锵,言之凿凿!
“你是想本宫派人到济州解决了肖大夫,再将所有罪责以合理的解释推到肖大夫身上,对么?”对于苏锦绣的信誓旦旦,段梓桐只觉得虚伪,不过她承认,苏锦绣的阴损,却是她对付段沐嫣最好的利刃,有这样一把刀在为她拼杀,这善后之事,她自然会处理得当!
“公主英明,锦绣想只有这样,王爷才不会追本溯源查到奴婢身上……”苏锦绣登时俯身,恳切回应!
“这件事交给本宫,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退了吧……”段梓桐玉手轻挥,示意苏锦绣退下!
“奴婢谢过公主……奴婢告退……”就在苏锦绣转身欲走之时,段梓桐突然开口!
“慢着!你到储凤阁的事,不可以让二皇子知道!”段梓桐已经不再相信自己这个亲弟弟了,如果他知道苏锦绣是自己眼线和帮手,还不知道要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呢!
“公主放心,锦绣自会小心行事!断不会让任何抓住把柄,更不会有人知道奴婢认得公主……”苏锦绣回眸,俯身恭敬,坚定开口!
“不错……本宫没有看错你!退下吧……”段梓桐微微颌首,眸光中的冰冷转瞬即逝!
看着苏锦绣离开的背影,晴兰心里总有些忐忑和不安,晴兰知道,每次苏锦绣来,定是七公主受了什么委屈,或是将要受什么委屈!说到底,当日不是自己假扮段沐嫣,或许她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
“晴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晴兰闻声走进储凤阁,随手将房门紧闭!
“主子有何吩咐?”晴兰轻盈两步至段梓桐身侧,恭敬俯身道!
“你即刻到济州,将回春堂的肖大夫灭口,并留下线索,称他是南越潜伏在我大莫的细作!”冰冷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段梓桐眸光阴寒,樱唇划过一抹诡异的弧度!
“可是……肖大夫真的是……”晴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段梓桐,不解质疑!
“晴兰,就算那个肖大夫不是,但至少,他曾差点儿救了段沐嫣,就凭这点,有这样的结果,是他应受的!”段梓桐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晴兰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救了肖大夫的性命,只会让主子不高兴,晴兰没有办法,段梓桐对她有恩,除了忠诚,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晴兰领命,转尔离开储凤阁!整间屋子寂静无声,段梓桐柳眉紧蹙,心里的结依旧没有解开!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段梓桐的深思。
“谁?”段梓桐不由的抬眸,看向房门的方向!
“星逸……”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段梓桐闻声,只负气扭头,默不作声!房门意料之中的开启,段星逸踱步踏入储凤阁。
看着段梓桐那张乌云密布的娇颜,段星逸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道。
“星逸就知道皇姐是在生气,所以才从萧王府回来,便到皇姐这里负荆请罪来了……”段星逸优雅的走到翡翠桌边,修长好看的玉指轻提起茶壶,倒满茶杯,恭敬举至段梓桐面前。
“姐姐若是真生气,便打星逸两下,且莫这样不吭声,伤了自己的身体,星逸可是会心疼的……”邪魅的眸波光潋滟,闪烁着少有的虔诚,段星逸见段梓桐依旧不作声,薄唇再度轻启。
“如果姐姐觉得星逸的诚意不够,那星逸便给姐姐跪下,直到姐姐解气为止!”段星逸说话间便欲跪倒在地,却在下一秒被段梓桐拦了下来!
“胡闹!你堂堂二皇子,大莫未来的皇帝,怎么能说跪就跪!”段梓桐终是没沉住气,接下段星逸手中的茶杯!
“给自己的皇姐跪又有何妨,长姐如母,如今这世上,您是我最亲的人了,莫说是跪,就算是为皇姐死,星逸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段星逸挑了挑好看的修眉,眸中闪动着让人炫目的异彩,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底,闪过一抹诡异!
“呸呸呸!谁让你死了!快收回刚才的话!”段梓桐闻声,脸色微变,不管怎样,眼前之人毕竟是她的亲弟弟,段梓桐就算再怒,不理也就是了!断然听不得如此不祥之话!
“那皇姐是不生星逸的气了?”段星逸缓身而起,魅惑幽深的眼眸璀璨如星!
“你啊……皇姐不求你赴汤蹈火,只求你以后别再管段沐嫣那个贱人的事儿!她是咱们仇人的女儿,虽然母妃和那个凌紫烟死了,但皇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次你带郑御医去救段沐嫣,还不惜打伤晴兰,与皇姐对峙!到底为什么?!星逸!皇姐真的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不是因为喜欢,那你倒是给皇姐一个合理的解释!”段梓桐苦口婆心道!
“既然皇姐您说到这个份上,那星逸也不好隐瞒什么,皇姐您不是早就想让星逸对那个段景阳下手么?不是星逸没将皇姐的话放在心上,实在是时机未到!皇姐试想,如果段景阳死在幽禁之时,足不出户却死于非命,你觉得父皇会不会彻查,朝中众臣会不会非议,那你我岂不成了众矢之的!”段星逸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解释’着自己的反常!
“那与段沐嫣有何关系?!”段梓桐承认,当初在段景阳的药里下毒是她欠缺考虑,所以对于段星逸的话,她无可厚非!
“当然有!现在段景阳已被父皇解禁,不过只要他在皇宫,我们就不能动手!但他离开皇宫就不一样了!”段星逸薄唇微抿,那抹弧度诡异非常!
“这怎么可能?!父皇圣旨说的清楚,不可以让他踏出皇宫半步,就算他想,那些侍卫也必然不会同意!”段梓桐不以为然道!
“这就是我要救段沐嫣的目的!皇姐试想,这世上唯一可以让段景阳发狂的人是谁?!”段星逸一语破的,段梓桐似有恍然,可双眸还是有些迷惑的看向段星逸!
“你的意思是……”
“段景阳一定要死,可现在不是时候,星逸的安排还欠周全,这个时候,如果段沐嫣被杖刑的事传到段景阳耳朵里,若他不顾一切的离开皇宫,后果会怎样?!”段星逸字字珠玑,眸色肃然!
“或许父皇……” 。
“不是或许,父皇必然会再次将他幽禁在廷倚阁,或是一年半载,十年八年都有可能!到时候,星逸就再没下手的机会了!所以……之前得罪皇姐,星逸也是迫不得已!”段星逸垂眸看向眼前的段梓桐,脸上略显愧疚!
“原来如此……那是皇姐误会你了!可是……你也该早些告诉皇姐啊……不然也不会发生今晨的事儿!”段梓桐似有埋怨道,心里却对段星逸的解释深信不疑!
“这种事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星逸也是为了皇姐着想,知道的越多,风险就大……”段星逸言之凿凿,言语中显露的关怀让段梓桐不免愧疚,时尔暗自唏嘘,从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竟有这样的城府,也算是种欣慰吧。
“罢了,既是如此,那姐姐应你!暂时不会插手萧王府的事儿,但也仅此而已!”段梓桐轻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眸光看向自己的弟弟,不过她知道,就算她不管,段沐嫣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好日子过!
“为了成全星逸,让皇姐委屈了……”邪魅的眸子微微一闪,段星逸感激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其神其貌,倒让段梓桐有些惭愧。
秋风扫过,落叶纷飞,屋内檀香袅袅,烛火摇曳!段沐嫣醒过来的时候,秋月正抚在床榻边缘浅睡着!
背部还是隐隐作痛,却不似最初那般刻骨,段沐嫣柳眉微蹙,尽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可除了锥心刺骨的痛,她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在段沐嫣努力回想的时候,忽然发现枕边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紫袍,心,猛然一震,她记得这件紫袍,是段星逸的!脑海里的画面渐渐清晰,她分明记得自己在衣裳不整的时候,段星逸突然闯了进来!
是梦么?!段沐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紫袍,清澈的眸光忽然闪过一抹厌恶,没有犹豫,甚至没有考虑背后的伤口,段沐嫣一把攥起紫袍,猛的将其扔在地上!
“呃……”剧烈的牵扯使得段沐嫣背后的伤口再次裂开,啃噬般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至!床榻边缘,秋月闻声猛的睁眸,正看到段沐嫣痛苦的表情!
“王妃?!您醒了……”秋月急匆起身,将段沐嫣扶回床榻,轻倚在床栏上!
“月儿,我问你,那个紫袍……那个紫袍怎么会在这里?!段星逸来过?!”段沐嫣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月,完全不顾及身后传来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