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词〗阿哥治罪后妃乱,家事国事亦难分……
荣儿躺在暖炉上闭目休息,这几日她常常和胤祉一起去看望胤礽,有了皇上的承诺,让荣儿的心也变得积极了,胤礽从开始的萎靡不振也渐渐有了些生气,对自己的所做之事也都有所反思和悔悟,这些积极的因素让荣儿一直阴沉的心情渐渐开始有所好转,在后宫的四十余年的岁月让荣儿明白,这后宫之中没有过不去的槛,只要内心平静而坚定,一切都会变的好起来……也许每个人在这后宫之中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而对于荣儿平和的、淡然的看待一切就是她的生存法则,所以他相信胤礽的事也会过去的。
“主子!主子!”小青的喊声打乱了荣儿的思绪,”大事不好了,宫里面都乱了。”
荣儿忙起身,”发生什么事儿了?”
“刚才皇上在乾清宫治了大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的罪,德妃主子、宜妃主子宫里都闹翻了天,说是惠妃主子也差点儿晕倒,就是良嫔那边的消息没有。”小青急急的说道,”太后诏各宫主子过去,主子您快捡拾下。”
“好,替本宫更哀。”荣儿快步起身冲到了梳妆台前。
荣儿到了太后宫里的时候,悫贵妃、德妃和宜妃已经到了,德宜两人都哭成了泪人,毕竟胤祯和胤禟这两个皇子是二人心疼肉,从小就甚少责罚,也从未皇上斥责过,如今却突然被皇上治了罪做额娘的怎么能甘心,而且还是和二人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事儿。
“太后,您说只是替自己的兄弟说了两句话,便要责罚,那是不是看着兄弟获罪而幸灾乐祸就是对的?”德妃说的委屈,”皇上竟然还拔刀要杀胤祯,我们胤祯到底是哪儿错了?太后,臣妾真的心好痛。”
“皇额娘,我们胤禟从小就不爱涉足朝事,这太子之事更是与胤禟无关,可就莫名的受了如此牵连,臣妾真的想请皇太后替臣妾做主!”宜妃也同样委屈抽泣道。
太后轻轻揉了揉眉,”哀家知道你们委屈,但此事真相是什么我们并不知道,所以大家都先别急,哀家已经传话请皇上过来了,皇上一会儿来了都别急听皇上怎么说。”
“启禀太后,惠妃主子到了。”一名小太监进来禀道。
“请进来吧。”太后轻声说道。
惠妃是被宫女搀扶进来的,红肿的眼睛说明刚才有哭过,她双眼望着太后,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两个儿子出了这样的视,带给她强烈的无力感,”皇额娘,真的吗?胤禔和胤禩做了那样的事吗?”
“惠妃,你别难过,先坐下,等皇上来了再说。”太后轻声劝着,心里也不由得想着,现在这个后宫如今竟无半点秘密,皇上那边才出的事整个后宫就已无人不知,想着这些望向了壳贵妃佟秀珊,”秀珊,你身为贵妃,掌六宫之事,需多费心力,如今这真相是何尚不知晓,但这后宫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这还像话吗?无论宫人还是主子都成为了多嘴的人,后宫之中也全无了规矩。”
“是,臣妾管制不周,臣妾知罪。”秀珊忙起身恭敬的应道。
“坐下吧,哀家不是在怪你,毕竟你还年轻,这后宫之中很多人都年长于你,若管理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别急,慢慢来。”对于秀珊太后一向是宽容。
“臣妾会努力的。”秀珊应了轻轻坐了下来,今天之事与她无关她也无心插足,她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二十阿哥胤祎的身上,此外,还隐隐有着对即将生产的钮祜禄贤雅隐隐的忌惮……想起了贤雅,秀珊才发现贤妃好像还没来,抬头望向了太后,”贤妃可过来?”
“哦,哀家没让人传她,她渐临产期,何必来听这让人心烦之事。”太后淡淡的回道。
荣儿自回宫之后心便一刻没有安宁,也一直没有去看望贤妃,心下想着一会儿离开太后宫里正好可以去看望一下。
良嫔来了,脸上的表情苍白,但却并未流泪,只是眼神中含着深深的失落。
“托娅,来,坐在哀家身边。”太后轻声嘱着,虽然良嫔的封位较众人低一级,但在太后的心里却是极重的,可以说良嫔自入宫起便在太后身边,是太后一点一点看着成长至今的。
良嫔走近太后,太后牵起托娅的手坐到自己的身旁,”你别担心,禩儿一向是个好孩子,等皇上来了,我们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良嫔轻轻点头,眼睛微微泛红,却始终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人已经到齐,只等着玄烨驾到,荣儿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地板,来的路上小青已经将她所知之事一一讲与她听,胤禔和胤禩结党要去刺杀胤礽让荣儿格外的震惊,在她的眼里皇子们都是孩子,不管矛盾有多大,也会很快过去,可是等已经上升到了要杀死胤礽的地步了吗?心下里悲伤也越来越浓,原来她的礽儿在皇子之中是如此孤独,他的兄弟没有尽心帮他,而他的亲额娘也早早离开了他,如果胤禔和胤禩真做了这样的事,那么她将一生都无法原谅他们二人。
玄烨站在寿康宫门口已经很久了,始终不想迈步进入,处理前堂之事,还要当后宫之中安抚,这让他感觉到很疲惫……
“皇上……”顾问行低声说道,”还是进去吧,要不这后宫又得闹一场。”
玄烨望着顾问行,这是个已经白发微驼的老太监,在后宫之中伴其一生的老太监,是的,没有人比也更清楚,此时如果他不进去解决此事,后宫将会变得如何不宁静,无奈的叹了口气,玄烨向宫门走去,顾问行忙呼道,”皇上驾到!”
玄烨步伐沉重的迈入了宫中,环视了一下四周,要么泪眼婆娑、要么面色阴沉,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太后的身上,”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在所的妃嫔早已经起身,一齐向玄烨行礼。
“皇上!”太后皱着额头,待玄烨落座后,出声道,”您今天真的在殿上治了阿哥们的罪吗?还把胤禩锁拿交议政处?”
“皇额娘,咱宫里的规矩真的要管管了,此事过去不过一个时辰,便人尽皆知,此风段不可助长。”玄烨皱眉望向佟秀珊,”悫贵妃,你当尽心才是。”
“臣妾知错,太好刚已训诫臣妾,臣妾会严管官规的。”秀珊忙起身,她觉着自己真是无枉之灾,和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的事却处处受到牵连。
“皇上,您还没回答哀家。”太后不奈的催道。
“是,皇额娘,胤禔、胤禩结党谋害胤礽证据确凿。”玄烨点头说道。
“那皇上,胤祯又有何错,只因为他顾及兄弟感情替兄弟求了情,便要被皇上治罪吗?”德妃急辨道,宜妃流着泪也同时附和着,”我们胤禟也是,何错之有啊!”
玄烨望着德妃泪痕未尽,脸带不满的面宠,印象中德妃一直都是稳重大气的、也甚至少去与玄烨讲什么是非,但人总有软肋是不能碰的,一碰便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而萱德的软肋便是胤祯,胤祯堂上敢直言顶撞也多少都是萱德娇惯出来的,长长吸了口气,语气放轻说道,”兄弟归兄弟,但不能只讲情不讲义,朕是证据确凿,他们却要以命相保,你们说朕不该生气吗?”
“那……那也不该拔刀向着胤祯啊!”德妃抹着眼泪望着玄烨,”祯儿看皇阿玛对自己这样该多难过啊……”
“好啦,胤禟和胤祯的事是小事,朕答应你们,只让他们梦足一个月,其它的都不再追究。”玄烨无奈的叹口气。
“皇上,一个月也太长了,胤祯好动,一个月不出门他怎么受的了。”萱德悲戚的望着玄烨。
想萱德一向性格刚强,如今悲成这样玄烨也实不忍心,虽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可家事和政事在皇宫院内又怎么能分的清,”好啦,就十五天吧,不得再闹了,德妃,教子不应太过娇惯,他在堂上顶撞于我也该好好思过。”
德妃还欲再辩,却被太后拦了住,”德妃,皇上已经让了,你也见好就收吧。”
虽不情愿,但德妃和宜妃还是向玄烨谢了恩。
“皇上,就算胤禩真的犯了错,您也不该将他押入牢中,好歹也是大清的皇子。”太后不满的说道。
说到胤禩玄烨的怒火并未消除,”皇额娘,胤禔、胤禩之罪您勿需替其求情,特别是胤禩广结羽翼,拢落人心,有多少人要拥立他为太子,胤礽才刚刚被废,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支持者。”
太后先是有些吃惊,随后缓过神道,”胤禩这孩子心善,常常陪哀家理佛,善良的人总会有人喜欢,有人支持,皇上以此便认为胤禩结党实在有失公允。”
“皇额娘,如果他只是有人喜欢朕绝对不会动怒,但是现在是他们要拥其为太子,这不是喜欢的问题,这是朝纲的问题。”玄烨的怒火不断燃烧,声音也加大了许多,他长长呼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皇额娘,今天儿臣到这里,是为了尽儿子的本份,但今天儿臣不是无故去责难自己的儿子,发生这样的事儿朕比谁都痛心,儿臣肯请皇额娘不要再管此事,而后宫妃嫔也能恪守本分,不要无端生事。”玄烨说着话望向了惊讶的望着他的惠妃和始终低着头的良嫔。
一直沉默的良嫔缓缓起身,抬头望向了玄烨,眼泪似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皇上,如果胤禩真有此罪,请皇上将其法办,臣妾绝无怨言。”说完话,良嫔向太后和玄烨行了礼,”此事臣妾绝不参与过问,臣妾先行告退。”
看着良嫔随时像要摔倒的身影飘出了宫外,荣儿的心不由得一疼,托娅从入宫的第一天起就肩付了太多,她一直独自坚强的面对,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荣儿起身快步走到良嫔的身旁,回身说道,”臣妾送良嫔回宫,先告退了。”荣儿不喜欢此时宫里的气氛,与其听着那些不如送良嫔回宫。
太后点头默许,荣儿扶着良嫔出了宫,良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是如此的坚强坚强到让人心痛。
将良嫔送回了宫,良嫔看着荣儿问道,”如果禩儿真的害了太子,您会怨恨禩儿吗?”
“你认为是真的吗?”这是荣儿不愿触碰的话题。
“我不知道,我了不解自己的儿子,我希望不是,可他到底是不是呢?”良嫔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荣儿,”姐姐,这不会是真的,对吧?”
荣儿无法回秴这个问题,孩子们大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已经脱离了额娘的掌控,”不管胤禩做还是没做,那都是他的事,而你永远都是一个好妃嫔。”这是荣儿唯一能给她的答案。
头深深埋入手中,肩膀不停的抖动,这个一生在宫中谨小慎微的女人,怎么能承受如此让人心痛的事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