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词〗索持朝堂惹众臣君心愤怒始思量……

玄烨起驾,銮驾南行,他惊喜地发现太子胤礽对他的态度有了非常大的改观,一路之上闲聊也愈多,福全的话对于他的冲击很大,也让他愁眉不展。

出得京城,直隶巡府李光地便为侍驾,李光地这些年在政务上多体系在治理河工,所以凡涉及巡视河工都必招他陪同,而李光地也深得玄烨信任,而李光地了也是为数不多和胤礽关系较好的外臣,而李光地之所以能与太子相交也是因为李光地与明珠是有旧恨的,当年李光地推荐侍讲学士给玄烨,而德格勒曾对玄烨直言明珠是小人,当时明珠正是得势之时,知道后将德格勒打入大狱,而李光地也因举荐不实被降职,朝堂之中,很难独善其身,暗流斗争总得选择一方,明珠和索额图之间,李光地既与明珠结仇,便不得不结交于索额图,而他也是深懂政治的人,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与其结交有利无害。

而胤礽也觉着李光地为人真诚直率,颇有才学,所以也很敬重他,二人也便有了交情。

一路南行,銮驾进了淮安,淮安比较繁荣,銮驾停驻后,胤礽与李光地相约一同便衣在城内闲逛。

“太子,这次南行,感觉你心情似乎开朗了许多。”李光地由衷赞道。

胤礽笑了笑,”是啊,以前有很多事情本宫没有想通,现在想通了,所以心情也自然好了。”

“能看到太子这样,微臣真的很高兴,这些年您心中总是有想不开的结,每次回京到索大人府上做客,说起这些我们都非常烦忧,太子能够变得开朗,微臣也实在高兴。”李光地轻声应着。

“是啊,这些索额图在我身边陪着,我没少拿他撒气,他全应着,我也是非常感激的。”胤礽温和地笑了笑。

到了南方,温和的空气让胤礽一直比较尘封的心渐渐有了阳光,一路上和皇阿玛聊着天,也让他的心有了满满的温暖,”李大人,那边好像很热闹,我们过去看看!”

君臣二人愉快地逛着……

而此时,在停驻的驿馆,玄烨临时的书房内,一直在淮安等候玄烨驾到的高士奇正与玄烨轻声地交谈着。

“皇上,您看,这是前年索额图在湖广征兵的秘证!”高士奇拿出一个卷宗,”之前裕亲王和臣说了湖广总督私设银库的事儿,因为臣的一名学生在那儿当差,所以便让其进行调查,调查结果触目惊心,除了私设银库,竟然还私设兵器库、还有秘密兵营,这不是要造反是要干什么?湖广地处中原中部,趟若从中隔断,将会使江南和北疆相断,是非常重要之地。”

玄烨拿着卷宗的手剧烈颤抖,福全和他只是讲了湖广总督私设银库,贪赃枉法,红苗人进层抢掠,将银库洗劫一空,而索额图帮他们将此事私瞒了下去,并同时说还有一些证据在高士奇这里,所以玄烨一出京便传诏了高士奇,当时他说气愤索额图的贪赃,与地方官的沟结,可现在,这不是贪脏,这是谋反!他是要带着胤礽谋反吗?

玄烨将卷宗用力合上,望向高士奇,”有证据显示太子参与吗?”

“这……”高士奇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没有非常明显的证据,只是有一封信,是郭琇写给索额图,里面有提到请太子放心之类的!”

“混账!”玄烨感觉脑袋一阵晕炫,用手扶住脑袋,他不敢相信啊,一路上和他有说有笑的太子,他的亲儿子要返他吗?

“皇上息怒!”高士奇见状忙上前说道,”臣以为这一切有可能都是索额图对太子的教唆,上次在德州,您和我也亲耳听见了,所以太子也许本意并非如此。”高士奇的心中很明白,他有仇的索额图,他忍辱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看到了希望,他必须要办成此事,”皇上,这些索额图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为所欲为,大臣、百姓们都有受其害,如今铁般的事实摆在面前,您不能不正视啊!”

玄烨定了定神,他虽然痛苦,但他知道这件事也需要解决,他经历过除鳌的夺权之战,也经历过三蕃之乱,是的,没有什么可以打跨他,他默默地念着,沉思着,许久,抬头说道,”索额图和太子这事,朕还没想好,但湖广之事证据确凿可以先行解决,湖广总督郭琇和提督林本植革职查办,如今湖广的根已经烂了,你认为派谁去朕可以放心呢?”

“皇上,刑部侍郎喻成龙为人刚正,堪当此任,您看如何?”高士奇略微思索了一下,轻声谏道。

玄烨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传朕口谕,著喻成龙为湖广总督,大同总兵俞益谟为湖广提督,命二人即刻上任,彻查此事!”

“遵旨!”高士奇知道除索额图的事不急,皇上要放缓,他也不要追着,于是行礼说道,”那草民先告退了。”

玄烨仍旧闭着眼点点头,高士奇即将出门时,玄烨说道,”让人传张英来见朕吧。

“是。”高士奇应了,张应如今为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他知道玄烨招他前来必与此事有关。

玄烨轻轻揉了揉额头,胤礽真的要返他吗?他怎么能相信呢?这让他怎么可以去相信?玄烨的心中在无声的呼喊着。

京城中,裕亲王福全的府中,八阿哥胤禩拉着福全的手,满面的悲痛,”王爷,您可一定要撑住啊!”今日福全突然病情加重,大阿哥胤禔已经派人日夜兼程送信于玄烨,而胤禩则过府看望。

福全望着胤禩轻轻叹了口气,”本王怕是不行了,八阿哥你为人谦和,但也要多些心眼,朝堂之中暗箭甚多,没有本王的保护,你要多加小心啊!”福全总是觉着胤禩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

胤禩握紧福全的手,眼眶通红,”王爷对待胤禩一向悉心,胤禩不舍王爷离去,王爷您一定不能走。”

福全也红了眼眶,轻轻摇头,”老了,是时候离开了,好在,离开之前你还让本王做了件好事,多亏了你告诉本王湖广之事,能让本王再为皇上做一件清君侧的好事。”

“啊?王爷,那件事您告诉皇阿玛了?”胤禩露出了惊讶地表情,”也许那只是别人和我的诬传……”

“是真的!”福全打断了胤禩,”本王已经让人调查了,都是真的,但这是个有可能得罪太子却不讨好的事儿,所以本王没有告诉你,你也不要参与进来,本王时日不多了,要尽力帮皇上除掉索额图这个小人。”

“王爷,您真是废心了!”胤禩的眼睛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希望不要对太子产生什么影响才是。”

福全轻轻拍了拍胤禩的手背,”你这孩子就是善,本王已经交待了本王的亲信,以后会对你多加保护的。”

胤禩点点头,思绪也飘回到了从前,在他从小的记忆中,裕亲王便对他格外好,对额娘也非常好,有时候还会让人给他们送东西,额娘在这宫中是命运最多桀的人,额娘对皇阿玛的感情绝不比任何人少,但是因为额娘是叛臣之女,所以便注定永远无法获得皇阿玛的宠爱,但太后却很喜爱额娘,因为她们都来自蒙古,裕亲王福全也是同情额娘,他曾对他讲过皇阿玛对额娘太无情,也正是因为这份同情,所以让他获得了裕亲王的疼爱……

现在……面前这位虚弱的老王爷,在这后宫之中对他们母子给予无限关爱的人,就要离开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