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宫人内侍们的耳目,段寂宸抱着轩辕惜儿从窗口悄无声息地飞入了采荇阁寑室,一如他曾数次独自做过的那样。
“明明有大门,为何要从窗口进来?”轩辕惜儿惊问。
“傻瓜,不是怕你害羞,不想让她们看见我这么抱着你么?”段寂宸抱着轩辕惜儿越过寑室,走到门边,一手反扣上房门。
“可是,明明我自己能走,为何你却要抱着我走?”轩辕惜儿清丽的嗓音含着嗔怪。
“惜儿不是要我证实真心么?”抱着她走到床榻之前的段寂宸,早已难耐心中的急躁。他一面抱着她坐在床边,一面便开始不老实地对她上下其手起来。
“你这样关了房门,她们进不来,会不会奇怪,又会不会在殿内四处寻找我们?”轩辕惜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虽知,终是必得如此。可此刻,她仍未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你殿内之人,会有如此蠢笨么?”段寂宸的声音已与他整个人一起,全然陷入迷醉之中,“莫要分心!此刻,心中只可想着我!”
霸道地说着,他空闲的左手霸道地扯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了诱人的肚兜一角。他好看的薄唇,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光洁细嫩的颈脖。
“把烛火灭掉!”在她的身体快要失去控制之前,她任性而嗔娇地要求道。
此刻,身体可以沉沦,心,却要找一个阴暗的角落,好好躲藏起来。她不愿他看见她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而黑暗,也可以掩起她的羞涩与纠结。
段寂宸如她所愿,一挥衣袖,便将房内的烛火悉数灭掉。
淡淡的月光斜斜地照射进来,落在窗前的地上。窗外的虫鸣从远处传来,更显出夜的宁静。而此刻春意浓郁的床榻,则藏身在黑暗之中。这个夜晚,竟是如此静谧而美好!
他们的身体,已忍受了足足一个多月的分离。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竟是如此渴望对方,又竟然能从对方身上得到这么多!
拥着这个自己苦苦思念了许久的女子,段寂宸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幸福?
对,就是这个词!从今日醒来到如今,心中始终洋溢的那种奇异感觉,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便是:幸福!
此刻,他的身与心,一起感受着最浓烈的幸福,当然,还有最浓烈的满足!
而她,在身体阵阵愉悦的冲击之下,终于不得不暂时放下心的抵抗。快乐的惊涛骇浪,让她暗暗吃惊,也让她无从抗拒。
原谅我吧!就在此夜,就在此时,就在这黑暗之中,暂且放下一切心的负担,暂且忘了东昊与北国,暂且忘了恨意与痛意,便让这孤苦无依的身,与那孤独寂寞的心,暂且得到一刻的安抚与慰藉吧!
黑暗中,她的身体绽放得美丽而妖娆。
极致的快乐之处,竟状似无知无觉。黑暗之中,她媚眼如丝,娇唇微启,毫不自知地伸出两手,紧紧抱住他的头,十指插入他的长发之中。
她不自知,他亦看不见,黑暗中的她,凄美妖艳至极!
而他,终在这极致的喜悦与疯狂之中,将自己的所有热情彻底交付,再也无法收转归去!
一切渐渐归于平息。
他的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情思暖暖涌动,如此浓烈,如此激越,以致终可谓决堤而出,却不知该向往何处而去,让他茫茫然不知如何排解。他惟有紧紧抱住身下的女子,不断地吮吻啃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为那潮涌找到一个出口,将那股异样情思狠狠地释放出来!
渐渐清醒过来的轩辕惜儿,于黑暗里,躺在他的怀中,漠然着承受着他的热吻,不觉喜,亦不觉悲。
以色侍人者,便是如此吧?
原来,女子的身与心,竟也是可以彻底分离的。
……
当晨曦不知不觉地从窗户透进室内之时,轩辕惜儿内心平静安宁。
她缓缓睁开一双美眸,发现身边已是空无一人。昨夜,他是何时离去的?她确实不知道。
她只记得,他几乎整夜地环抱着她,向她需索无度,似乎要狠狠地补偿这一个月,甚至是这三个月来的长久别离,对他所造成的亏欠。
翻身起床,她坐在床边怔愣着。外间的落儿与澜衣等人,已听到了内间的声响,拿着洗漱用物次第走了进来。
“娘娘起来了?皇上可是天未亮,便早起上朝去了!”落儿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不管如何,娘娘能得皇上宠幸,她都是替娘娘开心的。
轩辕惜儿神色平静地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铜镜中的她,绝世光华,娇艳无比。
澜衣拿起牛角梳子,替她细心梳理着那长长的满头青丝
“娘娘的头发,可真美!”澜衣发自内心地赞叹出声。
轩辕惜儿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这个清晨,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感觉如此宁静。窗外鸟语花香,晨曦初露,今日看来是极好的天气!
她想起母后也时时夸赞她的头发。小时候,母后总是亲手帮她梳理满头秀发。她和亲北国临行之前,母后更是拿着木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她将发髻梳起……想起过往温馨美好的一幕幕,她脸上的笑意更浓。
为何今晨想起的,都如此美好而令人平静?是因为天气极好吗?她没有细想,也不愿去细想。只怀着这奇妙的感觉,静待宫人们为她梳洗打扮。
“澜衣,你等等!”等她们皆收拾完毕,欲抬步离开之时,轩辕惜儿独独叫住了澜衣。
“娘娘有何吩咐?”待落儿等人皆步出室内,并随手掩上房门之后,澜衣才轻问出声。
“嗯……”轩辕惜儿略作思索,“你可知,去哪里可以弄些‘凉药’回来?”
“‘凉药’?娘娘为何要寻‘凉药’?”澜衣虽是惊讶,语气却仍是平静。
“你知道我如今的情形。我是在想,须以防万一,我并不想怀上龙脉。”轩辕惜儿道。
以往,她并没有过多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最初的最初,她的内心是愿意为段寂宸诞下一个孩子的。那时,她还是他的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