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顿时火把到处闪现,一队队的侍卫举着火把四处搜寻,轩辕澈也疯也似的四下寻找着。

直到天已拂晓,众人仍是一无所获。众侍卫这次集中到了观澜湖旁的空地上。

“禀王爷,后院已彻底找过两遍,整个王府也再寻了一遍,出府寻找的人也传回消息,都是一无所获!”孙野道。

“你们这群废物!孙野,立即带上这群废物,再让轩辕邺增派一万御林军,给本王翻遍整个洛都。天黑之前,若然不能把王妃找回来,你们在场所有人,全部提头来见!”轩辕澈沉声怒道。

众人只看到他怒气冲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已被巨大的恐惧和惊慌,死死地扼住了!

难道,他又要再次失去她,再次陷入那无边的痛苦深渊吗?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一道清悦的声音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卫兰心从旁边观澜湖的拱桥桥墩下走了出来。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仅不用再去费力寻找,颈上脑袋也终是保住了!

孙野懊恼不已,整个王府都翻遍了,为何竟没人想到去那桥墩下看看呢?

卫兰心走到轩辕澈不远处站定,轻声道:“大家找了一夜,都累坏了,实在是抱歉!所以,没有必要再为我兴师动众,寻遍整个洛都,更没有必要为了我,又白白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她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再出现了吗?轩辕澈紧紧地盯着她,之前眼中的怒意与恐惧早已消失无踪。

他会嘲笑自己离府出走却又主动站了出来,还是要斥责她让众人折腾了一夜?卫兰心也紧紧地盯着轩辕澈,等待他的反应。

却见轩辕澈迅速走近她,迟疑一瞬,解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轻声道:“冻坏了吧?”

是的,已经是十一月了。卫兰心穿得虽不算少,可是在桥下坐了整整一夜,不冷是假,她此刻还冻得瑟瑟发抖呢!

轩辕澈执起她的手:“手这样冰冷,回去吧!”

说完,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中宛走去。

待他们走远,孙野对着众侍卫一挥手,众人举着火把分头散去。

走在灯火微暗的后院之中,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阵阵冰凉,轩辕澈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卫兰心横抱了起来:“有这样冻自己的吗?非要把自己弄病不可!”

孙野、荆於南、霍胜等人远远地跟着,不敢走前一步。

抱着卫兰心快步走进听风苑寑室,轩辕澈径直走进了温泉浴池。

两人和衣泡在温泉之中,轩辕澈就这么低头静静地看着卫兰心,两人不发一语。

“如果不是怕你又无端夺人性命,我不会出来!”卫兰心望着轩辕澈,首先打破了沉默。

轩辕澈猛一低头,吻住她的樱唇,狠狠吮吸惩罚着,直至将她吻得脸红心跳,他才抬起头来:“明日我便奏请皇上,赵子高一案,有罪者一律严惩斩首,无关者全部可以免死!”

卫兰心脸上顿时难掩笑意:“澈,我就知道,东昊有你这摄政王,实在是东昊之幸!百姓们都会说,摄政王轩辕澈铲除奸贼,奖惩分明,以德服人,爱民如子!”

“好话说够了吗?”轩辕澈深深地看着她,“爱民如子?那么,你爱不爱我?”

卫兰心红了脸。

“说,爱不爱?”轩辕澈凑近她,紧紧逼问。

“嗯。”卫兰心竟不好意思再说出那个爱字。

“以前那样大胆,脸皮那样厚,现在怎么知道害羞了?”

卫兰心举起手来,狠狠地拍打着他,水花溅起。她后悔死了,为什么要爱他?

轩辕澈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再次热切地吻着她唇,然后再吻到她耳边轻语道:“小傻瓜,是我最早爱上你,是我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会死掉!”

“疯子,不许再说那个‘死’字!”

“告诉我,为何要躲在桥底下?”轩辕澈问道。

“我本想从后院西门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可是天上有响雷,我想起了那个誓言,我怕老天爷知道我要离开,所以马上又折了回来,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坐到了桥底下。等你们都聚集到桥边时,我才知道你们找了我一夜!”卫兰心道。

“我卫兰心发誓,此生永不离开轩辕澈!否则……”

“否则,就让轩辕澈天打五雷雳,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他俩共同许下的誓言。起誓的是卫兰心,惩罚的却是轩辕澈。这个誓言,果然让她再也不敢离开他!

轩辕澈一把抱紧了她,一边热切地吻着,一边疯狂地在水中解着两人的衣衫。

他要她,马上就要她!

他今生今世,只想要她一个!

他要与她紧紧契合,再无阻隔,此生都不想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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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昊贞元十三年十一月底。

前太尉赵子高及其子赵青枫,以及一众余党十余人,因通敌卖国、意图谋反被问斩于东市,摄政王轩辕澈亲自监斩。

东市一时聚集了近千人,都想看看这些卖国贼的最后下场。

赵子高尽管戴着手铐脚镣,身着囚衣,发须散乱,但那股震慑人心的暴戾之气仍在,特别是那铜铃般的双目一瞪,仍能让观者吓得心惊胆战!

午时三刻即将到了。

轩辕澈从监斩桌后走了出来,高大槐梧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向赵子高走去。

原本跪在地上的赵子高慢慢地站了起来,刽子手竟一时怔愣得不敢去把他按着跪回去!

赵子高与轩辕澈,一个一身污秽囚衣,一个一身华贵墨黑锦袍,两个同样浑身透着霸气的人,就这么面对面静立着!

“我们斗了十多年,如今你要走了,本王还真是觉得遗憾!日后,本王将是何等的寂寞?”轩辕澈首先打破沉默,冷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赵子高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轩辕澈,输在你手里,老夫还真不得不服了!好,老夫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汗,你尽管等着!”

“哈哈哈哈!”轩辕澈也仰首狂笑,“好,本王等着!”

“只是,老夫还有几个不明白之处,不问清楚,老夫死不瞑目!”赵子高瞪着铜铃大眼看着轩辕澈。

“看在我们十多年交情的份上,你但问无妨!本王定知无不言。”轩辕澈笑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