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到底何事?”跟着轩辕澈在桃林中跑来跑去,荆於南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

“你听,是王妃在弹唱!”轩辕澈停住脚步,仔细再听。

荆於南也停住脚步,仔细辨听:“在下什么都听不到。”

“不可能!再等一下。”轩辕澈努力再听,可是,琴声与歌声都停止了,“刚才,你没有听到吗?王妃的琴声,还有歌声?”

荆於南摇了摇头:“在下确实没有听到!王爷或是因为过于思念王妃了吧?在下对于自己的耳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荆於南决定彻底点醒王爷。他觉得,王爷如此在桃林间疯狂奔跑,实在是有失身份,更是莫名其妙!如今边关告急,王爷该做的是马上回客栈休整好,明日天未亮他们便要赶路回洛都了。

“不可能!你的耳力绝对是有问题!本王刚才听得很清楚,王妃弹唱的是《越人歌》!”轩辕澈不相信自己是听错了。

“请恕在下直言,”荆於南冷静说道,“王爷身负摄政王之大任,为寻王妃前后竟要离开洛都整整两月,对王妃已是仁至义尽了!王妃在九泉之下,定会感怀王爷深情。”

“混账!你说什么?她根本就没死!”轩辕澈气极。这荆於南竟然逆他的意,还胆敢说心儿已经死了!

“请王爷不要再心存幻想!”荆於南霍地跪了下来,“如今边关告急,请王爷即刻回客栈休整,准备回洛都之事!”

轩辕澈怒道:“此事轮不到你操心!心儿就在此地,不寻到她,本王不会回洛都!”

“王爷,难道你竟为了一个女子,置东昊江山帝业,以及千万黎民百姓安危于不顾吗?”荆於南大声说道。

轩辕澈闻言一震。东昊边关告急,他怎能置之不顾?无论如何,明日一早都是要出发回洛都了。

心儿,我知道你就在此地!可你为何不出来,跟我一起回洛都呢?

此时已是黄昏,轩辕澈在桃林中茫然四顾,徘徊复徘徊!

荆於南远远地默默等着。他知道自己无须再多言,王爷是肯定会及时赶回洛都的。作为贴身侍卫,他只不过是在王爷情难自控时,提醒他一句而已!

终于,在夜暮降临之前,轩辕澈骑上了马匹,与荆於南一道离开了桃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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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翠山中,卫兰心坐在屋门前的天湖边上,盯着湖水发呆。

“小姐,这琴你还弹么?不弹的话,淡紫就把它收进去,天色已经不早了。”淡紫走过来问道。她看到,小姐弹唱完《越人歌》之后,就一直在湖边呆坐着。因此她决定过来提醒她一句。

卫兰心抬头看了看淡紫,又低头看了看手下瑶琴,道:“不弹了,你把它收进去吧!”

说罢,她站了起来,望着湖水,竟又陷入了沉思。

今日,怎会突然弹起了《越人歌》呢?难道是因为看着这湖水,便想起了那日与他在湖上泛舟么?

抬起头,只见暮色依稀,山色空蒙。

“唉!”卫兰心微叹一口气,跟在淡紫身后走进了屋内。哑叔早已备好了碗筷,等着她二人进来用膳了。

离开桃花坳,轩辕澈与荆於南并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驱马来到了忠命侯府。

马上就要回洛都了,可轩辕澈确信心儿就在此地!因此,临行前,他觉得极有必要再来警告薛景墨一番。

望着不顾下人阻拦直接冲了进来的轩辕澈,书房中的薛景墨抬起头,微笑着站了起来:“恭喜晋王!好久不见,没想到王爷竟活着从南郡回来了?”

“你又何须在此装糊涂?”轩辕澈一步步走过去,“本王知道,你把心儿藏在了桃花坳一带,是吗?我今日听到了她在弹唱。”

“那王爷一定是听错了。”薛景墨冷冷说道,“本侯早就说过,你的晋王妃早已被你害死了!”

“本王的晋王妃死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心儿还活着?”轩辕澈紧盯着薛景墨的双眼不放,“边关告急,本王明日就要回赶洛都了。心儿是本王的,请你把她还给本王!”

“王爷这算是在求本侯吗?”薛景墨望着轩辕澈透着悲痛之色的双眸,无情地冷笑道,“现在后悔太迟了些吧?你当初已把她的心彻底伤透!若是心儿还在世上,她绝不会再想回到你的身边去!”

一句话,狠狠地戳到了轩辕澈内心的痛处。

“本王说过,会用一生去请求她的原谅!再次请你转告她,本王会一直在洛都等着她!”脸色惨白地说完,轩辕澈转过身,离开了忠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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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澈回到洛都后,马上入宫晋见皇上。

焦虑不已的轩辕淙见到他,立马松了一口气:“澈,你总算是回来了!如今边关告急,北匈使者咄咄逼人,这可如何是好?”

“皇兄无须过于忧心!臣弟在回洛都的路上已周详考虑过此事。我东昊还有一半兵力未赴边关,北匈进犯虽凶似豺狼,却不足为惧!”

“正是!这原本归于赵太尉手中的一半兵力,若然你不在,又有谁人能调动得了?所以,朕这段日子以来,实在是心急如焚啊!”轩辕淙叹气道。

闻言,一向无须向皇上行跪礼的轩辕澈,霍然跪地请罪道:“臣弟失职,在国家危难之时竟擅离职守,请皇上降罪!”

轩辕淙微叹一口气,走过来,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朕也知你日夜思念晋王妃,想去寻她踪迹!怎样?吴郡杭城一带可有她的音讯?”

“臣弟断定,她尚在人世,是薛景墨把她带到了吴郡。只是,臣弟尚未来得及找到她!”

“唉!她尚在人世就好!”轩辕淙再叹一口气,望着轩辕澈感叹道,“朕本以为,朕与父皇是一样的人,而你与我们不一样!如今才知道,其实你也是一样的人啊!”

轩辕澈阴郁眼神不解地看向他。轩辕淙微微一笑,道:“‘情痴’二字,或许你比父皇与皇兄都更配得上吧?”

轩辕澈闻言,略略低眸,神色深沉。

轩辕淙却抬首思索,继续说道:“父皇一生痴爱母后,皇兄也以为自己此生最爱的是皇后。可是,我们都不得不保留后宫三千。可你,竟把王府后院姬妾全部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