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轩辕澈继续肆意笑道,“要不怎么说心儿是个小傻瓜呢?好吧,既然你是大功臣,本王不妨告诉你。有人以为,本王与王妃情深意切,因此,只要拉卫家下水,本王就不会动卫家,也不会动他一根寒毛。你说,本来挺聪明的一条老狐狸,怎会突然就变得这样蠢了呢?哈哈哈……”
言毕,轩辕澈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笑得卫兰心内心阵阵发寒。她大概明白了,他所说的老狐狸,就是他的死对头赵太尉吧!
原来,自己这几个月来的所谓幸福,不过是被他狠狠利用了一把!
极力忽略掉被欺骗被利用的伤痛,努力控制住对他的阴险叵测的恐惧,卫兰心提醒自己,现在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救卫家才是最重要最值得努力的。
收起泪意,卫兰心跪在了地上:“王爷,心儿求求你!放过我爹和卫家吧!王爷说了,我爹和我大哥不过是小虾小蟹,他们不可能通敌卖国,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被人拉下了水。心儿求王爷放过他们!心儿以后会老老实实地听王爷的话,绝不惹王爷生气,王爷要心儿做什么心儿都会听的!求求你了!”
轩辕澈站起身,走到她身前蹲下,用右手两指轻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浅笑道:“心儿已经很听话了!本来,心儿也是要死的。可是,心儿又乖巧又听话,人长得又美,歌舞才艺又如此出众。叫本王怎么舍得呢?所以,本王为了心儿,已经改变初衷了。”
“那么,卫家呢?王爷是否可以为了心儿,放过卫家?他们,都是无辜的!”卫兰心语带哭泣地恳求道。
“呵呵!放过卫家九族上万人么?心儿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澈,求求你!求你了,好吗?”看着近在眼前的熟悉俊容,卫兰心希望能打动他的心,唤起他的回忆。就像前两日一样,她所说的每句话,他都认真对待。
轩辕澈却警告似起眯起了双目:“我只给你三个字,就是‘不可能’!以后,莫再说求情的话!还有,我饶你不死,你应该感恩戴德!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方可活命,否则休要怪我无情!”
眼见低声下气百般企求仍是无用,卫兰心悲愤之情再起:“为什么你的心这般硬这般毒?卫家九族近万条人命,在你眼中就真的一钱不值吗?”
“你这是在惹恼我,想与卫家同死吗?”
“如果亲人全部遭殃惨死,心儿又有何颜面独活!那时,心儿只求速死!”
“你!”轩辕澈怒极。
“呵!”卫兰心却不禁笑出声来,“近万人命在王爷眼中都不算什么,心儿这条贱命又能有几斤几两?王爷何必生气?心儿只是不明白,卫家与王爷到底有何不共戴天之仇,王爷非要如此狠毒,赶尽杀绝?”
“本王与卫家的仇,心儿真想知道吗?”轩辕澈眼神突然变得阴深可怕。
望着他,卫兰心惊疑不已。
“那我就告诉你,”轩辕澈咬牙狠声道,“卫家有弑君之罪!知道我父皇是如何崩逝的吗?就是被卫家的人害死的,所以,即使卫家被株灭九族,也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望着一脸震惊的卫兰心,轩辕澈冷笑一声,低声说道:“心儿不是问过我,最爱本王的人是谁吗?那么我告诉你,这世上最爱本王的,就是我父皇!心儿又可知,我父皇是个怎样的人?”
卫兰心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父皇,一代英明君主,开疆拓土,文治武功,可是,却一生为情所困!”自问自答着,轩辕澈放开了捏住卫兰心下巴的手,坐在了地上,眼神飘远,陷入了回忆。
“……父皇娶母后为晋王妃时,母后十五岁。母后生下皇兄时,也不过十六岁。为了讨好母后,父皇在这晋王府中亲手设计建造了觉雨苑。他在觉雨苑北面修建了望塔,只为了登上塔顶偷偷地看看母后在觉雨苑的起居举动。”
“可是,母后却总是对父皇忽冷忽热,他们的关系也时好时坏。从十八岁起,整整十六年,母后虽贵为皇后,却如同被打入冷宫。可父皇说,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十六年!直至我出生,他们的关系才彻底好转。父皇说,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十年!为了这个幸福,他无条件地宠爱我纵容我,为了保住皇兄的太子地位,他甚至毫不犹豫地下旨,赐死欲改立太子的妍贵妃!”
“只是,这一切的幸福,都在本王十岁时戛然而止了。”轩辕澈突然将目光收回,紧紧地盯着卫兰心,“你知不知道,我那日在长秋宫偏殿,看到了什么?”
轩辕澈的声音阴冷得让卫兰心忍不住微微发抖。
“你能否想像得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不仅亲耳听到,还亲眼看到自己最亲密、最慈爱的母后,竟然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床上赤/身/裸/体,恬不知耻……”轩辕澈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能否想像得到,当这个孩子回过头来,发现他最敬重、最尊贵的父皇,竟也听到看到了这一幕?”他继续说道。
“……你能否想像得到,当这个孩子终于忍无可忍地举剑冲了进去,可他最最尊贵的父皇竟转身隐忍离去,而他最最无耻的母后,竟连瞧也不瞧他这个儿子一眼,却突然发疯般跪地,恳求奸夫把她带走?”
轩辕澈恨恨地盯着卫兰心双目,卫兰心也定定地望着他喷/火的双眼。两人就这么相视对峙着,无法言语。
良久,轩辕澈又说道:“……你又能否想像得到,一位至高无上的君主,竟因此事一病不起,直至几个月后郁郁而终?”
“你说,这个奸夫是不是弑君的罪人?是不是应该株灭九族?”轩辕澈突然凑近了卫兰心,带着极端的恨意沉声问道,“心儿可知,那个奸夫是谁?”
“我知道。”微吸一口气,卫兰心终于出声。
轩辕澈却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你怎么会知道?父皇早已崩逝,如今世上只有三人知道此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的伯父卫玿,早年辞官云游四方,终身未娶。每年,他都会到杭城看望六哥与我。伯父平素稳重寡言,可在心儿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却在醉后抱着心儿大哭,说女孩长得太美,就是个祸害!”
看了一眼目光阴沉的轩辕澈,卫兰心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心儿问他,为何要哭,他说他最心爱的人被抢走了。心儿又问他,那为何不抢回来,他说,那个人/权力太大,世间谁也无法与他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