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轩辕澈说话,卫景墨又愤然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弱女子,你竟然三番五次、想方设法欲夺她性命!你那下三滥的手段,也配称‘东昊战神’?”

“你既不欲她孕育你的子嗣,为何又要她夜夜侍寑,再要她天天喝那伤身夺命的‘凉药’?你知不知道,再喝下去,她连性命都不保?她的身体,已经被‘凉药’毁掉了!告诉你,你已无须再让她喝药!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卫景墨一口气说完,眼中的怒火已烧到了极点。

轩辕澈眼神幽暗,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冷笑一声,道:“小小一个河堤特使,有何资格对本王如此说话?你是在教本王如何为人夫君吗?”

“对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说话,还须讲究身份地位吗?”卫景墨冷笑。

轩辕澈目光瞬间变得狠厉,他一步步逼近卫景墨:“卫特使是忘了自己姓卫?还是忘了自己的妹妹是本王的女人?”

“晋王是在威胁景墨吗?是在用卫家和心儿在威胁我?”卫景墨也一步步向轩辕澈走近,沉声道,“告诉你,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景墨也会!让景墨想一想,晋王最在意些什么人、什么事?若晋王敢对卫家或心儿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景墨也有本事让晋王追悔莫及!”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眸光相接,冰冷而狠厉!

从来没有一个人有胆量与晋王如此直接对抗!即使是太子,表面上对他这位王叔也是毕恭毕敬。而赵太尉,也从未与他撕破脸皮!

这个卫景墨,不过是卫廷尉的一个庶子,看上去像个文质彬彬的风/流才子,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天然气度在!他还不满十九岁吧?个子却只比高大的轩辕澈矮一点点,或许/明年,他就会长到和轩辕澈一样高了!

他不过是初来洛都,轩辕澈不相信他已掌握了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但是,他那股与生俱来的凛然气势,却让轩辕澈不敢忽视他!

第一次,轩辕澈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哈哈!六哥此言差矣!”轩辕澈竟笑了起来,“卫家是本王的姻亲,心儿是本王的爱妃,本王怎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盯着轩辕澈银色面具下带笑的眼眸,卫景墨正色道:“景墨不妨明白地告诉王爷,心儿是景墨最重要的人,她比景墨的性命,比景墨的一切,都要重要!因此,景墨为了她,会不顾一切!心儿心思单纯,对王爷真心一片!她与王爷的一切权力争斗都毫无关系,她只不过是想做一个本份的晋王妃,与王爷长相厮守!景墨希望,王爷也能真心待她!否则,总有一天,景墨会把她带走,让王爷今生再寻不到她!”

“那样,六哥岂不是要了本王的命?”轩辕澈眼中仍是带着笑意,所说之话让人真假莫辨。

卫景墨盯着轩辕澈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景墨的话就说到这里!但愿晋王莫让景墨失望才好!”

说完,卫景墨转身,走出蕴墨轩。轩辕澈立在房中,眼中笑意褪去,眸色渐变深沉!

……

只服了一道六哥开的药,卫兰心就觉得腹部没有那么痛了。后来,浅红一直帮她轻轻地揉按着腰腹,她便慢慢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浅红却已不在。腹部却又开始隐隐痛了起来,绵绵密密、郁结不畅的痛让卫兰心倍感忧伤!

“吱呀!”寑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该是浅红又进来了。疼痛与不适让卧在榻上的卫兰心懒得转身。

“浅红,你再帮我揉一下嘛!我真的痛得好难受!我的腰都要断了!”哽咽着声音,卫兰心委委屈屈地说着。此刻,她把浅红当成了姐姐,轻轻地撒着娇。

迷糊中,她听到浅红走近,一只手覆上了她的腹部,轻轻帮她揉抚着。她顿觉通体舒适!

“嗯,有你真好!”她继续委委屈屈地撒着娇,转过身来,却蓦然撞见了那张俊魅的脸。

“还很痛吗?”轩辕澈问,眸色深沉,声音却是难得的温柔!

“嗯……”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胆战心惊!

“好些了!”她轻轻说道。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继续用手帮她轻揉着。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很快,她就觉得腹部温热,血液通畅,真得不怎么痛了。

这是幻象吗?她痴痴地望着他,目光迷离!她自己并不知道,此刻的她,如雾般的双眸美得让人心旌摇荡!

轩辕澈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然后,是她的脸,她的额。

“以后,再也不喝‘凉药’了!”他边吻,边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以为自己在做着一个梦,可是梦境却是如此真切!

之后的几天,卫兰心每天喝三道六哥开的药。六哥还是隔天来看她,帮她把脉,再帮她稍稍调整一下药方。

“以后每天都要喝六哥开的药!等你这次腹痛好了,六哥给你重新开一个方子!”六哥浅笑着,很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每天都要喝?这药好苦!”卫兰心想抗议,六哥的药跟‘凉药’一样,都是苦的。

“良药苦口,即使日后腹不痛了,也得继续喝。”六哥严肃地看着她,命令道。

“不痛也得喝?这是什么医理。六哥莫骗我!”卫兰心反驳。

“你医术高明,还是我医术高明?你体内寒毒未消,要喝到六哥说不用喝为止。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比此次还痛,六哥也救不了你!”六哥道。

比这一次还要痛!那该是怎样的痛?卫兰心不敢想像。

“那,我……我以后,是不是再不能有孕了?”卫兰心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谁说的?”六哥眉毛一挑,“六哥还要当舅舅呢!”

看着六哥脸上的坏笑,卫兰心脸刷地红了。她低下头,局促道:“好了,我以后喝药就是。你快走吧!要不,容妃又要来啦!”

惊觉失言,她猛然抬头。

六哥脸上坏笑消失,轻声道:“你也看出来了?”

“嗯。”卫兰心道,“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她告诉我,她只在新婚之夜侍寑过一次。以前王爷参加宫宴,也从不带她!”

“轩辕澈辜负的女子,又岂止一个两个?”六哥冷声道。

想起后院近千姬妾,卫兰心叹道:“她们真可怜!”

“你就不可怜吗?”六哥盯着她,“你呀,就是同情心泛滥,心地太过善良!若不是那些姬妾不能到觉雨苑来,你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嗯。”卫兰心低头沉思一阵,又道,“我就是担心王爷会发觉容妃的不妥!她看你的眼神,还是你走时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掩都掩不住!你说,王爷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发现了也不奇怪!”六哥道,“这个轩辕澈,城俯之深,超过了六哥之前的想像!”

“那容妃怎么办?”

“所以,趁她没来,六哥还是赶快走吧?”低声说完,六哥笑着抚了一下卫兰心的发,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