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很久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妈妈,只听她在那边哭哭啼啼了很久,不是我心肠硬,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手上的那么点钱是我打算以后给妹妹攒下来用,所以我依旧在打工,我依旧在省吃俭用,可我竟然忽略了妈妈那边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我没有说什么,只将电话挂断,妈妈再次打来的时候我没有接听,只看着电话上一个又一个的未接,心中犹如被人狠狠的刺中了一样的疼痛。
我以为这件事只是继父的一个要钱的借口,过几天就会过去,可谁想到,这天继父主动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妈妈病了,我不相信,对他冷冷的说,“你们休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挂断电话没多久,继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将电话打到了宿舍的座机上,惹的宿舍人备受干扰有了意见,我无奈的直接拨打过去,叫他不要骚扰我们宿舍的人。
可继父却说,“我找我闺女怎么叫骚扰,你给回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但你要是一直不回来,我就闹到那个男人公司去,我找到他的公司在哪里,上次差一点儿就谈妥了给我五十万,还不是因为你妈妈说要跟我回来我才没说什么,现在你是不是叫人家糟蹋了,糟蹋了就得赔钱,我不管你在做什么,到底上没上学,我就是要钱,你不要我就自己去要,要不然,你先回来,给我那个几万。”
继父的语气尤其的硬气,说的好像全都都是他的道理,只要我拿出钱来他那边就是万事大吉了一样。
我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哽咽了很久还是一咬牙说,“我不回去,我也没有钱,你要是再去闹我就叫叶先生告你,已经有过一次前科了,现在还闹事就要做一辈子牢房,你相信就自己去闹,我妈妈那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
挂断电话,我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就算我也说了一通硬气的话叫我继父暂时的安静可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及时去将座机电话拔掉,告诉同学最近不要接上,反正大家都有手机,座机也很少用。
可就算如此,我依旧追惴惴不安,导致在打工的时候也手忙脚乱,经常出错。
这天晚上我已经连续的打翻了三杯酒,算起来扣掉我几天的打工钱都不够赔偿的,索性当天很早就下班了。才到宿舍楼下邹峰就打电话给我,说在在学校外面等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
我收拾好心情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后来在咖啡馆里面看到了他的身影,对面坐着的就是那天在吧台的小帅哥。
我敲了一下窗户,他们从我招手。
我笑看着两人脸上洋溢的笑脸,肯定的对邹峰说,“我的支持没错吧,现在幸福的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缝隙了。”
邹峰呵呵的一笑,介绍说,“我男人,杰克。杰克,这就是我说的陆展心,我好朋友。”
我和杰克握手的间隙邹峰说,“展心,我刚才去了酒吧,他们说你提前下班了,怎么了?”
我无奈的蹙眉说,“哎,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做事不专心,打翻了三个杯子了,反正今天的工资加上小费也不够我扣除还不如提早出来呢,想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邹峰点点头,很是无奈的说,“我也帮不上了,不过你放心,应该没事。”
我点点头,其实也没有多在意,从前打碎被子很平常,只要客人不投诉就很好了。
我跟他们说了一会话,得知邹峰现在打两份工,一份就是和杰克一起在酒吧做调酒师,一份工作就是他从前梦寐以求的流浪歌手,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俩个人会去地下商场或者地铁站附近提着自己的吉他唱歌去,钱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理想,现在才觉得什么为了自己而活。
我看着他们总是互相带着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对方,心中暖和极了,不过两人也有的时候故意躲闪着外面人的目光,倒是想一对儿苦命鸳鸯了。
跟他们挥手告别之前邹峰对我说,“叶子清最近找我都没空搭理他,是不是经常找你来。”
我说,“是啊,经常来,前几天还来过呢,不过好像最近在忙些什么企划案吧!怎么了?”
邹峰摇摇头,低头想了一下,瑜言又止之下我追问再三他才说,“我听说叶非凡和张嫣在闹离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只是想劝你别多想,叶子清也说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夫妻感情了,多年来都靠着从前的那些感情和一丝亏欠维系着,现在能走到今天这地步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其实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起来我就会觉得全身不舒服,因为不管她们怎么劝说我始终都觉得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
回到宿舍之后我躺在床上还在神游,从前的旧事,现在的事情可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反复的在脑海里面翻滚,一整夜都没能睡好。
早上上了一节课出来,妈妈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听着着实心理难受,“展心啊,妈妈病了,你,你在那边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妈妈,药在按时吃吗,大夫说最近半年都要按时吃药才行,当时叶先生不是给你买了很多的嘛?还是别的什么毛病呢?”
“咳咳,没事,就是有点,咳咳咳……小感冒,你,你继父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你,有钱的话就拿出来用点儿吧,我担心他真的会去你那里闹啊!”
我使劲的拧了一下眉头,低头瞧着鞋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脏的一块儿,有气无力的回道,“妈妈,我的钱是给妹妹上学用的,你那边要是实在没有大事我是不会拿出来的,更何况继父那边就是一个无底洞,不是我不肯帮忙,我已经帮忙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榨干了你还想榨干我,你……”
“喂?展心?我告诉你,不管你跟你妈妈说什么,这个钱务必给我拿过来,我打了人是不对,可是我喝多了,就算我被判判刑也不是那么重,并且钱必须要给,现在你妈妈病了,我要是进去了你们一家老小都没人照顾,你好好想想啊!还有,那个叫什么叶先生?哼,就是一个批着人皮的狼,糟蹋了我家好姑娘不说还叫我家姑娘生了孩子,现在他不给我钱我就去要孩子,那孩子也我们陆家的人。”
我张了张嘴就要吼过去,那边的电话竟然挂断,当我气急败坏的想要将电话打过去,可是一惊拨打不通了,我气急了,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无力的哼了一声,跺着脚听着书包去了车站。
我要回家去,我要将所有的事情解决掉,哪怕我不要这个妈妈了,我也要脱离这个家。
可当我到了车站,站在拍成长龙的队伍后面,我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知道,我不不能打搅了叶非凡的生活,我要提醒他,提醒他小心,至少要他在面对我继父的时候有一个心理准备,并且我现在不能回去,继父的目的就是要我回去,我回去了我手里的钱就全都成了他的酒钱了。
我拿出电话,很快的找到了叶非凡的号码,按了拨通,等待着的时候,我能够清楚的听到我的心脏在咚咚的跳动,犹如雷声一样的咚咚闷响,好像要面临着一场极其激动的事件。
可在我等待了很久之后,电话那边竟然没有人接听,失望和极度激动之下,我将电话收起,坐在售票厅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在这里做了很久,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待遇,是上天的不长眼还是我就应该这样,为什么那么多人的脸上会扬起着美好的笑容,她们幸福,快乐,至少不会带着一身的悲伤和不快每天为了乞讨生活而没有盼望。
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断的追问,不断的寻找,我始终不能给我自己一个美好的答案。
后来坐车回学校,我匆匆去了酒吧,今天来的比较早,人也很少,好像才开门,我想我是除了会计来的最早的一个了。
按照习惯,换了衣服,打了指纹开始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的收拾,收拾好了开始擦地,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些累了,腰总是酸痛,站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捶打着,陡然,手背上一暖,好像被人抓住了手,我惊愕的回头,顿时心中快跳了起来。
我们四目相对,此时此情,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好像我们彼此之间不曾分开过一样。
我张了张嘴,叫出他的名字,他却先于我说,“我打你的电话没人接听,直接过来了。”
我楞楞的点头,想起来我的电话是放在书包里面的,就算是有声音在外面也听不到,就要回去查看,可他将我拽住了,拿走我手里的拖把对我说,“我们出去说吧!”
我哦了一声,跟上他的脚步,时刻不停的瞧着他的背影,高大宽厚,叫人心安。
“叶先生!”
“恩,上午的时候我在开会,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他解释着。
我哦了一声,又说,“叶先生,我……我,其实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就在想,要是见到了,有朝一日真的能见面的话,我要将我憋闷在肚子里的所有的话都给他,就算得不到任何回应我也心甘情愿,可当我真的见到他的此时,我却一句话也说不说口。
坐上他的车子的时候叶非凡侧身看着我,将我上下打量,问我,“有事发生?”
我使劲摇头,“没有。”
“最近可好?”
我重重点头,“很好。”
“你还在打工,我听子清说了,所以直接过来这里找你。”
我哦了一声,将头低下,现在的我已经忘记了任何思考,甚至不敢去看他,我紧张到发狂了。
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