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红妹说哎呀,那这度假村可是要上档次了啊!县长方永泰爱写字,知道李部长字写的也好,就说,找什么人啊,李部长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还是市书法协会的名誉会长呢,咱要他一个亲笔多好啊。师大奎就照着自己的脸虚打一巴掌,说看我这记性,李部长你可不要吝惜你的墨宝呀。李部长说,没问题,回头让尹书记去我那里取吧。
欢声笑语中,游船离开嫂嫂石,继续向上游开去。几只洁白的水鸟在船头盘旋着,成群的野鸭在水面上追逐嬉戏,沿岸山清水秀,时时可见钓鱼人搭建的五颜六色的帐篷,槐河水库果然是好风光。
王梓明半天没听到高洪的声音,回头一看,高洪正躲在船尾,用手笼着嘴讲电话,神情紧张。王梓明看他脸色很不正常,毫无欣赏风景的心情,心想难道这家伙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会不会是出逃的雷黑子又在要挟他呢?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尹红妹叫自己的名字,说王书记,你歌唱的好,来一首给大家助兴吧。于是大家都叫,来一首来一首。王梓明实在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唱什么歌,但也不忍心拒绝朝着她笑的尹红妹,就接过他手中的扩音器,清唱了一首《敖包相会》,博得了一片掌声。
这个头一开,接下来就有人主动要求唱了,李部长也在大家的撺掇下唱了一首《三峡情》,声音相当浑厚,听起来还不错。尹红妹自己也唱了一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当唱到“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时,张永泰接口道:不采白不采!惹得满船都是哈哈的笑声。
看着满船兴高采烈的人们和风采无限的尹红妹,王梓明不得不佩服她如此强悍的组织能力,好像她本身就有一种强大的感染力,能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难道这就是美女效应?王梓明暗暗欣赏着尹红妹凸凹有致的身段,盼望着夜晚早点降临。
游船到了水库上游,大家下船去爬一座小山。那山上有几架野猕猴桃,早已熟透,大家就摘了去品尝,连夸美味。山道两边灌木纵横,有一人多高,山路又崎岖,很是隐蔽。
尹红妹看四下无人,把王梓明拉到一边说,梓明,我今天表现的怎样?
王梓明看她眉眼异常生动,因为爬了一段山路,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真想一把把她抱住。强忍住了冲动,说红妹,你表现的棒极了,我已经开始崇拜你了。晚上怎么办,你准备怎么表现?
尹红妹说你说什么呢,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啊?晚上师书记准备在县里宴请李部长,都安排好了,我也要过去的。
王梓明听了,心里凉了半截,说那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尹红妹说你回乡里不也是一个人住吗。再说我给你安排这个房间,是度假村最好的房间,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兑现。
王梓明说可你还答应过晚上要陪我的啊。尹红妹哈哈一笑,说那是给你开玩笑的,你这人啊,光想着好事。
王梓明还要说什么,听得有人叫尹书记,尹红妹就走开去了。王梓明像个泄气了的皮球,浑身一下子没了力气,再也不想往上爬了,下山回到船上,却看见高洪一个人愣愣地在船上坐着,目光有点发直,对他视而不见。王梓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高乡长,在发什么呆呢?高洪浑身一震,好像是猛地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王梓明就觉得他有点反常,肯定是有什么极重的心事,也不便去问。
一群人尽兴回到岛山,稍稍休息后,又上了大船返回。王梓明心情不好,回来就去了房间躺着,听得水边汽笛响,就站在窗前去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房间的窗户下就是水面,离码头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见尹红妹安排大家依次上了船,那船就离岸开走了。王梓明注意到尹红妹回头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好像是在安慰他似的。眼看着尹红妹的身影渐渐不见,王梓明的心空的像秋天收割后的旷野,只剩下了几堆草垛。
呆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看天色尚早,就到岛上随便走走。因为今天是度假村新开业,客房和餐厅都在优惠酬宾,所以岛上游人不少,红男绿女随处可见。虽然已经是傍晚了,水上的摩托艇还在来来往往的飞驰,不断有游客上岛。王梓明拾阶而上,看到原来的林间小路,现在都变成了木板路,散发着松木的清香,走上去很舒服。路边的指示牌,垃圾桶看上去都很上档次。
信步走到小岛的北面,沿着实木铺就的小路走下去,又看到了路边的那块大石头。想起尹红妹在这块石头旁对他说的那句“你真是不懂人心”的话,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似的,尹红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可惜今天他懂了人心,却被尹红妹耍了一把。
晚饭也没心情去餐厅吃,打了服务台的电话,让服务生送到房间了一份简餐,没滋没味地吃了,躺在床上看电视。
还好,电影频道的佳片有约节目里正在播放老电影《廊桥遗梦》。王梓明虽然已经看过一遍,还是被女主人和摄影师的恋情深深打动了。弗朗西斯卡说,罗伯特,你身体里藏着一个生命,我不够好,不配把它引出来,我力量太小,够不着它。我有时觉得你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比一生更久远,你似乎曾经住在一个我们任何人连做梦也做不到的隐秘的地方。你使我害怕,尽管你对我很温柔。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时不挣扎着控制自己,我会觉得失去重心,再也恢复不过来。
可摄影师罗伯特死了。爱情总是凄美的,王梓明这样想。只是像罗伯特和弗朗西斯卡这样的爱情绝唱,也只有发生在那安静的,世外桃源般的乡下,远离世间的纷纷扰扰,远离人们的视线。所以在那仅有的两天时间里,他们才能撞击出耀眼的火花,然后疯狂燃烧。可现实的人们,所要经受的诱惑太多了,肉体的,物质的,精神的,形形色色,纷至沓来,防不胜防。所以男女之间的所有感情,都不可避免地刻上了世俗的烙印,那些绝对纯洁的爱情,也只好存在于书本上,电影里罢了。
王梓明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变得焦躁起来。既然人人不能免俗,既然自己已经堕落,那就堕落得更彻底点吧,反正这个世界,真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
夜渐渐深了,热闹了一天的小岛渐渐安静下来。王梓明关了电视,关了灯,走到窗前去看那月光下的水面。初冬的天气,夜风从水面上吹来,扑面已经有了寒意。月光皎洁,撒在水面上,却被夜风晃碎,成了满河斑斑驳驳的碎银。
远处,一束灯光在水面上晃动,王梓明就盯着那灯光出神。灯光越来越近,风中传来摩托艇的引擎声。这深更半夜的,还有人来岛上?王梓明这样想着,看到摩托艇已经靠拢了岸边,从船上跳下来一个裹着风衣,戴着帽子口罩墨镜的女人,全副武装,女特工似的。
王梓明觉得有点奇怪,这女人怎么这样扮酷,夜里还要戴墨镜?难道秘密来岛上会情人?想到今夜自己孑然一身,不禁叹了口气,关了窗户,把自己脱光了去浴室洗澡。洗着洗着,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尹红妹那性感的身体来,想到她那一双手感极好的胸和小腹下那雄伟的一片黑森林,身体抑制不住地就有了反应,心里一个劲地怨恨尹红妹耍了自己。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尹红妹不说那句“到时候你不准打呼噜”,王梓明也不会觉得如此失落。身体实在肿胀的难受,想想这个样子,今晚怕是难以入睡了。
正在失落之时,忽然听到隐隐有敲门声。以为是幻觉,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关了淋浴侧耳去听,果然是自己的房门在响。还以为是宾馆服务员,也不穿衣服,挺着身子走过去把门开了个缝,伸头一看,吃了一惊。门外站着刚才船上下来的那位戴着墨镜的女子。
就在王梓明迟疑的当儿,那女人挤身就进了门,又随手把门关上,怕被人看到似的。王梓明急忙用双手遮了下身,说你你,你找谁?那女人拉掉帽子和口罩,摘掉眼镜,笑着说我这妆化的不错吧?王梓明像一条搁浅得快要窒息而死的鱼又跃进了水里,惊喜地叫了一声,红妹,是你!
尹红妹说,当然是我,我说话算数的。说完才发现王梓明竟然一丝不挂,呀地一声捂了眼睛,说你这坏人,就这样光着身子迎接我啊。王梓明再也不拿捏自己了,一把把丰满而柔软的尹红妹抱起来向床边走,说红妹,今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你了!尹红妹勾了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说,我就没打算让你放过我。
赤身裸体的王梓明抱着肉乎乎的尹红妹往床边走,感觉抱着的不是一个人体,而是一个器具,一个有血有肉的器具。而这个器具,正是今晚自己迫切需要的,他要把它利用到极限,要把它的功能发挥到淋漓尽致。
尹红妹双臂勾了他的脖子,两脚一蹭,一双皮鞋先后落在了地毯上。王梓明急不可待,扑通一声把她扔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那床是新床,还没人睡过,床垫弹性极好,把尹红妹的身子弹起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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