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你可知罪
狂暴的能量风暴,闪电般撞击在魂力屏障上,虚空一阵剧烈地震荡之后,渐渐湮灭消散。季然被震退十几步,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面,剧烈喘息,身体不住地耸动。
同一时间,王贵骤然喷出一口鲜血,犹如一道黑线砸出场外,全身的衣衫破烂不堪,倒在废墟中,晕了过去。
广场周围,所有人身体僵硬,暗自咽了口唾沫,这两个疯狂的人,竟打到了这等地步。
许久,众人身体一松,重重地吐了口气,大战终于结束了,这一天他们仿佛都是在窒息中度过,眼下总算能放松了。
“狼少年……”结局显然而见,季然完胜!
围观众人怀着敬畏的目光,呼喊着季然的名字,为他欢呼喝彩……
季然缓缓地抬起头,众人热烈的呼喊声,他充耳不闻,缓缓迈动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冰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陷入昏迷的王贵,苍白的脸庞上充斥着冷冽的杀意。
宛如凛冽的寒流徒然袭来,让人禁不住后背冰凉,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一眼看出,季然要干什么……
呼声与笑脸猛然停滞,尤其是山河峰的弟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季然。
“狼少年当真冷血无情吗?难道他丝毫不顾同门情义吗?”有人认为两人只是有过几次矛盾,不应该恶化到这等地步。
“叶……叶君师兄,我们要阻止他吗?”一位山河峰弟子结结巴巴地道。
叶君面色还算平静,只是那袖袍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说道:“掌门,师父,诸位长老都在此,轮不到我们插手。”
高台上,山河峰之主吴山猛得站了起来,满脸怒色。他正要出手,却被闪掠而来的掌门徐贤拦下。
吴山心中甚是不平与愤怒,一脸凛然道:“掌门这是何意?难道要纵容此子,残害我门下弟子吗?”
掌门徐贤不答,与平日里的温和判若霄壤,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势不可抗拒的气息。这一刻,他的眼神锋锐如刀,扫过一张张不同的脸庞,仿佛要直窥内里一般。
“哗……”
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一道道惊愕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场中的黑衣少年。
季然已经来到王贵边前,手中紧握苍弓,冷冷地注视了两秒,眼眸中徒然涌出凌厉的坚决之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些人不由得转过头,不敢往下看。苍弓之强有目共睹,毫无防备之下,王贵必然命丧黄泉。
连高台上诸多顶级强者,都感到窒息,此子表相清秀,手下却是如此的无情。
吴山勃然变色,怒哼一声,即便掌门阻拦,他也决定出手,不可能放任自己弟子被人当面斩杀。
张若虚白发胜雪,没有任何言语动作,平静的神色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凌云门深处。
那里,藏着几道隐晦的气息……
季然一下子拉满苍弓,乾坤运转,涌泉爆发,神力暴涌而出,一支璀璨无比的光箭出现。
然而,季然光箭还未放出,吴山即将动手之时,一把杀剑,从凌云门深处,蓦然洞穿虚空而来。
那凌厉的杀机,镇住了周围所有弟子。
季然骤然转身飞退,他这么做,主要并不是要杀王贵,而是在钓鱼。所以魂觉一直高度戒备着,游身步瞬间拉开。
然而,那把杀剑似有意识一般,死死的锁定了季然,不见血不止戈。
瑞化境!
凌云门内,竟有第五境界强者发出致命一击,要取季然性命!
众人十分震惊,此人是谁?
叮……
千钧一发之际,张若虚动了,匪夷所思地出现在季然面前,伸出两指夹断了杀剑。
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震撼地看着那道白发飘飘的身影。无人不知张若虚的超然,但他素日里缥缈近仙,平如静水,很少出手,一出手却如斯恐怖。
张若虚面无表情,语音淡淡,道:“孙师叔,既已出关,何不前来一叙?”
不多久,一名褐袍老者御空而来,他形体干瘪,皱纹堆积,模样十分苍老。
但此刻他的身上闪着与年岁不符的锋芒,满脸厉色,喝问季然:“竖子,你可知罪?”
来者郝然便是苍弓和古蛟琴原来的主人,凌云门太上长老,孙寒。
场下一片哗然,“真是想不到啊,连孙长老都亲自出关了。”
“孙长老可是极为看重王贵,视若亲传,苍弓和古琴都是他传给王贵的,只不过苍弓被季然所夺。”
“狼小子这下惹大麻烦了,孙长老上来就问罪于他,显然是要为王贵出头。”
“以孙长老的实力与地位,想要发难,恐怕狼小子会很不好过。”
“也不一定,张师叔的实力也很恐怖啊!”
“这次的门会真是曲折,越来越复杂了。”
“狼小子搅出了一塘浑水,他这下不好收拾了。”
……
季然背脊挺得笔直,在孙寒强大的气势压迫下,依旧岿然不惧,平静地道:“我有何罪?”
孙寒神色严厉,目光锋锐,道:“你欲杀同门,如此心狠手辣,还敢说无罪吗?”
季然淡淡地道:“孙长老凭何说我欲杀同门?”
“王贵飞出场外,比试胜负已分,你却趁其昏迷,欲用苍弓杀他,有目共睹,你还想抵赖吗?”孙寒义正言辞,脸上凛然正气,厉声责问道。
“我不否认,我的确很想杀他!”季然道。
惊哗一片,虽然所有人都很清楚,但是季然竟敢在孙寒面前直言不讳,这着实让众人感到震惊。
山河峰之主闻言,脸上涌出怒色,但也只是冷冷一哼,未做什么。毕竟王贵比试早就落败,是他一再过激才造成后面之事。
相比之下,掌门徐贤和张若虚分外冷静,仅是淡淡地看着……
孙寒背负双手,一派正义凛然,眼底却掠过一抹森寒,说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残害同门乃不赦之重罪,当严惩不贷!”
然而,季然如若未闻,冷冷地看着他,道:“孙长老,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