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待客
聂墨如影相随的跟了过去,趴到她耳边问,“请问娘子,为夫不色眯眯的看着你,要色眯眯的看着谁呢?”
斯言甚善。
律法给了男人唯一色眯眯看人的权利,便是看自家的女人。
如果这也不让看了,那人生还真是黯淡无光。
怎生被说服了,只好闷闷不乐的自己抓了枕巾盖在自己脸上。
这幅模样太叫人想欺负人了。
天气一日一日的热了起来,她身上的衣裳也越来越薄,亵衣都用了那种清凉如水的纱衣料子做成,服服帖帖的落在肌肤上,料子下面的风光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聂墨咽了一口口水,身子好似千斤重的落了下来……
再睡一觉醒来,就听喜嬷嬷在外头略显得慌张的说道,“夫人还没起么?方夫人今天带着方家少奶奶过来……”怎生一下子从床上惊醒了,她把这件事忘了,明明夜里睡的时候还想着的,可身体还软着,一点力都没有的样子,她连忙喊了蓝莹,“你快叫人去街口看着些,若是见了方府的马车,快回来跟我说。昨天准备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我在……,在正屋待客,到时候看看,若是天太热,就把饭菜摆到花厅,挪几盆花树过去……我们坐那些凉快的竹杌子……,等方夫人来的时候,叫外头的人都回避一下,免得羞了新
娘子,厨房上要多用心,不可怠慢了贵客。”
蓝莹把她杂七杂八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匆匆下去传话。
怎生这才擦着额头的冷汗睁开眼睛摸索着找衣裳。
他们两个人在房里的时候,一般不叫人进来伺候,这会儿只好自力更生。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怎生才发现了在床里头的聂墨。
她有点歇斯底里,“你怎么还在这里?”说完脸就红了。
难怪喜嬷嬷慌张,八成已经知道他们俩做了什么好事。
丢人丢大发了。
身子一动,才发现异常。她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太累了,根本没来得及清理。
一时间脸色通红如烫熟的虾子。
聂墨则如饱食的狮子,一脸餍足的靠着墙,衣襟阑珊的低低挂在肩膀上,胸前还有几个爪印,兴致盎然的盯着她瞧,目光里头全是笑意。
一阵风吹动帐子,吹进了外头竹子的清香,可也叫帐幔里头的味道更清晰了起来。
她的脸越烧越红,连忙撇开眼去,手忙脚乱的将衣裳披在身上。
聂墨却不想放过她,凑近了低声道,“我帮你穿。”手落在她微抖的肩膀上。
“不,不,你还是自己穿自己的吧。”她不敢多看,手上没多少力气的推拒着他的手。
聂墨的轻笑就像带了火花,她垂着头抖着手系带子,然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将衣裳穿反了——真是,不能再爱……
好在聂墨还算厚道,没有再笑,反而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说起了正事,“听说方夫人十分喜欢方大奶奶,他们成亲的时候你没过去,我又没有见到新娘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应该是吧,喜嬷嬷过去看来着,说新娘子很漂亮,看着就特别聪明,我准备了一套宫里出来又没有记号的首饰送给她,流光华彩,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很合适!”聂墨欢喜不尽,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表扬道,“小丫头也知道怎么处置家事了,很好,很好,比许多人都强……”起码这一种不小气的心态是很好的。
他想起自己新婚时候,大嫂送的那点子东西,当时都恨不能给她扔回脸上,所以大侄子定亲,他才嘱咐怎生,这礼节上一定要问过他才可行事。
大嫂都不怕丢人,他为何要怕?
虽然聂墨觉得自己很是一本正经了,可怎生还是慌里慌张的逃也似的下了床,直到洗漱完了,她的脸色依旧泛着红润,松香笑着道,“夫人这样倒是不必用胭脂。”
方九章打算跟聂墨做通家之好,所以这次几乎是全家出动,聂墨在前头招待方泽,怎生则在后头陪着方夫人跟方大奶奶。
“阿挽怎么没有过来?”说着话,眼睛却去看明艳亮丽的方大奶奶,只见她脸色比自己还要红润——也没有擦胭脂。
“她在家跟了女红师傅学做衣裳,也到了年纪了。”方夫人意有所指的笑道。
怎生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现在看来,还是成了亲的好,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动针线了。”
方大奶奶就看着她抿着唇笑了,声音清脆的喊她嫂嫂。
孙悟空跟铁扇公主借扇子的即视感。
她连忙将脑子里头不正经的念头都扇走了,走在方夫人的左边,亲热的请她们婆媳去正屋里头坐。
不管怎样,方大奶奶表现的很亲切,在方夫人的示意下接了怎生送的东西,又送了怎生几个自己打的络子,“我的手艺不好,嫂嫂留着赏人。”
怎生自然说很好,她穿了一身淡粉的夏衫,可巧身上并无什么佩饰,正好选了一个如意结佩在腰带上,又给方夫人看。
方夫人笑着点头,“你们俩既然投缘,以后还要多往来的好。”把怎生当做了小辈看待。
吃过了中午饭,方夫人留在西厢的客房休息,又不要方大奶奶伺候,怎生便陪着方大奶奶到了自己日常起坐的偏厅说话。
两个人摇着团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些济州的民俗,聂江媳妇进来说二爷在前头命人买了甜瓜回来。
聂江终于将媳妇接了过来,正好帮着操办松香等人的婚事。
方大奶奶听说聂江媳妇是聂墨的小厮媳妇,便知道这应该是聂墨的心腹人,也爽快的打赏了她。
喜得聂江媳妇笑着道,“大奶奶可真漂亮,难怪方少爷要带着您进京了。您的品貌,看着竟像是咱们夫人的亲妯娌呢。”
聂江媳妇这阵子跟聂兴的媳妇在一起,女人们成了亲,那看人的眼神儿都带着颜色,松香连忙上来拦她,“好嫂子,快走吧。”
怎生看着她们连拉带拽的走了,脸上笑容更盛,“京城其实我也没怎么逛过,你去了,可要多看看……”又问他们打算在哪里落脚,“我倒有几个陪嫁宅子,有大有小的,就是不知道远近合不合适。”
“公公已经联系了他老人家的同年,”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相公已经跟我说了,此次我能陪着去京城,多亏了聂二哥,嫂嫂,多谢你们。”
怎生觉得自己成亲之后也浑浊了,嘿嘿笑道,“口头上谢谢可不行,你们啊,快快给我生个小侄子才是正经呢。”说的方氏脸色更加红润。她还怪得意,等送走了方氏跟聂墨说起来的时候,聂墨便道,“还是为夫有先见之明吧,哼,他一提起来要带了方氏去京里,方大人跟方夫人可是只有高兴的份儿,可见这当父母的,纵然是望子成龙,也还
是多数都先希望他们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幸福的。”
他自己生活觉得如意了,就不想看见周围人的酸脸,所以才撺掇了方泽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媳妇,也免得方泽再惦记着怎生。
所以聂墨聂二爷是典型的自己吃肉,也允许别人喝口汤的。
“是不是觉得相公很深明大义?”
“是。”
“我这算不算是以德服人?”
“是。”
怎生笑够了,便道,“其实说起来,我们也很好,这好,也多亏了公公婆婆成全。大嫂的身体不好,其实按理应该我回去伺候二老的。”
从前成全了他们夫妻俩,现在聂阁老又在成全聂润。
新帝继位后,按道理,聂墨应该占了最大的拥立之功,纵然他不在京城,光名字在京城就很是出了一阵子风头,要不是宋太后压着不许他回京,说不定京里的人就开始想方设法的令他回去了。
新帝既然喜欢依赖他,那么便有许多人想靠着聂墨获得帝宠。
就像皇帝立后这事一样,皇帝的信才送出来,没过多久,聂墨便收到同年的信,有许多是感叹自己遇人不淑,有的则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大家都有个共同的目的,便是想让聂墨在皇帝面前推荐自己。
聂墨躲都来不及,哪里会沾染这些事。
不过,叫他生气的是聂阁老写了信,不叫他乱给皇帝出主意。聂阁老当然有各种考虑,但这其中也有怕聂墨一着不慎获罪的缘故,聂润毕竟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在综合考虑问题上,要比聂墨强一百倍。聂阁老便道,既然聂墨也无意于在朝堂上大放异彩,那么便
老老实实的在济州做一番事业的好。
虽然聂墨也是这样想的,可收到父亲的信,他的情绪还是高涨不起来。
聂墨相当大言不惭的夸奖怎生,“你真是个良善的好媳妇儿……”
“我能够表现的良善又大方,那是因为我相公把风霜雨雪都挡在了外头呀~!你为我做了恶人,我才能厚着脸皮当这个好人呢。”
两夫妻的日常就是如此的互相吹捧,肉麻的叫周围的人开始思春……连玉娘这种大肚子的孕妇都有人看上了,方知州的一个管家一直先后娶了两个媳妇都没有孩子,媳妇也跟着人跑了,他方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想领养一个又开不了口,当初玉娘来投奔,其实他就动心了,后来玉娘受怎生照顾,养的白白胖胖,那管家再也忍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方夫人面前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