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莫宸皱了皱眉,他还真不知道端木思当初是怎么上的孤岛。当初调查出那孤岛的位置就费了好大的力气了。
“貌似不是净土宗的人,叫什么宗的我倒是给忘了。”端木思说,他们教内的争斗也是斗来斗去,这些出家人讲究的四大皆空她倒是没看出来。
端木思想了想说:“如今来百姓对普罗尼的态度如何?”
莫宸说:“还是比较信奉的,倒是有些边境的小部落对他们不是很感冒。”
“人家信奉的是部落图腾,不像老百姓可以轻易竖立信仰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怕他们做大。”端木思说,尤其像普罗尼他们净土宗,嘴炮是相当厉害的,斗个嘴简直无人能敌。
莫宸哈哈一笑,说:“不用担心,王明之也没闲着,君王之道,制衡也是必修课,有道门和佛门对峙,佛门又能独大到哪里去?”
端木思点点头,她倒是忘了王明之这么一个人物了,佛讲求的是今生来世,而道则讲究的是超脱轮回,老百姓喜欢信奉哪个,全凭的是个人喜好,再加上道家的养生之道还挺受欢迎,所以也一直不落下风。
不过那些把她带去孤岛的僧人,她会留意的。
“还有,早上就听到容皇子在你宫里暴毙的消息,你倒是下手快!”莫宸问了一句,言语中倒也没有责备,他知道端木思不会真的对一个孩子怎么样的,就算用脚趾甲想,莫容此时应该已经回了齐王府了。
“这不是早点把这事儿了了,莫胥也能少念你几句么!”端木思说,更重要的是不这么做,孟家和薛家她怎么动?
“你这是要对孟家和薛家动手了?”莫宸无奈的说,孟家和薛家这几年也的确有些不知死活,仗着自己手里的职权,总是对他的决定加以干涉,虽然他每次都让他们闭了嘴,但是他需要的大臣可不是光会反咬的大臣,如果真是忠心可鉴日月还好,最主要这俩人绝对是私欲极重之人,现在更是贪心了,妄图用储君成全自己。
“孟妃让娘家围杀过我,死了不少妇女和孩子,他们也是该死,至于薛贵妃,她对莫朗下手过,用一个香囊来蒙骗我!”端木思面无表情的说出来这些事情,他们两家,一个个的都不能说算是冤枉。
端木思又拿出一封信,正是昨夜里拦截下来的薛贵妃的亲笔书信。
莫宸看了,脸色黑的可以滴下墨水,他没想到只是一个后宫的妇人,就能够这么大的野心。
“如今薛家收到消息,若是肯老老实实的认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会难为薛家一家人,我只收拾薛贵妃就行了,但是薛家若是心大,想对我下手,那就怪不得我了!”
“薛让如今是内阁之首,郑相走了以后,郑珝还年轻,我怕他压不住薛让!”莫宸说。
“不用怕,郑珝的才能我还是很看好的。”更何况她也没想着光靠郑珝一个人。
莫宸摇摇头说:“你还是小心一点,若是薛家真的丧心病狂起来,杀母夺子也不是不可能!”
端木思点点头,如今莫朗是这宫里的唯一皇子了,没人会把毒手再伸向他,更多的会是讨好与接近,以便于在她死后,争夺莫朗的抚养权。这个后宫的女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另一头的薛让收到女儿的来信,也是震怒,这个皇后四年没动静,好不容易有点动静了,动静竟然是这么大!
“老爷,如何了?”薛夫人看着自家老爷脸色不好,连忙问。
薛夫人一辈子生了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如今都在刑部任职,一个女儿又入了宫,又因为有了小皇子在薛贵妃膝下养着,薛家也水涨船高,这位薛夫人也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也是水涨船高。
薛让咬着牙说:“容皇子,暴毙了!”
“什么?好好的皇子怎么会暴毙?”薛夫人吓了一跳,连忙那信看了一遍,差点没晕过去了。
“这件事情说不定就和皇后有关,这位皇后真是够狠毒,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薛让说,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因为容皇子他才能在京都成为一个派系,如今皇子没了,有些人肯定是要半路下船的。
“皇后?皇后这个贱人!”薛夫人破口大骂起来,什么蛇蝎夫人狠毒心肠烂了心肝一类的词全都招呼上来,她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曾经对人家的孩子下手过,若是知道,不知道这些骂人的话可还说的出来。
“行了,你闭嘴吧!”薛让本来就心乱,现在更是被这泼妇骂街一样的话弄得更加烦躁。
“老爷,这皇后太狠心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薛夫人说。
薛让自然知道,但是他若是直接发难,未免太明显,信中薛贵妃还说让他和孟家联手,这事儿要从长计议才行。
“这位皇后虽然远在宫中,但是她的家人还都在宫外呢!”薛让一下子就想到了国公府,他摸不到皇后的人影,但是国公府的两位老爷可还在京城当差呢!
“这事儿你别管了,平日出去也别说漏了嘴!”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容皇子若是出了事,他们薛家肯定会先炸毛的,所以不能留人把柄。
薛让直接写了一封信送去了户部,刑部有他的两个儿子,就不必把外人拖进来引人耳目了。
只要找找毛病,他端木家的这两位老爷就别想再在京城混下去,一个国公府又怎么样,还不是狗屁不是?!
薛让把一切想的都那么美好,只是他忽略了端木家的另外一个人,端木景!
端木景是什么人,皇上的中书舍人,哪个朝臣不都要给些面子卖个好?
端木思直接让端木景出马,提前一步给户部和刑部送了信,户部的尚书还是端木思熟悉的人,石章虽然年岁不轻,但还没老糊涂,斟酌之后,自然是把薛让的书信敷衍了一下之后就不再理会,而刑部那头虽然有薛让的两个儿子,就直接被刑部尚书发配到了京外!
“什么?”薛让收到消息的时候,特别震怒,他想到刑部和户部竟然都不拿他的面子当回事,而是讨好一个只有五品的中书舍人!
“千真万确,朝中的人也不是傻子,也是想讨好圣上面前的新红人的。”回来禀报的下人说。
薛让没办法,还是得照着薛贵妃说的,和孟家联手。
孟广是御史大夫,掌握言官力量,如今孟妃在宫里也过的不好,肯定会反抗的。薛让不知道孟家做的事儿,还担心孟家不同意联手,但是透露了口风以后,孟家看样子倒是比他还积极!
“孟大人,你信中所说可是真的?”薛让在一个早朝以后,和孟广边走边聊,外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自然是真的,如今孟家也走到了绝路,如果不联手,估计就要被这毒妇玩死了,连容皇子她都敢害,正好我们御史一派,会联名上疏的!”孟广说,他可是曾经想要孩子这位皇后和皇子的,若是不趁现在反击,以后更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有孟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文官这里也会有所支持的,不会让孟大人独木难支!”薛让说。
两人三言两语就达成了协议,想着下一次早朝就联名上疏皇后狠毒,不配位中宫之主,一定要让皇上废后!
乾元宫
端木思听了黑大师的汇报,笑了笑:“这俩人还真是矫情,弄的好像自己是正义之师一样,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还有脸说我狠毒?真是笑话!”
“教众已经收集了不少东西,于是拍八个官员,文官十三个官员的隐私都送来了!”黑大师拿出一大叠字纸,端木思接过来看了几眼,竟是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啧啧,这些朝中大臣,还真是会玩,这个,虐童,这个,圈地,这个,哎这个厉害,竟然偷了刚才那个的小妾,哈哈哈!”端木思边看边笑,感慨这些人到底靠着什么能耐做的官。
“白·莲教的教义也是因为这个存在的!”黑大师说:“所以圣女,不妨相信教主一回!”
“我知道了,有空也给我外公送个信,就说白·莲教,我收了!”端木思说,有时候手里握着点东西,的确比那些扬言能够“普度众生”的和尚能做更多的实际的事情。
门外传来脚步声,黑大师赶紧隐匿了身形,莲衣直接推门进来,说:“娘娘,刚刚皇上下旨,说是上朝中三品以上的诰命入宫陪伴凤驾!”
端木思一愣,然后莞尔一笑:“我还真是没白跟他一场,我想得什么,他都懂我!”莫宸这么做,无疑是给她开了方便大门,有了皇上的圣旨,谁敢抗命不进宫?
端木思连忙让莲衣带着宫女收拾收拾,最起码弄点茶水瓜子的迎接众贵妇,也不算“冷落”了这些命妇。
众贵妇入宫的时候,都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的,在家的时候一看自家老爷吃屎一般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所以大家一照面,全都苦着一张脸面面相觑。
进了乾元宫,有宫女指引,所有的命妇都到了的时候,端木思才出现,也自然少不了一套行礼。
端木思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让众人不用多礼,直接入座。
薛夫人因为容皇子的事情一见端木思脸上就一脸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端木思自然也发觉这里有个面部表情“狠叨叨”的妇人。
莲衣在端木思的耳边说了一句:“这位夫人递的是丞相薛府的名签。”
端木思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看她恨的牙痒痒,原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久居深宫,病了几年,没想到皇上会直接下旨让众位夫人进宫,倒是烦劳各位夫人走一趟了!”端木思说,然后把目光放到薛夫人的身上,说:“想必这位就是薛夫人了,身为诰命之首,的确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啊!”端木思都感叹自己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了。
“皇后娘娘过誉了,娘娘身体有恙,也不要太操劳,事情多的太多,恐身体不好!”薛夫人反唇说,倒是有些像气话,听得其他的命妇都低下头去,不想被她们俩的对话卷进去。
“薛夫人说的是,本宫病着这几年,倒是薛贵妃受累了,不过薛贵妃也是无福的,容皇子忽然暴毙,想必正是伤心呢!”端木思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往伤口上撒盐的奥义她可是如火纯青,和她“撕”?一般人不行!
果然,薛夫人被她一句话气的差点晕过去,心中更是叫嚣。
还不是你这个毒妇害的!要不好好的皇子怎么会突然暴毙!
端木思不再理会薛夫人,转而看向孟家的这位夫人,不过这位夫人没什么特点,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向她。
“大家也别光顾着说话,我让人备了点心,大家也都多尝一尝!”端木思说完也就给了莲衣一个眼神,莲衣直接让宫女往上端点心。
这点心只是寻常的点心,没什么出奇,倒是每盘点心下面都压着一张纸,众命妇面面相觑以后都悄无声息的拿起那白纸打开一看,连忙大惊失色的把纸捏住。
主位的端木思喝了一口茶,貌似不经意的问众命妇:“不知各位夫人觉得我这点心味道可还和口味?”然后看向众妇人惊慌失措的脸色。
薛夫人和孟夫人虽然也有点心,却是并没有这纸条,所以并不知道众妇人都在怕什么,疑惑的看着众人。
众妇人虽然不是朝廷官员,但是眼界还是有的,那纸上全都写着自家老爷的丑事,如果被人知道,那绝对是没有好下场,所以听了端木思这么一问,想了想,反应快的连忙陪着笑说:“好,多谢皇后娘娘赏赐!”有一个开头的,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气氛一团和气。
端木思如此做,也是希望通过这些个命妇把消息传回去给各家的老爷,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若是一步踏错,就等着身败名裂不得善终吧!
端木思见目的达到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