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房内

“你说什么?思儿是丞相夫人送回来的?还说她对相府有恩?”国公爷惊讶,不过之后就动起了心思。

“可不是,那丫头牛的呢,看我都不正眼看了。”端木夫人酸不溜唧的说,她也不想想,端木思什么时候正眼瞧过她一回?

“明天打听一下,思儿到底对丞相有什么恩情?”国公爷想,丞相是什么人?如果思儿的恩情够重,那么靠这份恩情甚至可以让丞相给他个官当的。他虽然是国公,但是却没有实质的权力,就连在地方上任的二弟和三弟都比不上,这些年来一直在府里抬不起头,如今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利用起来呢!

端木夫人想不到国公爷的层面,虽然心里还是愤然,也只能先应着。

消息自然也很快传到莫宸耳中,他也好奇,端木思怎么还会医术,所以特意抽空来找端木思,只是每次来都弄的沸沸扬扬,这次却是偷偷来的。

“谁!”端木思正扫院子,就感觉周围的气场异样,手里的扫把直接一丢,就被一个人接住,正是一身便衣的莫宸。

“太子殿下?”端木思差异,怎么这太子就不喜欢走正门,不是翻墙就是上梁的!

“警觉性还算不错。”莫宸从墙头跳下来,今天穿的一身玄色衣衫,脱去了一身的明黄倒是显得翩翩佳公子了。

“不知太子殿下今天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端木思说着,然后从莫宸手中拿回扫把,继续扫自己的地。

“聪明人自然不说暗话,我不辞辛苦翻墙过来,自然不是为了唐突佳人的。”莫宸抱着肩说。

端木思想了想,放下扫把,说:“莫不是太子殿下也想知道,相府为何欠我一个恩情?”

“不妨说说看看。”莫宸示意端木思继续说下去,明明心里还是介意的,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端木思笑了一下,然后把她是如何碰巧救了郑珝的事儿,和之后又怎么在相府救人的事儿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那你的医术是从何学来的?”莫宸问。

“灵枢素问,这些医书我都看过。”端木思当然不会告诉莫宸她以前就精通中西医。

莫宸心中惊讶,没想到她会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她以后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该问的话他都已经问完了,于是把袖中的一本奏折拿出来,扔给端木思。

“上次你的表现很好,这次也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莫宸说,端木思打开折子快速的浏览了一下,然后说:“事情倒也不难,但是我需要实地考察一下。”

“考察?”

“没错我需要验尸。”端木思说。这次的案件是凶杀案,不看尸体的话可能会丢失很多重要的线索。

“你还会验尸?”莫辰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惊讶二字来形容。这还是女人吗?竟然还会验尸。

“额,也学过一点点,我看过书的。”端木思说。

“不过这次的案件怎么看都像是民事案件,堂堂的太子爷也管老百姓的事了?”

端木思的话让莫宸头痛了一下,倒也不是他非要管这样的事情,只是刑部吏部全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又有传言说是鬼神作祟,皇上也怕传到坊间人心惶惶,他的那几个叔叔和一些朝中大臣又对他“寄予厚望”,无奈也只能硬着脑瓜皮上。

“一言难尽,倒是你对这件事有没有把握?”

“还是实地看一看吧,验尸过后,会有一个大概的。”端木思说,她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满,凡事都要留有余地的。

“也好,明日我会来接你!”莫宸说完又翻上了墙头。

“不过你最好换件衣服,站在我一旁的女人从来没有穿得像你这么样寒酸的。”莫宸打趣道,说完从墙头一跃,走了。

端木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真没听说过这位太子殿下和哪位名媛小姐有过绯闻。而她却不知道,她自己就是站在莫宸身旁的第一位女人。

因为是跟着太子办差,穿的太寒酸破落也不太好,端木思只能自己出门去置办一些衣物。不过刚迈出大门口没几步,就被人又喊住了。她仔细一看,是相府的那个老管家。

“老管家有事?”端木思走近了问,老管家庆幸没有错过这位小姐,于是指着身后的三大车东西说:“夫人特意让我来给小姐送些东西的,说天气冷,姑娘可得保重好自己!”

老管家掀开马车上的苫布,第一车是一些女孩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些首饰,看样子也是精心挑选的,既不俗气又适合端木思这个年龄的女孩,第二车是一车的衣物,端木思随手拿起一件,发现尺寸都很合适自己,除了一些衣衫还有些许棉衣和貂裘,第三车是一整车的木炭,一看成色就是上好的木炭,比她现在用的那些又不暖又容易冒烟的木炭好得多。

“请转告你家夫人,说思儿很感谢她的照拂,他日定当登门致谢。”端木思对老管家说,脸上的笑意很浓,没想到丞相夫人想的如此周到细心。

“一定,我让下人给您抬到院子里吧。”老管家也干活利落,自己带着两个力工就开始搬搬抬抬,一时间国公府的人又开始看热闹。

国公爷已经让人打听了,原来是端木思救了丞相大公子的性命,如今相府的人又来大肆送礼,他心有疑虑,上前就对站在门口指挥的端木思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就收了人家的礼了?”

端木思也不理会,继续指挥,只是看着国公爷一脸耷拉的老长。国公爷也不放弃说:“你可是救了丞相大公子的性命啊,难道他们送这些东西就算还干净了?”

国公爷的话让端木思厌恶,刚想把国公爷支走,就听相府那老管家说:“国公爷误会了,这些东西是我家夫人送给小姐的,相府也不会简单的以为送这些东西就能换了我家公子的命了,只是夫人与小姐一见如故,特意送来的礼物,至于国公爷方才的话,我也会原封不动的转告给相爷,想必相爷一定不会亏待小姐的这份恩情的。”

真应了那句话,相府看门七品官,如今老管家也看不上国公爷的做派了。端木思心中好笑,国公爷的算盘还是快点收起来的好,她先不说,就算是相爷也能轻易的打国公府的脸。

国公爷被老管家呛的一口气上不来,但是碍于自己还有事求相府,自然不会和相府的管家卯上,只是继续游说端木思。

“思儿,你这次可是有着相府的一个恩情的,如今你赶紧跟相爷提,给爹安排个官职啊!”国公爷的话音一落,不仅端木思愣了,就连那老管家也愣了。

端木思不可置信的看向老管家,发现老管家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端木思确定自己应该没听错,心中不耐烦。

“国公爷,你若是要做官,估计女儿帮不上你,而且就算相府欠我一个恩情,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你去求官职?”端木思说。这个恩情是她的,和他国公爷有个屁的关系,她真是又一次刷新了对国公爷的了解,这下限简直就是无底洞。

“你是国公府的女儿,为了国公府出力不是理所应当的!”国公爷生气的说,他没想到端木思会拒绝他的要求。

“恕女儿愚钝,好像也没借着你国公爷的光,就连我穿的衣服都靠别人送了,敢问国公爷,可给我置办过衣服?”端木思毫不留情的说,也不管有没有外人,把国公爷说得哑口无言。

国公爷也看出来,端木思是绝对不会帮他求官职了,索性也放了狠话:“哼,我就不信,你个丫头片子能翻出多大的天来!”国公爷黑着脸,一摔袖子,走了。

端木思无奈,然后看了看一旁的相府老管家,说:“老管家大叔见笑了。”

老管家摇摇头,表示理解,然后继续搬东西,端木思送走了老管家,发现自己现在完全就是富婆了,手里的干货还真不少,这样一来她也不用特意去置办衣服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换上新衣服,随便在头上盘了一个发髻,然后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摇摇头,听说古代的化妆品用了容易铅中毒,还是不用的好,以后还是自己研究点护肤品才好。

等莫宸来的时候,端木思已经准备妥当,看到端木思换了一身的紫衣,白色的貂裘披风,再加上随意的发髻,看着倒比之前看着温顺了许多。不像之前,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总觉得她笑的时候,都会露出狡黠的小白牙来算计他。

因为这次属于“公出”,所以莫宸来了之后亲自和国公爷打了招呼,虽然国公爷前一天还看端木思不顺眼,这个节骨眼倒也不会在太子面前甩脸子,痛快的就让端木思早去早回。

端木思前脚刚走,端木夫人就走出来说:“这个小贱蹄子,知道嫁给世子无望,竟然去搭上太子,还真是下贱!”话说的恶毒,国公爷本想斥责一下,却忽然想到,假如端木思真的从了太子,那他也算是国丈了,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的。国公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人只要心思一活络,就开始动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