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思思那过度的反应,让人看了当真难受。
因着孩子的问题,云家没有苛责于江思思。
这种情况换到一般人身上,有良心的肯定得愧疚一下。
偏江思思没有这个想法,觉得云家只娶妻不纳妾,云历仁也应该保持下去。
云家男人的特殊,在这些年来,已经让江思思形成了惯性思维,觉得和该如此。
“思思,不得放肆。”
云姜氏作为婆婆,自然要喝止住江思思。
江思思的表现不够好,那是作为婆婆的云姜氏没有管好。
“注意你的态度,还不跟宛儿道歉。”
云家的男人好,不代表进入云家的女人也个个好,甚至是有云家人特有的思维。
因着江思思的肚子,其实云姜氏早就对江思思不满了。
哪怕云姜氏已经有了扬儿这个外孙,问题那不是云历仁的孩子。
云姜氏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二儿子能够开枝散叶。
只是,公公、婆婆都不提,云姜氏不能开那个口。
再加上,连儿子都没有这个意思,云姜氏能怎么办。
云姜氏也算是看透了。
江思思就是从小门小户嫁进来的,这礼数学得果然不够周道。
云姜氏倒是等着江思思主动提,帮云历仁纳小。
偏得江思思不得,云姜氏不喜,最多不待见江思思,也不能做什么。
但今天江思思针对夏池洛的行为,引来了公公、婆婆的不喜。
如此一来,云姜氏不能再视而不见。
且,云姜氏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训江思思一顿,以泄心里的火气。
所以,其实夏池洛只是成了云姜氏教训江思思的一个无辜的引头罢了。
“娘,可是你看夏池洛她……”
江思思眼睛红了,有些无法再承担孩子的压力。
“夏池洛可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把生不生孩子挂在嘴里,成何体统!”
江思思解释道,明明是夏池洛讽她在先,凭什么要她道歉。
“宛儿不过说是外甥,可没指让你生孩子。难不成,宛儿疼外甥有错,还是你不想为历仁孕育子嗣?!”
云姜氏有些凌厉地看着江思思,那眸色,当真是吓人。
褚氏有些头疼了。
儿子是她教养长大,儿子什么品性,她自然晓得。
可这一个个媳妇儿,都是从外面娶回来的。
云姜氏是什么心理,褚氏能不知道?
只是若要说云姜氏错,那绝对没有错。
且因为云家的关系,云姜氏的手段已经算是非常温和了。
若是江思思这种情况,换到其他人家身上。
估计再过些时间,江思思依旧这个情况,怕是被人休了都说不准。
“要教训媳妇,回去教,我看了头疼。”
因着云姜氏的行为不算太过分,且本就是江思思挑的头。
褚氏行事算是比较公正了。
但是褚氏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只要是凡人,这心肯定有偏的时候。
褚氏最喜欢云千度这个女儿,自然是疼夏池洛疼到不行。
尤其是夏池洛还是流着云家血脉唯一的漂亮女娃娃。
当然的,夏池洛就显得金贵了。
夏池洛不带感情的话语,偏生在江思思的耳朵里听成了刺儿。
褚氏有什么办法。
她们不为难江思思,已经算是不错了。
江思思不能因为自己心里有火,就把火气撒到别人的身上,尤其还撒到了夏池洛的身上。
因此,云姜氏一教训江思思。
褚氏没有出口帮江思思。
儿媳妇教训孙媳妇儿,她老了,哪能一直管,自然是放权下去给媳妇儿了。
江思思因着嫁给云历仁,一直以来,当真是被宠坏了。
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没有闹清楚。
她嫁给云历仁,身价的确是涨了。
问题是,在云家,她的地位过不了夏池洛。
聪明的就该学李盈心,好好招待着夏池洛,毕竟夏池洛又不住在大将军府。
且夏池洛也不是什么穷亲戚,来大将军府打秋风。
没瞧见夏池洛每次来,都搬了不少的东西。
所以每每看到江思思跟夏池洛抬扛,李盈心总拿“你是傻子”的眼神看着江思思。
“娘,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云姜氏的喝斥,让江思思委屈地红了眼睛。
她怎么可能不想给相公生孩子,她都快想疯了,连梦里都是她给相公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公公才回来,该是累了,好好休息,儿媳妇带她们先下去了。”
云姜氏一句话,李盈心有眼色地将扬儿从云展鹏的怀里抱过来,跟在云姜氏的身后离开了。
“大舅母说的对,外公定是累了,先去洗洗,解解乏。”
夏池洛叹了一口气,本来好好的气氛,全被江思思给破坏了。
她晓得,江思思因着孩子的问题压力很大。
但江思思也不能逮谁都咬啊。
她说的话,已经算是没有攻击性了,偏江思思立马炸毛。
“宛儿,莫放在心上。”
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
所以云展鹏想得比较通,哪怕都入了云府。
这每个人的心思跟心肠也不可能是一样的。
这江思思就是个刺头,做得比较明显罢了。
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因为江思思的关系,就改变自己对待夏池洛的态度。
那是他们作为长辈对外孙女的疼爱。
孙媳妇儿怎么想,还真不是他们这些长辈能控制,甚至是不想去控制的。
“外公放心,宛儿怎会把此事放在心上。”
夏池洛摇摇头,若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十五岁的少女。
那么江思思的那一番针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问题是,江思思的处境,她也有过。
要不然的话,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就不会那么平淡。
她该像大舅母一说,说的话狠一些。
“不过外婆,这二**身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可请是大夫来看看?”
江思思进云家的门也已经有三年了,要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云家的态度,夏池洛不用看也晓得。
问题是云家是云家,江思思有自己的想法,还得在乎云家以外的人。
所以,这种事情,并不好解决,处理起来相当麻烦。
不是云家不催,江思思心里就能坦然得下来的。
除非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否则的话,江思思的事情就好比是一个毒瘤。
它现在还没有发作,只是肿着,看着难受,便也罢了。
可一旦发作起来,当真是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想到云家的那个叛徒,夏池洛在猜。
如果那个背叛了云家的人,当真是江思思这位二**的话。
会不会是因为江思思一直未能给云家生下孩子。
因着各种压力,江思思又不愿意让二哥纳小。
所以江思思受不住压力,干脆直接毁了云家?
听着像是不可思议极了,实际上,未必没有可能。
因为在夏池洛的印象里,江思思嫁给她二哥七、八年后,也没为二哥生下一男半女。
那个时候,便连其他几个哥哥,都有了各自的子女。
因着江思思二**这个情况。
夏池洛起初没能给步占锋生下子嗣。
步罗氏可是没少拿江思思作为例子,说夏池洛也是个不能生的。
如果云家的事情,问题真出在江思思的身上的话。
夏池洛觉得不管为了什么,都该帮江思思一把。
当然,要是江思思为二哥生下孩子,便能解决云家的危机的话。
那么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宛儿,在想什么呢?”
褚氏在跟夏池洛聊天,发现夏池洛半天没回应,一看,走神了。
褚氏心疼极了,以为夏池洛是因为江思思的事情闹心。
“你个小丫头,心思那么重做什么。”
云展鹏因着云梳洗一番。
所以有些话,褚氏倒可以不避着人跟夏池洛直接说开了。
“那是你二哥跟你二**的事情,你二**不能生,心情不好,今天的事情,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褚氏以为,夏池洛因为江思思的关系在难过呢。
“他们俩的事情,自然由他们自己烦去,你可莫要插手。”
“外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插手。”
夏池洛心虚一笑,然后把脸埋在褚氏的胳膊里,不肯抬直来。
褚氏叹息,宛儿的心思有些重了,都跟她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不过,褚氏晓得,夏池洛所想所做,都是希望云家好。
为此,褚氏虽然嘴上说让夏池洛别管了。
可若是夏池洛管起来,褚氏也不见得能怎么拦着。
要知道,云展鹏一回来就跟褚氏说,他们这外孙女本事可见长了。
自己研究出一批药来,送到军营里,比军医做的药还好。
就因此,褚氏觉得夏池洛学了些医术,指不定还真能帮上江思思。
江思思随云姜氏回去,自然是被云姜氏色厉内荏地教训了一顿。
最后江思思更是哭丧着脸回去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江思思便扑向床上,痛哭了一番。
她不想当娘吗,她不想生孩子吗,她都快想疯了。
可是那些人,一个个都只怪她不好。
其实江思思甚至想说,是不是云历仁有问题呢。
江思思倒也晓得,有些人生下来或者是后期,身子有病。
如此一来,这种人是真的没法儿生孩子的。
江思思到底傲惯了,怕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有些忌医。
加上,她跟云历仁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所以江思思就拖着,不敢自己去看大夫。
若是确定了真是她不能生,江思思晓得。
江家必然会不顾她的意愿,非塞个江家女儿进大将军府,给云历仁的。
江思思更怕,云家会因为她这个问题,直接休了她。
只是,眼下的情况,江思思若再不生,怕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了,江思思也只能求医和求菩萨保佑了。
江思思想了想,不若请个大夫,帮她和相公一起给看看吧。
若是有相公在,便是真有她有问题,相公必然会想办法帮忙兜一兜。
江思思的心里总抱有一丝侥幸,觉得不是自己真的没法儿生孩子。
要不然的话,这都三年多了,还熬着不看大夫。
“思思,这是怎么了?”
听到云展鹏回来了,云家的孙子辈自然也是尽快解决手上的事情,回到大将军府。
云历仁一回来,使听到江思思哭丧着脸回了两人的院子。
云历仁想,现在祖父定是劳累,该歇息上一会儿。
他便是迟些去,反而会更好,就先来看江思思了。
果然,一进屋子,就听到了江思思的哭声。
“相公……”
一看到云历仁回来了,江思思哭得更可怜了。
江思思扑入云历仁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相公,我亦想为你开枝散叶,只是夏池洛她怎能如此说我。”
江思思到底私心地想着,今天自己会这么惨,那是夏池洛给害的。
云历仁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一天没生下来,思思便一天钻牛角尖。
想到夏池洛私下里跟云历仁说的话,云历仁便对江思思多了几分心疼。
可同时,也觉得夏池洛这个小妹妹太过懂事了。
便连哥**房里的事情,小妹都放不下心来。
“思思,我劝过你,你莫要把小妹的话往歪处想,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夏池洛曾在私底下找过云历仁,让云历仁带着江思思看个大夫。
云历仁觉得看大夫也没什么,所以提过一、两次。
只是每每提起这个话题,江思思就变得特别敏感。
最后,闹得云历仁没法儿了,自然也不再提这个。
“你还帮她,你还帮她。”
江思思气恼地用手捶打着云历仁的胸膛。
“你这个当二哥的,倒是事事为她着想,可夏池洛的心里,可真有你这个二哥?!”
一听云历仁帮夏池洛说话,江思思就更恼了。
“年头,你寻端砚,苦寻不得。夏池洛明明有了,去只给扬儿不给你!”
听到江思思这话,云历仁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那方端砚才是挑起事端的源头啊。
“原来你是为这事儿,你可知,那方端砚是我开口让小妹送给扬儿的?”
“你莫要为了帮夏池洛,便说这样的谎。”
江思思干脆生气地一把推开了云历仁。
江思思觉得,云历仁为了帮夏池洛,连这样无稽的话都说得出来,戏耍于她。
“我怎么就说谎了。”
云历仁摇摇头,没法儿,唯有把事情说清楚。
“思思,你可见我书房里有一方新砚?”
“别转移话题,那方新砚跟夏池洛有什么关系。”
江思思当真是对云历仁恨铁不成钢啊,云历仁这就是千方百计为夏池洛开脱。
“你听我说完,便知晓,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云历仁摇摇头,把那方砚的来历告诉了江思思。
“其实我屋子里的那新砚是歙砚,不比端砚差多少。便是歙砚都是小妹给我寻来的。”
云历仁不得不承认,找这些好东西,他这个当哥的不是小妹的对手。
“真、真是夏池洛送的?”
就算江思思不识歙砚为何,可名字还是听过的。
四大名砚当中,为端观与歙砚最佳。
所以说,夏池洛送给云历仁歙砚,当真也算是出手大方了。
“自然是。”
云历仁为了强调,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妹知道我在寻端砚,便帮忙想办法寻了。只是那时没有,只寻到了歙砚,问我可要,我便同意了。”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偏心了,送给扬儿的端观,可是靖公主送她的!”
江思思不客气地揭着夏池洛的短。
“我的歙砚亦是从靖公主府里出来的。”
云历仁再次叹了一口气。
“就小妹在相府里的情况,你觉得,夏伯然有什么好东西,能想着小妹,给小妹做人情送人吗?”
提到夏池洛在相府里的处境,江思思不吭声了。
大将军府的人对夏池洛好,所以大将军府的这些儿媳跟孙媳,对夏池洛在相府里的处境,还是十分了解的。
“告诉你,这歙砚虽是从靖公主府里出来的,实际上是十五皇子送的小妹,小妹再转赠给我的。”
也是巧了。
端砚虽然珍贵,但对于云历仁这种权贵来说,也不是什么求而不得的宝贝。
偏偏云历仁想要的时候,今年犯抽了一般,端砚通通都不见了般,就是没货。
一听歙砚是十五皇子给的,江思思就哑声了。
若真如云历仁这般说来,江思思晓得。
夏池洛送云历仁歙砚,当真是花了一番功夫。
“那方端砚倒是靖公主寻着的,送给了小妹,小妹亦问我,可把端砚收了。”
江思思的脸色,云历仁都看在眼里。
看到江思思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云历仁再接再厉。
“我便想到,我已有了歙砚,何故那么贪心,把端砚也收了。又想到,今年扬儿要启蒙了,便让小妹把端砚留给了扬儿。”
扬儿是云家现在最小的小辈,也算是曾孙辈的长男。
说实在的,就算是云历仁都偏疼扬儿多一点。
所以,一遇到好东西,云历仁才想到了扬儿。
“真,真是如此?”
江思思听到,原来这端砚,原本也是夏池洛送给云历仁的,偏生被云历仁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