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突破(1/1)

圣人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饮食牵扯民生,而男女则属于康乐问题,二者缺一,人类都没法延续。

林兆和将陈郡搂在怀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民间传说那些事有不协的夫妻,总要生了孩子,女人的心才踏实下来,此刻他才觉得这话有道理。不过虽然有道理,他却不愿意用孩子作那栓住陈郡的绳索,他只愿她能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是因为想要同她在一起,而不是她对他有用所以才跟她在一起。

他爱她,不是因为他需要她,而是因为他想要她。

这一次,她脸上稍微露出不耐,他立即就住了手,且还体贴的帮她整理了一番,力求让她睡的舒适——她睡床,他睡榻。

不过就算如此也折腾到很晚才睡,他精神却极好,第二日一大早就起了床。

可老天就像跟他作对一样,才起来不久,就听到一个坏消息:“大皇子请命去大慈安寺为皇上祈福。”

皇贵妃在宫中也是经营许久,现在出来这样一个结果,只能说明大皇子失败了,皇后跟二皇子已经拿捏住了贵妃。

如果大皇子发生不幸,那么燕皇更危险了。

从他身后缓步而来的陈郡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道:“我要进宫,来之前父亲很不放心风驰,无论怎样,我要见一见他。”

陈煜的原话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风驰生长在大陈,即便死去,也要埋到大陈的土地上。”

陈郡虽然心底直觉不妙,但没见着风驰之前,总是存了一分幻想。

惜呼,这世上大多数的事情,好的不灵坏的灵,跟西方世界那句“掉到地毯的蛋糕总是奶油那面朝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兆和张嘴就要反对,可转念一想,便道:“待我安排安排,到时候你就随我一起进宫。若是风驰在宫里,想必是跟皇上在一起,说不定他因为身负重伤,皇上为了照顾他,这才没有上朝的……”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到得中午,街上果然有了喧哗,盛王府虽然被围,但日常行走的仆从下人是仍旧还要出门的,很快就有人说街上的流言:“一说皇上遇刺,是大皇子跟北魏勾结;也有说其实是二皇子跟北魏勾结了……”

午时过后,新一波的流言又起,大皇子的车架还没出城门就被袭击,这次袭击的人很明显就是北魏人……

大皇子摔出马车,伤了腿,大慈安寺一行中止,不过又不能挪动,只能就近先找了医馆住下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定各有思量。

若只是夺嫡,那些爱惜羽毛又为子孙计的臣子们自是有多远躲多远,可若是这个过程中掺杂了勾结外贼,影响到社稷安危,伤害国家稳定,那大臣们可就不干了。打个不确切的比喻,皇室内部互相伤害,臣子们或许会袖手旁观,但一旦这伤害危及到外头,臣子们的利益从长远来看,也要受损害了,大臣们必定要拧成一股绳,影响国祚。

至此,方有人想到燕皇年纪其实不大,再在位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若是两个皇子都不堪大位,那有这二十年的功夫,也足够再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这样想的大臣们多了,自然有人上书直言。

二皇子空中楼阁似的临朝听政便轰然坍塌,他手里虽然有忠于自己的羽林卫,但羽林卫敢把所有反对二皇子的大臣们给干掉吗?不干。且不说文贵武轻,就是文人的嘴跟笔,那也绝对是那些武将们不乐意对上的。

就像晟哥儿扯着燕皇的大旗,打了两个打见放的太监之后,那宫里的奴婢们就再不敢明晃晃的来欺负他们了。

羽林卫便相当于打见放的太监,若是真杀尽文臣,二皇子这个主使或许不会送命,可羽林卫绝对得不了好果子,便是养一只狗,你给它根骨头就让它上刀山下火海,它也不会乐意。

大臣们只要开始正眼关注宫里,很快就顺着宫里的方向,发现盛王府被围的事实,于是更多的人反对二皇子——北魏还没走远呢,这就开始卸磨杀驴!

林兆和写了封谢恩的折子,说自己在战时受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想起此次死难将士还未得到抚恤,他们的家人还在因痛失亲人而日夜啼哭,他就难以成眠,本来他知道皇上生病,不想这就打扰皇上,可说不定皇上下旨安抚之后,将士们的在天之灵会感念皇恩,保佑龙躯也会转危为安呢……

这封折子一出,要见燕皇的大臣自是更加积极了。

盛王爷表明车驾的支持皇上,大臣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再说,皇上病了这么久,到底如何,也该给个交代不是?

二皇子把持朝政二十来日,才生出点儿运筹帷幄的飘飘然,正想干掉大哥,熬死父皇好登基呢,结果没想到大臣们一下子齐心协力的要见燕皇。

大臣们还很有理,按说皇上生病,他们也等得了,可这病是真病,还是因为被北魏刺客刺伤,这就说不准了。

此话诛心,二皇子扛不住了。

林兆和满以为二皇子会百般阻挠大家进宫,没想到二皇子考虑了一日竟然同意了。

不过得知消息,林兆和的心情更加不好,陈郡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二皇子已经将皇上杀了?”

林兆和道:“恐怕是真不大妥当了。就算皇上还活着,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这意味着,二皇子登基成了未来可预见的结果。贵妃捏在皇后手里,大皇子就不敢做大动作,不过搞点小事,譬如安排个刺客刺杀自己神马的,应该是大皇子能想出来的法子。

林兆和看了一眼陈郡:“若是二皇子登基,我就自请去镇守边城。我府里没有王妃,二皇子想留晟哥儿几个,也没有理由,到时候将他们都带走就是了。不过,届时可能我的日子并不好过,说不定还要靠你拉拔。”

陈郡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