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脸色通红,声音轻喘,明灭的灯光下,艳色直压桃李,一双红唇被他轻咬着娇艳欲滴,适才慵懒的眼神也变得迷梦不知所措,更像轻雾笼罩的山水湖泊,叫人忍不住想靠的再近些好一览无余。

林兆和仅剩的一点理智顾忌着外头的田妈妈等人。他要是真那什么了,田妈妈该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连小产的女人都不放过?这就不是宠过头了,是不够珍惜。

如同久饿的人含着一块烫嘴的牛肉,他想吃,又觉得太烫。

林兆和心痒难耐,几乎成了煎熬,薄薄的汗水沾到阮娘的脸颊上。

她还没有热起来,他已经烧熟了,叼着她的唇轻声诱哄:“……弄到帕子里头,不叫人知道……”

“这是自欺欺人。”她抗议着哼道,不叫外头的人知道,难不成外头的人就真不知道了,她之前也是忍着不叫,但他总能弄得你不上不下,难受的哭。

林兆和食髓知味,又被迫素了许久,哪里是说忍就忍住的,阮娘虽然不甚情愿,到底把那句“你去找别人”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最后被他迫着拉了去做“手工活”,可是手工活也不轻松,他战力持久,她手又酸又痛,恨不能剁下来似得,最后酸痛敌不过困倦,噘着的嘴放松,脸上也放松,眼皮最终闭上,呼呼的睡着了。

林兆和一腔热情,差点把自己熬干了,也没熬出来,虽然难耐,总算有个两分饱垫底,最后搂着她两个人一起睡了过去。

赵侧妃却发起了狠,叫人盯着东苑,早上一点灯就将她叫醒,她要找王爷告状!

结果一连几日,林兆和都是很晚回来,早上一大早就走,且为了不惊动阮娘,早上竟然摸黑出门……

赵侧妃杀人的心都有了。

林兆和近来很有些我行我素。

他与王妃两个,就算揭破那层纸,两个人也不可能和离,四个侧妃,虽然家世看着光鲜,但真正的嫡女没有一个。这些世家大族都不是傻子,自然要留着好女儿笼络更有用的人才,而不是盛王爷这种瘸子。

所以林兆和干脆想亲近谁就亲近谁,把四个侧妃连同王妃都晾了起来。

王府渐渐有了流言,说阮娘狐媚惑主。

侧妃们个个无宠,很快抱成一团,360度无死角的攻击阮娘。

“皇后娘娘定然是晓得她这点,才将她赶出宫,哎!可把我们四个坑苦了……”

“谁说不是呢,这本事,啧啧,到底不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出身,走的就是小妾的路子!”

她们聚在一起就说些酸话,也不背着人,不过东苑固若金汤,没谁敢在阮娘耳边嘀咕,阮娘也不主动去问,只安安分分的待在屋里养着。

白总管却有些发愁。

谁料到王爷都而立之年了,开始任性起来。

这后院里头果然是女人多了是非就多。

白总管整日里抓这些传八卦的人就抓的心力憔悴。如果说林兆和看着年轻好几岁,那白总管就是年老了好几岁,仿佛林兆和的年纪都挪到了白总管头上。

成风跟成云就八卦:“王爷是采补了别人,白总管却像是被人采补了。”

成云贱兮兮的道:“你的意思是……?”那话忒大逆不道,他不敢说。

但成风懂了,连忙摆手:“我可没说过,这不是我的意思。”

成云:“就是你的意思!”

两个人打了一架。不约而同的避开对方的嘴脸,不过身上都青青紫紫的,仿佛遭受过什么似得。

白总管看了对田妈妈叹气:“到了年纪不娶媳妇,是火气大。”

田妈妈笑道:“他们都是王爷跟前得力的,想要娶,阖府的丫头还不排队等着挑拣?我觉得是他们不肯。”

白总管喊了成云去请吴太医:“王爷说请吴太医过来给王姨娘把脉。”

王姨娘要是养的好了,过年就该出来热闹热闹,王爷现在还是哄着的时候多,不敢稍有违逆。

吴太医来了之后,看过王姨娘,就道:“贵人的病已经好利落了,新年出门也不碍事。”

白总管奉了茶,又叫人送走了吴太医,心里偷偷松一口气。

明天是小年,王爷要祭灶,年年孤零零的一个人,到时候该伤心了。

要是王姨娘的孩子还在该多好?就算在肚子里头,那对大家来说,也是个盼头……

想到这里,白总管总是想哭,心里酸的很,并且觉得自己很有责任。

这么想的后果就是他抓流言抓的更厉害了,西苑那边的丫头在西苑里头传可以,但有关王姨娘的流言想出了西苑或者出了王府,那没门儿,抓住了就三十军棍,皮开肉绽。

赵侧妃的丫头首当其冲。

赵侧妃想拦来着,可打人的是王府的侍卫,这些人专职刑杖,赵侧妃也没那勇气护在鬼哭狼嚎的丫头身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贴身丫头挨揍。

赵侧妃哭着要回娘家。

林兆和顶着风雪回来,正好撞见,锦帽貂裘立在雪地里头淡淡说了一句:“收拾了你的东西,回去就不必回来了。”

赵侧妃也是有过一夜恩情的,此时听了林兆和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哭得更大声了,用帕子捂着脸问:“王爷,为何要赶我走?”

林兆和看着屋檐下遗留着的燕巢,冷声道:“口舌,嫉妒,七出你犯其二。”

然后看着白总管:“没听到我的话么,送她回赵家。”

赵侧妃天大的心气也使不出来,哭着跑回屋里:“我不回去,我宁肯死在这里!”

林兆和看了一眼还趴在刑凳上的丫头:“直接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王妃本是心如止水的看着白总管行事,没想到林兆和回来会如此恼怒,这下她不出面不成了,大过年的出了人命,她以后就真没脸出门了,只好由奶母扶着出来,喊了声:“王爷,念在赵侧妃跟这丫头是初犯,先饶她们一回,若是还有下次,妾身也不敢求情了。”

林兆和这次却不打算善了:“王妃心善,纵得底下人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再不管管,这府里还有主子们的立足之地么?”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把侧妃当主子。

王妃发现自己听了这种话,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这个主子当得也实在无味。赵侧妃闹,是因为她有闹腾的本钱,再不济也是贵妃的妹妹,是皇上的小姨子,可王妃身前没有依仗,身后的娘家还要靠着她,她没有本钱闹,只得敛了眉目道:“这就要过年了,闹出人命到底不好,要不让赵侧妃禁足,命人将这丫头撵出府去?”

林兆和没有说话,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似是被那孤零零的燕巢给缠住,可周围的人却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兆和才开口:“这一次就依王妃所言,赵氏毫无妇德,禁足西苑,她身边的人都撵出去,换成老成的嬷嬷,你拿着我的帖子,去内务府找几个从宫里出来荣养的教养嬷嬷,要规矩上精细的,好好教导教导赵氏规矩。”

赵氏哭了一夜,差点像王妃一样哭瞎了眼,却不敢再说一句阮娘的不好。

王府的事并没有传到府外。林兆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才是王府权威。

腊月二十三祭祀灶王,越来越浓重的年味冲淡了府里的紧张气氛,不过丫头婆子们还是更加的小心翼翼了起来,再不敢说一句流言。

赵侧妃终于安分下来,她明白要是当日回了娘家,自己绝对活不过过年。就算贵妃是自己姐姐,也解决不了风俗问题:若是出嫁女在娘家过年,会给娘家带来噩运。赵家一门心思的想拱卫大皇子成为太子,不管是风俗还是实际情况,赵家绝对不会收留赵侧妃,免得不吉利还又得罪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