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感觉到他那种变化,一动也不敢动了。

林兆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喷在她耳朵下方,几乎将她烫熟。

田妈妈跟秋紫站在房门外,王爷进去不多时,屋里便响起王姨娘的呜咽声,细细碎碎,奶声奶气的。

田妈妈伺候人多年,耳力极好。不仅听见了王姨娘的哭声,还听见了王爷耐心细致的诱哄声。

谁能想到在外一板一眼的王爷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田妈妈深吸一口气,看了对面傻乎乎的秋紫。心里竟然涌出一点羡慕的情绪。

这丫头笨,傻,话多,规矩不好,可偏偏王姨娘没人用的时候她留了下来,硬生生的将王姨娘这冷灶烧成了热灶。

王姨娘都宠着这丫头,她就更不好说秋紫了。只能看着她,尽量的别出大错。

林兆和在屋里抱着阮娘,连铺都没上,就在炕上,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连跟头发丝都钻不进去,只不过阮娘是坐在炕头,他则站在地上,炕头的高度恰好给他方便……

极致的感觉令林兆和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

两刻钟对他来说,真是短到不能再短的了,他并不满足,更不满意,可阮娘抖抖索索,泪水都湿了他的衣襟。

他终于替她掩好衣襟,轻声哄道:“真是水做的,好了,快别哭了,你喜欢玉石,我找了好些,你看看喜欢吗?这就叫人送进来。”

阮娘哭累了,靠着他的胸膛微微喘息,直到消化完了他的话。

她喜欢玉石,喜欢喝黄豆猪脚汤,那都是真正的阮娘的兴趣爱好——

阮娘浑身发冷,他打听了她。

这天夜里,林兆和似上瘾一般,不停的在帐子里打扮着阮娘,一会儿给她细白的指头戴上戒指,可惜那最细的戒指也还显得大,一会儿给她戴上金钏,又嫌弃金钏不衬她的肤色。

阮娘懒懒的,只偶尔给句意见,难得他竟然能听进去,还一个劲的夸好。

阮娘照旧半夜睡不着。

林兆和的精力却更好。

帐子里头的铺盖连着换了三回,阮娘每每看见田妈妈带着秋紫进来换床单,心里都有些羞耻破表的感觉。

她终归不是纯正的古代人。

天色泛白的时候,林兆和才带了她沐浴,又是两桶水,他亲自伺候,阮娘见他行动一点障碍都没有,就怀疑他瘸腿是不是为了避祸,有时候帝王的恩宠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就像林兆和这样,来一次就一整夜的折腾,阮娘都怀疑正院王妃也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每天都喊她去做事。

所以林兆和的宠爱,对她来说,有时候也能带来不好的结果。欢快太短暂,痛苦太长久,她真宁愿不要欢快。

终于困神来了,她朦朦胧胧想睡,林兆和却来了兴致缠着她说话。

“以前在家里都做些什么消遣?嗯,跟我说说。”

阮娘抬眼看他,拿不准他的打听是有意还是无意,可她不能大意:“没什么消遣,就是跟着师傅们学学养花养草的。”

林兆和挑了眉,笑的荡漾:“你养的花好,把自己也养的好。”手下轻揉慢捻,似拨动琴弦,见她眼中漾出水雾,俯身亲了上去,低声问:“还喜欢什么,都告诉我。”

“没什么了,就吃吃喝喝的。”

两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林兆和几乎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掐着她的腰贴在自己身上,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自己声音:“你吃的不多,是府里的厨子做的不合胃口?”

见阮娘不说话,他轻声笑,眼中柔情似水:“我再寻几个好厨子,要不安排人进随国公府厨下悄悄学学?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府里又没有的,只管叫田妈妈去跟白总管说,白总管找不到,我亲自去给你找。”

阮娘双手搁在胸前,微微歪了头,他这是对她满意了?还是不满意,想把她的心一块儿挖走?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这话很是说道她的心里,吃喝玩乐,她不要玩乐,只要能满足她吃喝就行:“我想自己做饭,爷给我在东苑设个小厨房吧,也不用配厨子,我自己做自己的饭吃就成。”

林兆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眉头挑得老高,她守规矩,没成想,却真是个有主意的。

“这有何难,我跟白总管说一声就是了,厨娘不配可不行,给你拨三个人,一个烧火的丫头,一个会做点心的厨子,一个会做菜的厨娘。”

阮娘终于面对他,过犹不及,他这种好,她消受的起,就不知王妃能不能容。

手指搭在他中衣的扣子上,睫毛微颤:“不用了,爷给我个烧火的丫头就好了,厨娘我不要。”

“做点心的也不要?”

“不好吃,不要。”

林兆和呵呵笑,捏了一把她的脸:“可真娇。京里的点心你都吃过了不成,爷给你寻,自然给你找个好的。”

阮娘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林兆和只觉得她面如桃花,情不自禁的就低头去亲她,先是亲了亲眼睛:“你这双眼睛生的好,会说话儿,爷见了恨不能把所有的都掏给你。”

又亲她的脸,下巴贴着下巴,后头干脆改亲为啃。

阮娘渐软,被他压着倒在厚厚的褥子里头。

第二日白总管就派了人过来东苑丈量尺寸,东苑原本有间房子专门做饭,不过那灶头都坏了,索性拆了重做。

林兆和亲自跟王妃去说此事:“王氏说大厨房的菜不合胃口,我觉得不过是几顿饭的事儿,就做主让她自己处置,给她在东苑设个小厨房,配两个烧火的婆子丫头,其余的让她自己折腾去吧,她那份例自己也吃不了,份例就给她减半好了,剩下的折合成银子,去付那两个婆子丫头的月钱……”

林兆和觉得自己打算的很周全。

可王妃心里不这样想。

王府大厨房的管事是她的陪嫁,那管事的老子娘还在她娘家,她娘家不富裕,大厨房的油水多,王妃为了面子不能省下银钱周济娘家,却能省下许多食材,所以,就算王姨娘这等只能算半个主子的妾室,在大厨房都给她算成了一个主子的份例。

王姨娘吃的少,她那一份儿足能余下八九成的量!

林兆和的这番话,把她那心里怀着的巨大的希望跟喜悦都冲走了不少。

女人不能没了娘家,她若是连这点子事都办不好,到时候她这出嫁女可就真如那泼出去的水了。

“王爷说哪儿的话,王姨娘未出阁的时候也是大家族里金贵娇养的姑娘,省下谁的也不能省了她的份例,这设个小厨房本也不是大事,王爷既然做主许诺了出去,妾身自然唯命是从……”

奶母在旁边急急的就喊了一声:“王妃!”

王妃轻轻摇头。

这一番主仆双簧林兆和自然看了出来,他拍了拍王妃的手:“夫妻敌体,你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

王妃仍旧不开口。

林兆和便有点腻歪,不过王妃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心里纵然腹诽,面上还要给足:“奶母你说,到底是有什么事要遮遮掩掩的,连本王都不能知道?”

奶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王妃,这才捏了帕子道:“王爷恕罪,是王妃这月的小日子过了也没来,王妃不敢往外说,奴婢也小心翼翼的,唯恐惊动了胎灵,这小厨房设好设,只是不免要动土开灶的,这……”

林兆和便做出一脸恍然,脸上带了笑:“这是好事,你瞒着谁也不该瞒着我啊。那就延后再说,你一定要好好歇着,千万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