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吴蔼琴才从玲珑王酒店2022号房间出来,出来时满脸红晕,但她穿的衣服显得有些乱,走路的姿势也是一歪一歪的,在走廊上等候的小冯赶忙扶着她向不远处的电梯走去,然后两人乘电梯下楼,经过酒店大堂再走出酒店,来到酒店门前的停车场的轿车前。
一路上,他们俩一句话也没说,两个人的脸上都布满凝重的表情。
小冯把吴蔼琴扶上轿车,然后绕过车头,打开轿车车门,钻进驾驶室,“嘎”一声,小冯把车倒了一下,再开着轿车急速驶离酒店停车场,然后飞速向酒店不远的街道驶去,一会儿,小冯开着轿车驶入街道上的车流中。
“吴总,您看。“开车的小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吴蔼琴,“1300万像素,高清,各个方位都拍到了。”
“辛苦你了,小冯。”吴蔼琴接过手机,不堪苦笑,她根本不看手机视频,只是把手机塞进提包里,“小冯,我问你,如果我们公司倒闭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我一个当司机的,为老总开好车是本分。”
“嗯,你是个聪明人,难得,你会有大前途的,今天又难为你了,谢谢。”
“吴总,您太客气了,我为您做事天经地义,若是没有您,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是您救了我和我们全家,我谢您还来不及呢。”
“你父母和妹妹还好吧?老人家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托您的福,全家都好,只是我爷爷年纪太大了,快八十岁的人了,精神大不比从前,他又好酒,劝了好多次也不听劝,现在基本上是每天醉床,把酒当饭吃。”
“哦,这可不好,酒易伤身,你可要好好劝劝他老人家,他也真是不容易,干了一辈子革命,一辈子吃尽了苦头。”
“是啊,他就一根筋,这看不惯,那看不惯,经常发牢骚,我是想劝他,但话没说几句,就被他教训上了,没办法,我只好在他心情好时说他几句。”
“呵呵,老革命都这样的,人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看到一些不平的事,恼火是正常的,与时俱进嘛,你劝他把心放开些。”
“是!谢谢吴总。”小冯感激地点头。
同小冯聊过一会后,吴蔼琴的心情好了许多,仿佛刚才在酒店的事没发生,一会即烟消云散了,刚才那一幕全被小冯摄在了手机里,那周主任真是太疯狂了,莫看他快七十岁的人了,精力和体力跟三十岁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比年轻人还更牛气,把吴蔼琴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才收场。
吴蔼琴不敢得罪周主任,即使他退休了,但其余威尚存,很多省市的领导干部都曾经是他提拔上来的,在省城或者南都,他只要跺下脚也会震三震,南都市现任市政法委书记欧正春就是他从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破格提拔上来的,欧正春感激涕零,认他做干爹,比他亲儿子还对他好,言听计从、俯首称臣。
当晚,郑东收到刘俊东发给他的邮箱短信,说周宾中毒死了。
“怎么啦?你没关手机?”吴蔼琴埋怨郑东,说,“今天是丁丁的生日,我们都把手机关了,任何电话也不接。”
“是,我马上关了。”郑东把手机关掉,然后和吴蔼琴一起祝丁丁生日快乐,两人一起对丁丁唱生日快乐歌。
丁丁的生日宴是在吴蔼琴的公寓里举行的,吴蔼琴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丁丁虎头虎脑,听大人唱完歌后,高兴地吹了蛋糕上的蜡烛。
“好孩子!”郑东欣然摸下丁丁的头,再亲自给丁丁切了块蛋糕,把中间带花的蛋糕放在丁丁面前的纸碟里,“丁丁,吃蛋糕,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叔叔。”丁丁拿起塑料做的调羹,“我自己来。”
“不客气,吃吧。”郑东再疼爱地摸下丁丁的头。
“我们坐吧,喝点红酒。”吴蔼琴打开一瓶上等的葡萄酒,给郑东面前的高脚杯倒了满满一杯,“今晚你就别走了,喝完酒上客房睡。”
“嗯,听你的。”郑东话虽这么应道,但如坐针毡,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周宾的死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压力,按说那么隐秘的地方,外人是根本不知道的,可周宾却偏偏中毒死了。
到现在,刘俊东和冷知然根本没有从周宾嘴里获得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和线索,本以为可以有所突破的线索,一下子被人给掐断了。
周宾仗着他是公子哥,故意同刘俊东和冷知然等人周旋,他除了承认敲诈了吴蔼琴,其余的事一概不承认,他做梦也没想到就这么点事,人家把他的命给整没了。
“你怎么不吃菜?不要光喝酒。”吴蔼琴看郑东闷闷不乐,故意向郑东献殷勤,她从郑东郁闷的脸上,猜想周主任的计划应该成功了,由此吴蔼琴再一次在心中确定了郑东的三级警监身份,同时怀疑郑东是GAW的人,“今晚我们什么事都别想了,就是为了给丁丁过个好生日,对吧,丁丁。”
“是啊,妈妈,叔叔,你们喝酒,别管我。”丁丁小大人似的,吃了蛋糕喝饮料,喝过饮料吃排骨,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呵呵,丁丁真乖。”郑东夸他一句,“来,丁丁,我们碰一杯。”
“嗯,碰杯,我敬你,叔叔。”丁丁端起酒杯同郑东碰一下,“干!”
“干!”
郑东同丁丁一起喝了一口,然后两人欣然发笑,但吴蔼琴看到这一幕,眼睛忽然湿润,难受地别过脸去,一滴眼泪从眼眶中哗然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