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戚喜疲惫地伸一记懒腰,沈镜衍只得顺手揽过她的细腰,看向林霆,“她太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我送你们!”林霆跟着他们一起朝大门走去。

这时,江遇城和陆东维、林湘三人也下了露台。

林湘跑去玄关换鞋子,陆东维只得点头哈腰地跟在身后,小心伺候。

江遇城在大厅里没有发现容胭的身影,便迈开长腿朝别墅外面走去。

沈镜衍带着戚喜率先离开,林湘也觉得乏了,命令陆东维开车送她回家,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林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草地上停放的车辆,一辆辆离开林家的庄园。

最后只剩下江遇城的那辆黑色宾利。

邢菀和容胭离开别墅大厅之后,便带着她参观起林家的园子。

每到一处,邢菀都会给容胭讲解一下。

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容胭跟在邢菀后面,听得很认真,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看着邢菀眉宇间依稀流露出的那种独属于小女人的幸福感,容胭发觉爱情和婚姻是会让人产生变化的。

就好像以前,她印象中的邢菀强势且冷艳。

容胭至今还记得她和邢菀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还是在瑞士,她救了林湘以后,林霆带着林湘还有邢菀一起出现在医院的病房外,说要接她出院。

清一色的黑色轿车排成长队驶出医院的大门,在行驶到一家便利店时,邢菀说要下车买盒烟。

然后车子便熄火停在路边,她进入便利店买了一盒烟,就倚着便利店的玻璃门抽出一根,随意点燃。

十几辆车子就那样一直停靠在路边等她一个人。

长发黑衣,在瑞士清冷的冬季街头,她红唇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冷艳的不像话。

她抽完烟,扔掉烟头,转身上了车。

所有车和人都在等她一个人,而且是以那样恭敬不敢怠慢的态度。

那时,容胭忽然觉得,这辈子算是开眼了。

有钱到这个份上,简直是一种罪恶。

也是后来,容胭才知道,邢菀与传说中凉少的关系,也大抵能够明白邢菀的身份到底有多尊贵!

“胭胭,你在听我说话吗?”很显然,邢菀轻易便发现了容胭的走神。

这一提醒,让容胭瞬间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她抱歉地笑笑:

“我刚才想到了其他事情,有些走神了!”

两人走至园子主道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暖黄的路灯就立在路边,旁边还摆着一条白色长椅。

容胭走得累了,便在椅子上坐下来休息,“邢菀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说,你跟江家的关系我了解,但是你跟城少,又是什么关系?”邢菀静站在路灯下,沉声问她。

她跟江遇城的关系?

如果说是单纯的七哥与弟妹的关系,邢菀根本不信,否则她也不会开口这么问了。

容胭坐在长椅上,沉思了片刻。

但是脑海中没有得出任何一种答案,她朝邢菀摇摇头,浅声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算是什么关系。”

“知道刚才打麻将的时候,你一个生手为什么可以连赢五局吗?”邢菀走过来,与她一同在长椅上坐下,她的眸色带着邪气与妩媚。

容胭不说话,等着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邢菀对她勾了勾唇角,笑起来:

“当然是城少暗中做了手脚,像他那种赌场牌局里混大的狠角色,出老千又不漏痕迹,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出老千?”容胭闻声,挑挑细眉。

难怪她一个生手可以连赢五局,甚至连自己怎么赢的都不知道!

邢菀笑着摆摆手,道:

“我也没看出来,是林霆趴在耳边告诉我的!那我想既然城少一心想要你赢,我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卖他这个人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邢菀的话,容胭心里更为困惑了。

江遇城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容胭再次走神,邢菀轻轻用肩膀撞了撞她,语气意味深长地提醒她:

“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之所以对她好,那一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这句话,容胭十分笃信。

这两年来,她所碰到的男人都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身体也好,要她出手帮忙也好,满足他们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也好,无一例外。

“容胭,无论你爱不爱,江遇城这个男人,你都没办法躲开!”这是邢菀起身离开长椅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容胭忽然变得沉默起来,风起时,将她耳鬓的一丝长发吹了起来。

“在说什么,这么长时间?”从别墅大厅里走出来的两个男人,此时已经追上了两人的脚步。

“没说什么,好久没见,我们姐妹两个叙叙旧!”邢菀笑着朝迎面而来的林霆走过去,亲昵地便楼上他的腰,脑袋懒懒地靠在他肩上。

“邢菀姐,林大哥,我们先走了!”容胭迅速从椅子上起身,礼貌地朝两人笑笑。

“好,路上小心点!”邢菀笑着朝她挥挥手。

至始至终,江遇城一直跟在容胭身后,穿过林家的园子,开门上车。

车子里冷气开的很足,容胭坐在副驾驶座上,忽然觉得手脚冰凉。

她不是被邢菀的那句话惊吓到的,而是她现在的感觉就如同邢菀所说的那样。

她想和他拉开距离,但是他却出手救过她两次,一次在花都,她的手被酒瓶划伤,一次她高烧不退,昏迷在林园的浴室。

她想着尽可能的躲开他,却不知不觉已经进入SenWell,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

邢菀的那句话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

“容胭,无论你爱不爱,江遇城这个男人,你都没办法躲开……”

黑色的宾利轿车直接驶向容胭租住的独立小楼。

容胭看着旁边男人好似熟门熟路的样子,艳丽的容颜上忽然平添几分诧异。

江遇城怎么会知道她租住的房子?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车子悄然熄火,男人颀长的身子微微侧着,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锐利如豹的一双黑瞳紧紧锁视她。

“已经很晚,七哥进去好像不太方便!”拒绝的话,容胭轻而易举地说出口。

她低着艳丽的头,解开身前系着的安全带,轻然推门下车。

江遇城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容胭给他的答案,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沉眸看着她下车,并客气地朝他浅笑一声:“七哥,路上开车小心点!”

江遇城是何等精明的男人,怎会不知道容胭是在故意和他拉开距离?

想到这里,男人幽暗的眸色最后望一眼车外的容胭,发动车子,很快驶出了长街。

容胭进入小楼,从进入浴室洗澡,到倒进床上睡觉。

在林宅,邢菀的那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她梦里盘旋了一整夜,久久挥散不去。

……

周末的清晨,容胭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床头的手机就如同连环夺命似的疯狂不停地震动响铃。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接听的手机,“你好……”

“胭胭,今天是周末,你没把你爸布置给你的任务忘了吧?晚上记得打扮的漂亮点儿,赵总下个月可是跟你爸爸的公司有一个要合作的大项目,到时候你说话注意点儿,态度也要好一点儿!”

宋湘云优雅的贵妇声音急急传过来,提醒着她晚上的约会。

“我知道了,妈。”容胭依旧连眼睛都没睁开,大概因为没睡醒的缘故,声音异常轻软甜糯。

也不管宋湘云接下来有没有嘱托,容胭便挂了机,扔在床头上。

可是,睡意消退,容胭躺在床上反复辗转却很难再入睡。

索性,她起身下了床。

容胭到达公司的时候,才只有七点多,与她换班的客房部副经理彭思捷有点诧异。

“你走之前,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办公室里,容胭将手袋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询问她。

彭思捷走过去,将手里的几份文件放到她桌上,答复道:

“昨晚入住VIP客房的客人总共有两位,一位是前来南城旅游的外国人士,一位是来南城进行商务洽谈的唐先生,两位客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目前为止,我们提供的服务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容胭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随意翻开,视线落在VIP客人唐先生的个人资料上,她微微拧眉:

“唐先生带了一位小朋友一同居住在酒店的VIP套房里?小朋友有多大?”

“小男孩八岁!”容胭的问话,瞬间让站着的彭思捷一惊,回神后,她急忙回答道。

唐先生是带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一同入住的酒店,但是资料上只显示了唐先生一个人入住酒店的信息。

她是怎么知道的?

“唐先生的商务会议安排在几楼?”容胭大致浏览着有关客人的详细资料。

彭思捷面色认真地一一作答:

“安排在17楼的会议室,唐先生提出来想品尝一下中餐,17楼距离酒店的中餐厅相对近一些!”

“这些文件先放在我这里,彭经理辛苦了,你可以下班了!”容胭微微抬头,对她礼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