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顾寒倾在商场陪姜锦逛街,对大雅的定义是——

风格不错的服装品牌,母亲喜欢,很适合姜锦,衬她漂亮。

现在的定义则是——

姜锦和蒋四一起拍过广告的品牌。

大雅这个新品牌前段时间在京城火得不行,连顾寒倾都有所耳闻。

因为他母亲和二姐、大嫂让品牌送了一批当季新款在家里挑选,某次他回涵碧园,就看到三个女人凑一块儿,在商量哪件更合适。顾寒倾很是不解,以三人的身家来说,当季新款全部买下也是小问题,挑来挑去的有什么意义?

顾家的三位尚且如此,京城那些太太小姐们就更是疯狂了。她们排不上国风的高定,这个品牌又与国风一脉相承,档次就摆在那儿。加之这个品牌的广告片男主角是蒋四,让京城这个权贵圈都忍不住侧目,迅速接纳了这个品牌。

倒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蒋四是为什么答应拍广告,只当他素来疯惯了,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别说拍个广告片,就算明天他去拍电影,说出来也没有人会惊讶!

唯有顾寒倾清楚,蒋郁会答应,必然是因为与姜锦搭档。

他还没表态,蒋小四就跑他面前来得意,还几次试探顾寒倾对他追求姜锦的看法。顾寒倾不爽,两三下打击得他失魂落魄的,直接飞国外度假去了,至今没有回来。

没回来正好。

顾寒倾略微不爽地想着,丝毫没发现,他现在的语气也跟醋桶没有区别。

“是啊,就是那个品牌。”姜锦还趴在沙发抱枕上,有气无力的,全然没发觉顾寒倾语气的不对劲。

“这次你会和他一起工作?”

姜锦愣了一拍,终于发觉了一点不对劲。

顾寒倾神态自若地勾着笑,但她为什么就觉得那笑容里阴森森的,令她莫名不寒而栗呢?

“没有没有。”姜锦使劲儿摇头,下意识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回答方式,“上次邀请他帮忙,是刚好碰上了,嗯没错,刚好而已!”

等她反复保证过,顾寒倾才满意地收起笑容中的冷意。

“能不麻烦他,当然是最好的。”

“嗯嗯。”姜锦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才吃完一顿饱饱的午饭,为了更好的消失,姜锦带着阿元去露台上种花。

这次她出去的时间太久,哪怕顾寒倾偶尔会过来帮她照料起来,露台的花园里也死了几株花草。

好在死掉的都是新买的花草,大概是因为没有适应,才会病得这么快。若是姜锦养了好几年,或者从姜家老宅移过来的花草死掉了,姜锦那才真的要欲哭无泪。

正好打理一下花园,杀杀虫,除除草什么的。

顾寒倾也加入了两人的劳动,他做起这些来并不生疏,动作都颇为老练。

姜锦好奇,问了他。

顾寒倾才娓娓讲起,自己少年时期,父亲带着他在花圃里种花的经历,他印象很深刻,所以至今都记得。

姜锦听得心里暖暖的,顾小叔一定非常眷恋家人,才会这么怀念跟父亲一起种花的时间。

她看到蹲在自己旁边,撅着小屁股拔草的阿元,悄悄对他说:“阿元,你看爸爸多辛苦啊,你去帮帮他好不好?”

顾寒倾眉梢一挑。

阿元扫了老爸一眼,本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在姜锦期待的眼神中,慢吞吞挪了过去。

“你这样不对!”他不满地冲顾寒倾说,“你别把锦锦的花弄死了!”

姜锦时常带着他打理花草,阿元也算是个小能手了,这会儿还能指挥起老爸来!

姜锦震惊的与顾寒倾交换一个眼神。

这是阿元第一次对顾寒倾说话!

最开始,他说话只与姜锦,有旁人在侧,是半个字都不肯往外说的;

到后来,他接受了老爸的存在,虽然不会跟他说话,在有他在场不再避讳;

现在,他竟然主动跟顾寒倾说起了话!

虽然语气很是不满,说完之后也没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蹲下来就开始给顾寒倾示范要怎么打理,仅是动作,或者用手指、眼神示意。

但这点小小的进步,也足够证明他对顾寒倾态度正在悄然的改变。

顾寒倾和姜锦都默契地选择不去放大阿元的这点改变,免得他跟个小蜗牛似的,刚从自己的壳里冒出一点点脑袋,万一碰他一下,他立马就缩回去了。

父子俩就这么安静地蹲在一起帮姜锦打理花园,刚开始还有点别扭,但慢慢就默契起来,一个递工具,一个除草,合作得天衣无缝。

姜锦则在忙碌别的,这次她让方圆帮她订购了一批多肉,趁着空闲时间养养,反正这露台上阳光好日晒足,养多肉很适宜。

她把每一颗多肉的根须都仔细清理修剪过,用特别溶液泡了杀虫,再摆在地上晾干。再等两天,这些多肉就可以放进漂亮的小花盆里栽起来。

姜锦完成这些工序的时候,顾寒倾和阿元合作栽了两棵新的植物。

顾寒倾扶着植物,低声叮嘱阿元用小铁锹把土给盖上。阿元哼哧哼哧挥动小铁锹,老爸指哪儿戳哪儿,听话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阿元已经是满头大汗,小脸在劳作之后红扑扑的。他也倔强,抿着唇非要自己那铁锹做重活,半点不让老爸沾手。

姜锦忙碌完一阵,偏头过来看见这一幕时,不禁有点怔神。

父子俩合作栽花的一幕,在阳光下就像温馨美丽的油画,浓艳鲜丽的色彩饱含感情,细致动人的笔触勾勒出淡淡的温情。

她不由得扬起笑容,灿烂若霞。

她见阿元忙活得起劲儿,故意问他:“阿元,接下来不用去幼儿园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当然!”阿元迅速点头,恨不得蹦跶两下,以此来表达心里的雀跃。

顾寒倾凉凉来了一句:“因为可以远离小女孩儿吗?”

姜锦不懂这是什么梗,就见阿元的脸迅速红了。

之前是因为累的,现在是被气的。

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羞恼。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老爸,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在锦锦面前漏了底。

姜锦直觉里面有八卦,赶紧问:“什么小女孩儿?给我说手呗!”

顾寒倾也不卖关子,笑吟吟道:“阿元在幼儿园的时候,有很多女孩儿喜欢他,那天”

“不准说!”阿元愤怒得像头小狮子。

顾寒倾没理他,正打算继续开口,就见阿元丢了小铁锹,用沾满泥土脏兮兮的手要来捂老爸的嘴巴。

可顾寒倾又岂会让他得逞?哪怕一只手还拎着植物动也没动一下,他还轻巧避开了阿元的攻击,把整件事情对姜锦说了出来——

原来阿元真正决定不去幼儿园的契机,是在幼儿园上课的时候,被某个暗恋他的小女孩儿亲了一口,就在脸上。阿元当时气急了,差点儿动了拳头,还是想起姜锦教导他不要随意伤害别人,才改为将女孩儿推倒在地。

所幸女孩儿只是摔了一下,没有受伤,女孩儿的家长嚣张叫了几句,见到顾寒倾亲自到场,也不敢说话,此事就此揭过。

阿元却一直没忘,把这件事情当成耻辱。

如果不是他因为在幼儿园就没有警惕,又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小女孩儿给偷袭了?说起来还是他太松懈了!

更重要的是!

“锦锦,我喜欢你的,只喜欢你!”不要什么小女孩儿!全是一群花痴!

阿元闷闷不乐的,跑到姜锦面前来搂住她的脖子。

“知道的宝贝儿,我知道你最喜欢我啦。”姜锦安抚了他两句,还是没忍住,被阿元被小女孩儿偷亲的事情逗得大笑。

阿元又气又恼,用黑乎乎的手去摸姜锦的脸,吓得姜锦跳起来躲开。

阿元就跟玩游戏地扑向姜锦,小手在姜锦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急得姜锦嚷嚷起来,只得往顾寒倾身后躲。

有了顾寒倾的铁壁防御,阿元没辙了,不满地看着姜锦。

姜锦怕他生气:“好了好了,我真的不笑了扑哧!”

“锦锦!”

三人正闹作一团的时候。

忽然就见有粉色花瓣随风飘来,洋洋洒洒地落在露台的花丛里,从枝头坠入泥土中,化作春泥的一部分,呵护着这些花草。

姜锦连跑带跳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露台边缘,才看到一片如烟似云的粉色,那般娇嫩得不可思议,绚烂至极,人间荼蘼。

原来是二楼露台栽种的西府海棠开花了。

姜锦从午睡中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从床头摸到水杯,端起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清醒了不少。这一精神起来,便是神清气爽,浑身都轻松了。

阿元就躺在她旁边,小团子不知道钻什么地方去了,只能用卷起的被子看出拱起的一团。

姜锦见他还在睡,就知道中午种花那会儿一定把他累坏了,听她打算休息睡一会儿,就自告奋勇要来陪她。结果洗漱后往枕头上一趟,眨眼就进入睡眠,比姜锦还快。

姜锦伸手把被子扒拉开,露出他睡得香甜的小脸儿,免得被被子捂着了。看他翻了个身,继续睡着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姜锦也无意打扰他,无声起身,穿着软底拖鞋来到房间的落地窗前。

她这个房间的落地窗就连接着二楼的露台,那棵西府海棠也是栽在她的房门前,站在落地窗处,就能把开得灿烂的西府海棠尽收眼底。

这棵西府海棠移过来的时间有点晚了,正值花期的时候,迟迟没有开花。姜锦启程去浙省的时候,更是连花苞都没长成,之后几次回来,也没看到有要开花的痕迹。

这西府海棠本来就养得娇贵,何况才移植到姜锦家里不久,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泥土和环境。

那时姜锦还很惋惜地想,也许今年看不到这株西府海棠开花了。

谁知,这次一回来,就看到这么大一个惊喜。

静静欣赏了许久,姜锦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走之前没忘记把房门拉过来,留下一室安静。

姜锦从房间一出来,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顾寒倾。

她和阿元说要去睡觉的时候,顾寒倾说他一个人看会儿书,这下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还在看书吗?

姜锦就要往楼下走,就听见二楼的练习室,传来细微声响。

练习室的门做的是隔音门,有什么响动外面很难听到。姜锦走近了才从半掩的房门,看到正在练拳的顾寒倾。

男人打拳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一件事情,他的肌肉,他的汗水,他的认真,他的坚毅,都构成了无可阻挡的荷尔蒙。

姜锦似是看傻了。

顾寒倾早从整面墙的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口呆傻呆傻的姜锦。

他没有就此收势,而是一口气打完整套拳,才慢慢调整呼吸,停下来。

“这个拳法好厉害!”姜锦第一时间表达了她的兴奋。

她虽然不懂什么拳路,但是亲耳听到顾寒倾一拳下去,空气剧烈震动,呼啸着破音,就知道这拳头一定很厉害。

顾寒倾对姜锦的很长很受用,走过来揉揉她的头发,把她因为睡觉弄乱的头发揉得更乱。

“这是混合搏击拳。”

“那我能学吗?”姜锦觉得这种拳法有点酷。

顾寒倾上下打量着姜锦,挑眉故意笑道:“说起来,我这个师父,还没有检验你这一个月来的进步和成就呢。”

姜锦这下傻了,暗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多嘴,开口问什么打拳呢?安安静静当个美少女不好吗?

“怎么?这这一个月完全松懈了?”顾寒倾一眼就看出她的心虚。

姜锦还嘴硬:“没有!怎么会!我都有好好练习的!”

她暗自愁眉苦脸,这一个月来,辛苦拍戏的时间都不够,哪儿来的空档练习防身术呢?可想而知,姜锦本就不高的水平在经过一个月的荒废,那一定是呈跳水式曲线下滑。

“那就来过几招,我让你两只手。”

姜锦愤愤于顾寒倾让她两只手的行为实在是太看不起她,但事实她也清楚,就算顾寒倾再让她一条腿,她也打不过。

输了怎么办?

“不敢来?”顾寒倾激她。

“当然不是!”姜锦说完就后悔了,却还要硬着头皮上场,在顾寒倾的对面站定。

这一个月虽然没怎么练习,但是武打戏份拍了不少,起手式还是记得的。

姜锦像模像样地摆了个架势,趁着顾寒倾刚转身之际,挥拳就去偷袭他,星眸里闪动着狡黠的光。

顾寒倾以前不会上当,现在照样不会上当。

他的战斗意识已经融入骨血,无论姜锦从哪个方向出击,顾寒倾都能以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反应速度避开。

现在也是一样,顾寒倾把双手背在身后,在姜锦攻击到来的时候,他避开不说,还在姜锦小腿卿踢了一下。

他刻意控制了力道,又故意踢到穴位,姜锦没觉得痛,倒是小腿麻了一下,差点儿就跪在地上了。

顾寒倾已经站在她身后,笑吟吟地等待她的反击。

出师不利的姜锦,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调整自己的战术。

“再来!”姜锦横扫一腿,一边高声问顾寒倾,“顾小叔,把你打倒,或者逼你用了手,就算你输了对吗?”

“当然。”顾寒倾气也不喘。

姜锦眼珠子机灵一转,借着顾寒倾用脚尖攻击她的动作,故意往后一仰,重重往地上摔去。

顾寒倾会看不出来她的假动作?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姜锦把脑袋摔在地上,只好伸手护住姜锦的脑袋,让她摔在自己怀里。

姜锦捂嘴偷笑,抬起熠熠生辉的眼睛。

“顾小叔,你动手了,还比我先摔在地上,你输了是不是?”

顾寒倾声音陡然一沉:“胡闹!万一你真的摔到地上怎么办?”

“我知道你会护住我的啊。”

姜锦脱口而出后,无论是顾寒倾,还是她自己,都骤然安静下来。

顾寒倾的喉咙有些发紧:“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哦。”姜锦应了一声,这就要乖乖爬起来,“等一等,该不会待会儿你就要赖账吧?”

顾寒倾淡定回答她:“我不接受任何作弊的结果。”

“不行!”姜锦往顾寒倾胸口上一趴,居然赖着不起来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顾小叔你快认输!”

她一边闹腾,一边用脑袋在他胸口打滚,活脱脱像个小无赖。

顾寒倾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逼人认输的?”

姜锦不管,非要顾寒倾认输才是。

顾寒倾也是无奈极了。

全天下能让他心甘情愿说出一个输字的,也就只有她了。

他不想这么轻易饶过她,助涨她的气焰,突然就皱起眉:“我的伤口有点疼。”

姜锦停下动作,抬起脑袋,满眼都是怀疑:“你受伤了?怎么可能!”

再说了,以前的伤口也该早就好了才是!

顾寒倾一言不发,用忍耐痛苦的眼神静静看着姜锦。

姜锦不好意思赖下去,慢吞吞地爬起来。

就在这时,她手臂莫名一麻,整个人再次摔进顾寒倾的怀里。

这一次,好死不死,她是脸朝下,然后——

吧唧。

嘴唇落在他的下巴,距离他的嘴唇,仅有咫尺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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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知道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心情极度糟糕,最后只想给大家说,珍惜生命、注意安全,不要让爱你们的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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