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将军这才把视线移开,对皇甫霆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如果孟姑娘所说属实的话,那么我是不认识她的。不过觉得孟姑娘实在是面善,很想我一个兄长的女儿。”
众所周知,骁勇将军靳威只有一个兄长,那就是威名赫赫的御国大将军孟长远。他的意思是说,他的丫头想御国将军府的那位把火烧死而孟小姐吗?
皇甫霆此前也有过这个猜测,但觉得实在是无稽就丢开了。现在被骁勇将军重新提起,他不由得再次疑惑起来。
他的丫头,难道真的跟御国将军府有什么关系?
心里诸多疑惑,皇甫霆面上却丝毫也没有显现出来。
他淡笑着朝一旁低着头的孟灵湘看了一眼。“是吗?那可实在是太巧了!不过世上相似的人不知凡几,孟姑娘能与世叔兄长的女儿长得相似,说明这一是一种缘分。”
孟灵湘心说:我才不要这种缘分呢!
自从被骁勇将军叫住后,她的心脏跳得飞快,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有时候她也真是恨自己的这种不淡定,大学时候学修心理学的导师还曾经说过:小孟天生就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啊!只要是一说话,别人一定能看出端倪!
那是因为您是心理学的专家好不好?专门就是研究这个的?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都是您研究的对象。我这种段数哪能的逃过您的火眼金睛啊!当时孟灵湘还是这样腹诽的!
可一路大学、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医院工作,她只要一说谎就心虚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变,以至于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唉,真是要命!连前世的导师、同学、领导、同事都能看出来的时候,难道骁勇将军就看不出来?
所以孟灵湘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只低着头装出一副惶恐有羞怯的样子,就算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
好在骁勇将军又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世侄说得对,世人千千万,相似之人不知道凡几,也许真的只是相似而已!”骁勇将军很难得地对皇甫霆露出了一个笑容。“好了,皇甫老太君相托是事情我已完成了,这就会校场去了。世侄替我问候一下老太君,就说我改日有空的时候再上门看望她老人家!”
他这么一说,皇甫霆、皇甫齐和孟灵湘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骁勇将军出现得如此突兀,原来他是受了皇甫老太君的拜托过来旁听的。
皇甫霆和皇甫齐答应着对骁勇将军拱手行礼。
孟灵湘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很是感动。老太君虽然细细把上堂的诸多细节多告诉给她知道,却还是不放心,怕杨知府因和榆阳县令的同科之情而官官相卫,怕她在堂上受了委屈,所以特意请了骁勇将军这个铁面将军来镇着。
骁勇将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请得动的?可为了她,老太君还是去请了。
这让孟灵湘如何能不感动?
随着皇甫霆、皇甫齐一起被骁勇将军送出府衙大门,看着他潇洒得跃上马背离去,她才慢慢在心里吐了口气,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骁勇将军认出她来了吗?
应该没有吧?如果真的认出她来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她和这位世叔毕竟还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说话说“女大十八变”,他很可能真的没有把她认出来,只是觉得她面善而已!
在心理做了诸多建设,孟灵湘不安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扬州知府处理完一些繁琐的事情后立刻追了出来,却连骁勇将军的背影都看不到来。
“走了?”他很是失望。
虽说文武殊途,但御国大将军可是大周朝中屹立多年不倒的常青树,就是皇上都礼遇三分的朝中重臣,骁勇将军又是御国大将军的左膀右臂。他这样的品阶想要与御国大将军攀上关系是不太可能了,但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和骁勇将军搭上话,不求别的,只求在每年的考评上发挥一些作用。他以后的仕途就会平坦很多!
唉,可惜了!他出来迟了,人家已经走了!
杨知府满心的失望,但他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轻易不会被自己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
装了个身,面对皇甫霆、皇甫齐和孟灵湘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亲切宽和的笑容。“此次劳烦皇甫少主和齐公子来旁听了,孟姑娘也请节哀顺变,凶犯都受到了严惩,想必你兄长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孟灵湘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用帕子挡着脸慢慢点了点头。
扬州知府见多了苦主,痛哭流涕的有之、大吵大闹的有之、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更是多得是,不论哪种表现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当然了,想孟灵湘这种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他是最欢喜的。
不愧是孟大才子的胞妹啊,看来也是幼承庭训的,风度礼仪都很是出众,与那些乡野之人完全不同。
杨知府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转向还聚集在四周没有散去的百姓说了几句话:“孟林被劫杀一案已经审理完毕,凶犯据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孟姑娘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大家都散了吧!”
百姓们一大早就来了,一直等到开堂有在衙门外听了整个过程,自然知道此事到此已经结束了。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走,只是想看一眼孟姑娘而已。
天可怜见的,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虽说凶犯已经被定了罪,可她无依无靠的,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江南富庶,杨州更甚,不愁温饱、手里有余钱的百姓自然和穷乡僻壤民风刁悍之地的百姓不同,他们更富于同情心,甚至有些乡绅和文士名士在看到孟灵湘之后,想把她收为养女,让她日后也有个依靠。
这可是孟大才子发胞妹啊!兄长如此出色,妹子想来也不会太过逊色。既能解决孟姑娘日后可能遇到的困顿,又能博得美名,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