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轩顾名思义种了不少的竹子。

在竹林一侧还有一个椭圆形的莲花池,因为此时才三月,莲花并未盛开,就是绿叶也不是很大,趣就趣在池水清澈见底,水中锦鲤嬉戏,岸边竹香四溢。

瞧着也是经常有人维护的,只轻微一打扫便能住人,虽比不上正殿漪澜轩气派奢华,却胜在环境怡人,小径通幽。

关键,还离萧景寒的听风阁最远。

只是这翠竹轩的牌匾破败的已经瞧不出原来的字迹,欧阳蓝心想着毕竟是自己要住的,住的舒服才是最打紧的。

叫来粉儿,让她去找管家按照自己想好的新名字尽快做一块牌匾过来,管家做事到快,不过两日新牌匾就做成了。

欧阳蓝揭开红绸,“明月楼”三个镶金大字便映入眼帘,做工喷漆都瞧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这让她对这个管家不由高看了一眼,一摆手:“挂上吧。”

等粉儿进来时,就看到管家领着两个家丁在挂牌匾,虽然欢喜,却俨然有着心事,情绪并不是很高。

欧阳蓝却是瞧见了,淡淡道:“是不是糕点没有要到?”

“嗯。”粉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沮丧下来,“厨房那边的人说,今个是江侧妃回门,糕点师傅都要先紧着做江侧妃回门的礼品。”

欧阳蓝心下冷然,只怕是某些人想要私下打压一下她这个正主,好奉承一下江灵珊而已。

若是她以此去闹,只会显得她小肚鸡肠,不够大度,略略一想,笑道:“粉儿,你去厨房要来一些食材。我记得你做的绿豆糕就不错,咱们自己做一些就是了。”

粉儿陡然一喜,忙应承的就去了。

这边管家已经让家丁将牌匾挂好,对于刚才欧阳蓝主仆二人的对话也听在了耳里,也不走,只默默观察起欧阳蓝来。

如瀑布般的黑发随风飘荡,独独用紫色的绸带系了一个蝴蝶结,周围点以珍珠,配上一袭傲雪点翠长裙,柔和唯美。

那一张清秀白皙的俏脸粉光若腻,淡雅脱俗,着实是跟过去不同了。

管家笃定这样的王妃,绝不会是池中物,若不是王爷那边已经确认她就是欧阳蓝,就连他也只会认为这这位不是自家先前的王妃主子。

管家想归想,人却很快做出了站队,走过去冲欧阳蓝拱手弯腰,恭顺极了。

“王妃,可还有事吩咐?”

欧阳蓝在管家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

这个管家倒是心思玲珑,进退有度,也难怪不过四十就成了王府的管家,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就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管家陈福,虽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恭敬,却也不曾为难过她们,比起王府的那些小人,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既然人家有心交好,她也乐见其成,于是笑道,“福管家做事向来稳妥,我很是赞赏。此刻前厅江侧妃即将回门,只怕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留福管家了。”

福管家也不矫情,答应了一声也就去忙了。

不多时,粉儿垂着头进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半晌都不见言语。

欧阳蓝虽然想到过会有这个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蹙眉,本想左右不过一盘点心,要不就算了。

可她走近待要安慰粉儿两句时,却瞧见粉儿手腕处有伤,目光一冷,“抬起头来。”

粉儿犹豫了一下,将头抬起来,左右脸颊都上都印着五指印,一双眸眼也是通红一片。

“小姐...粉儿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呢?粉儿,你要记住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欧阳蓝这两日早已将衷心为主的粉儿当成了亲妹子看待,这会见她为了自己的事情被人欺负,心里那个气呀,简直比自己挨了打还要难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打我的人。”

刚到了王府的大厨房,就瞧见张灵珊的贴身丫鬟秋菊正同厨房管事的张嬷嬷在厨房门口,笑呵呵的讨论。

“就那个女人也敢跟我家小姐比,我家小姐才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疼的,要不是欧阳蓝仗着有一个丞相爹爹,别说捞着王妃的头衔,就是给我们王爷提鞋,王爷都嫌脏。”秋菊挤眉撇嘴道。

“可不是吗?秋菊妹子你可得跟江侧妃多多美言几句,咱们这厨房可都只认她一个女主子。”

“张嬷嬷,我们家小姐自然不会忘了嬷嬷你的,说不定这会粉儿那小贱蹄子正抱着自己的主子哭呢,就算那女人变厉害了又怎么样,王爷也只会陪着我家小姐回门。”

“就是就是,也就是我们王爷仁厚,才没有对外说王妃不检点,偷人怀了孩子的事,偏那女人还不安分,还想吃好的、喝好的,依老奴看,就是拉去浸猪笼都是便宜了。”

“......”

“是哪个要把本王妃浸猪笼的?”欧阳蓝快步踏进门来,嘴角含着笑,却给人一股背后发凉的感觉。

张嬷嬷跟秋菊相视一眼,皆是没有料到欧阳蓝会突然出现,听这话,两人自然就知道这欧阳蓝不仅来了,而且她们说的话可都听见了。

当即就都吓的跪下了,“王妃听错了。”

“哦?听错了,真的吗?”

“是听错了。”两人连忙附和。

欧阳蓝来回的围着两人转了两圈,话锋一转,“那你们俩谁来告1;150850295305065诉我,是哪个打了本王妃的贴身丫鬟粉儿的?”

许是两人见她这么快就不追究浸猪笼的事情,胆子便大了一些,秋菊更是直接就站起来了,勾勾嘴角说道:“王妃你误会了,是粉儿粗手粗脚的弄翻了我家小姐的燕窝粥,还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秋菊想是王妃不知道内情,这才被那丫头蛊惑的来找说辞。”

“当真?”欧阳蓝不动神色的看着秋菊,心里只道好一个刁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狗来。

“自然是真的,奴婢可不敢诓骗王妃,只是这事要传出去,王爷恐怕要怪罪王妃御下不严了。”

“啪!”的一记巴掌脆脆回响在屋内,用足了力气的一记巴掌,打的欧阳蓝手心都有些发麻,而秋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块清晰的手印。

“你,你!”秋菊本以为拿捏住了欧阳蓝,却不想欧阳蓝竟给了她一巴掌。

欧阳蓝换手又给了秋菊一记耳光,这一次,打得比刚才还狠,秋菊本就是个丫鬟,被这样的力道一打立刻就歪着头撞向一边的墙壁,“砰”就是一声闷响。

秋菊惊恐地摸上自己的侧脑,手心里的血迹让她双眸圆睁,指着欧阳蓝那淡淡含笑的脸,身子一软,顺着墙滑倒在地。

“啊!王妃杀人了,杀人了!”张嬷嬷惊叫着跳起身,扯起裙子如见鬼般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