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慕琦望着床上一脸皱纹的殷义妃,暗叹一声,道:“义母妃还记得孩儿是怎么失去太子之位的么?”

殷义妃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毒起来,恨声道:“怎么能将这忘记?都是那姓慕容的恶毒女人使的坏!琦儿,有朝一日有了机会,你一定不能饶过该千刀万剐的她们!”

梅慕琦听了,轻轻摇着头,微笑着道:“义母妃,孩儿不仅不能恨他们,而且应该去感谢他们。义母妃,容得下别人,才容得下自己啊!”

殷义妃盯视着梅慕琦,充满怨恨地道:“义母妃绝不原谅她们!”

梅慕琦不急不躁地微笑着道:“义母妃,要是孩儿已经被斩,义母妃能将她们恨死了去么?不能!纵然义母妃恨她们恨得昏天暗地的,也仅能使义母妃活在怨恨中不开心地过完这一生,而对她们却没有半点的影响。义母妃想想,孩儿说的可是实情?”

“难道这仇,琦儿不想报了?”殷义妃用极其疑惑的目光怔怔地望着梅慕琦。

梅慕琦心里很是感慨殷义妃狭小的心胸,但他也知道义母妃原是服侍母亲的殷王府侍女,对母亲有极深的感情,才会如此恨死慕容家的人。

梅慕琦抚摸着殷义妃形如枯槁的面颊,柔声道:“义母妃,孩儿倒因此在外长了许多见识。今后如何与她们相处才是对义母妃最好,对孩儿最好、对六弟最好的,孩儿心中有数。孩儿从此长住平阳陪着母亲,不会再离开义母妃了。有孩儿在身边,义母妃不要怨恨着别人了,尽管开开心心地过着快乐的日子。

义母妃,一个人可以活的日子只有几十年,能够开心快乐地过完了,便是一个完美的人生。心中无怨无恨,才能容人,才能容下自己,请义母妃记住孩儿这句话。”

梅慕琦刚说完,突然听到母亲卧房门外响起王郁的话来:“琦儿说得对!殷义妃可要好好跟琦儿学着点。”

殷义妃见皇上王郁来了,急忙起来见礼,被王郁摇摇手给止住了。

王乐见过礼,急忙搬来椅子道:“父皇坐着说不累。”

这可是自从殷皇妃死后以来,王郁头一遭来栖凤宫。

殷义妃激动得眼噙热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梅慕琦欠身一揖,微笑着道:“谢父皇能来看望义母妃!父皇,儿臣说到底还是给父皇惹下了麻烦,儿臣在这里给父皇谢罪了!”说着,梅慕琦便跪了下去。

梅慕琦这话,听在王郁耳中感觉很是受用,心想这才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很满意地微笑着,王郁道:“琦儿起来,父皇不怪你就是了。哦,快跟父皇讲讲,你在外边这么多年,都经历了哪些事情呢?”

王郁这是欢喜,也是欣赏。

让人心生欣赏,是赢得对方信任的最重要途径!

对于长期处于自我压抑状态下从太子熬成帝皇的王郁来说,他性格上恭顺多于顶撞,阴柔多于阳刚。

这导致王郁内心对阳刚有一种近乎膜拜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