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顾盼也不用担心宋长束会看见。
可这颗心会不会跳得太快了?再大声点聋子也能听见了!
“你怎么知道这井下可以出去的。”或许是心跳得太快,又或许是两人之间隔得太近让顾盼觉得有几分尴尬,也可能是宋长束忽然变得沉默让她觉得不适应,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燕璋小时候摔下来过,爬不上去,就到处找,才找到了这条路。”
“这条路,是通向外面的?”
“嗯。”
“去哪的啊?”
“城外山上。”
“为什么将军府里会有个地道通往外面?”
“……”宋长束忽就不说话了,黑暗漫长的甬道中连脚步声都没有,顾盼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霎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谁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是人是鬼?
小说里不会都有这样的情节吗,来到一个陌生诡异的地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却是鬼变的。
越想越觉得害怕,顾盼甚至打了个冷颤,却听宋长束道:
“燕璋也不知道,宸儿最聪明了,宸儿要是知道了,告诉燕璋好不好?”
说完,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光点。随着走近,光点越来越大,成了光圈。
那是个山洞的洞口。
出了这山洞,顾盼松了口气,里面的压抑感也随着阳光的包裹而荡然无存。
从宋长束怀中跳了下来,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却见宋长束逆光而站,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顾盼觉得,他是在看着自己的。
“怎么了?”
宋长束朝她伸出手,声音里满是委屈:“抱。”
顾盼面色微赫,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鼻子:“走吧,再耽误就没得玩了。”
走了一会儿回头去看,宋长束扯着衣摆,可怜巴巴的更在后面。
他之前在地上闹了那么一会儿,身上都沾了土,头发也乱了些,这么看着,更觉得可怜了。
顾盼心中一软,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怎么了?”
“抱。”宋长束的嘴撅得老高。
顾盼叹了口气,张开手臂抱了她一下,不等自己退回,便被抱住。
宋长束在她颊边蹭了蹭,方心满意足地退开:“宸儿对燕璋最好了。”
“可以走了吧,少将军。”
“不是少将军!”宋长束又不乐意了,一字一句道,“是夫君。”
夫你个大头鬼。
顾盼翻了个白眼,手指往他脑袋上一戳:“别得寸进尺。”
由于不认得路,两人下到山脚时,已过了正午。
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顾盼看见了一家茶铺,满眼放光的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看着那软乎乎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却不能吃,顾盼从没觉得这世界这么残忍。
可是没钱,茶铺老板自然不会给吃的,咽了咽口水,顾盼只好拉着同样看直了双眼的宋长束离开。
幸运的是,宋长束没哭闹着要吃。
不幸的是,还没走几步,眼前就是一黑。
她被绑架了。
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眼睛被黑布蒙住,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像是货物一样被扔在墙角。
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啊。
顾盼绝望的蜷缩着,耳中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以及交谈声。
只是那些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顾盼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如果是在商量赎金的问题还好办,宋家即便不管她,也不会不管宋长束。
若是见她长得年轻貌美,打算人财两得,她可就完蛋了。
刚出狼穴又入虎窝,她不过是想赚笔外快而已,怎么就能倒霉成这个样子?
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双大力的手把顾盼抓了起来,夹在腋下便往外走。顾盼挣扎着,力气却敌不过。
同时,隐隐也担心起宋长束的情况了。
他虽傻,可功夫还在。
之前被绑的时候,也没听到他明显的挣扎,也不知道是不是绑匪太厉害。
而现在,她被带走,以宋长束的性子,是不会看着不管的,要么他不在这里,要么他意识不清醒。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他出事了,甚至可能受了伤。
忽的被摔到地上,顾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双腿胡乱的踹,似乎踹着了人,那人一声闷哼,随即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股力道太大,顾盼摔到了一边,只觉得耳旁有什么“嗡嗡”作响,半天提不起劲。
好在那人打她之后就走了,顾盼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自知不能坐以待毙,顾盼扶着墙站了起来,沿着墙走,没走几步,却撞到了什么,背过身去一摸,似乎是个柜子。
柜子里还有刀。
笨拙的拿刀给自己把手上的绳子割开,途中还不小心划破了手,疼得她差点叫出声,眼圈也红了。
好不容易将绳子割开,摘下遮眼布,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在一个小房间里。
这房间简陋得可怜,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柜。
拿遮眼布包住了流血的伤口,顾盼紧握手中的小刀,悄悄凑到门边。
门从外面被锁住,顾盼试了试,没能打开,便走向了窗户。
窗户也被锁住了,顾盼用刀破开了一个小洞,倒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里只有一个敞胸露怀的大汗坐在那,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烧鸡,吃喝得惬意。
这里似乎是个独门独院,那大汗许是见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并没多在意,已经醉了几分。
顾盼想了想,打算冒一次险,便狠狠掀了桌子,然后拎起小板凳躲到了门背后。
不一会儿,门开了。
大汗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进来,顾盼拎起凳子狠狠一砸!
凳子碎了,大汉也回过头来了。
说好的会砸晕呢?
怎么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
大汉的酒似乎醒了几分,大叫一声就扑了过来。
顾盼更是吓得不轻,身体却快过意识,弯腰躲开,脚尖一踢,大汉便往前扑了过去。
巨大的身躯砸在地上,顾盼只觉得地面抖了一抖。
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思议。
她这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