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求戴着手套对岩嬷嬷头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防止她的伤口恶化。我让他将岩嬷嬷周围划上线,隔离出来,不让别人靠近。这岩嬷嬷差不多全身都是盅,一个不了解的人和她擦身而过都可能会中招,我不得不留神一点儿。
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给其他人解盅,但我有点担心黑球的体力吃不消,于是试探性地摸了摸它,它却很兴奋地迎合,看来雷公铁改造过的身体还是相当强悍的,它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一个临时性的棚子里,排队要去解盅的人都听话地走到里面,把衣服全脱了,再盖住下身。我便像托塔李天王一样,一手托着黑球,大摇大摆地进了棚子,先把剥了皮的鸡蛋放在对方的肚脐上,然后让黑球出马驱赶盅虫。
结果发现黑球的雷电体质让盅虫非常惧怕,差不多它爬过的地方,盅都自动避让,根本不用黑球出力。这让解盅容易了很多,比岩嬷嬷的咒语解盅还要快速方便。黑球也很是省力,只要在那人裸露的皮肤上爬上一圈,那些盅便全被驱赶进鸡蛋里了。
但我每次都不急着进行下一场解盅,而是让刚被解盅的人慢慢活动身体,觉得行动无碍,身体没有异样感后,我才托起黑球,得意洋洋地出了棚子。里面已被解盅的人便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
外边的人马上围了一圈,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那人做了几个伸臂、踢腿的动作,别人才确实他是真的康复了。
又有人再问:“解盅是什么感觉啊?痛不痛啊?”
那人想了想说道:“麻酥酥的,像有电流从身体上流过一样,然后皮肤里就像开水沸腾了一样,一直翻滚着,就全跑去了肚脐那里。”
众人觉得很神奇,马上排在第二位的人跑进棚子,将衣服全脱下,又盖住下身,等我进来给他们解盅。
我怕黑球太累了,想找点好钢口的菜刀给它充饿,却发现刀秋白家中唯一的一把菜刀刚才已经被黑球吃了。我于是逗它,把雷公铁又拿了出来,放在它面前,结果黑球拼命地躲,不敢靠近雷公铁。看来当初它能消化掉雷公铁上咬下的那一小口,还是有不少巧合的成分的,再来一次被烧焦了也说不定。
我于是收了雷公铁,让李遇求和刚才那个被治好的村民一起,到村里找几口好的菜刀回来,不论是谁家的,只管拿来,当然都要把拿菜刀的人家记录下来,到时一起按价赔给人家。
这事就李遇求做会比较靠谱,要是王钢蛋去,不说哪家拿的菜刀记不清,到时别人客气不肯收钱,可能他就真不会赔了。但我觉得现在自己有官方身份,不合适这样再平白拿别人的东西了,我自己觉得无所谓,却给官方脸上抹黑了。
村民虽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转出去,说某个体制中人的拿了老百姓的东西不给钱,那便不合适了。我又不缺那几个钱,这个锅可不背。
这样忙了几个小时,王钢蛋那里收集的鸡蛋已经有了一堆。我看黑球开始犯懒了,说明真的累了,便叫了停。李遇求他们收集来的菜刀不知已经被黑球吃了多少口了,我都有点担心它会消化不良。
王钢蛋把之前埋鸡蛋的坑又挖大了许多,因为吸收了盅虫的鸡蛋有点多,原来的坑装不下。
我正喝着茶,黑球趴在我胳膊上睡觉,便听到棚子吵了起来。却是那个贾真金的声音,只他嚷道:“凭什么给别人解盅不给我解啊?我刚才听你说了,你们是警察,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为什么要区别对待!这些人都给解了,到我这就停了,你们是不是看我是外地人,好欺负啊?!告诉你,我也是懂法律的,我可以投诉你!”
我一听这刚才被岩嬷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贾真金又开始挑事了,这种不就是欺软怕硬,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种恶心的人吗?我也不生气,对付这种人我自有一套,在官方里我也混一段日子了,打官腔我还是学会了一点儿的。
我便提高嗓门问道:“钢蛋啊,怎么回事啊?你们吵什么呢?”
王钢蛋气得满脸胀红,走过来,把贾真金的话向我学了一遍,原来我只是觉得累了休息一会儿,却不巧正好只剩下他和钱入库两个人的盅没有给解,其他人的都解了,贾真金便觉得我是有意针对他。
我本来倒是无心剩下他们俩,但话说回来,就算有心的又怎么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我拖长了声音对贾真金说道:“这位同志,我们都是生长在红旗下,接受着科学教育的人,什么盅啊,解盅啊,那都是无稽之谈,没有根据的封建迷信!我刚才不过是用心理学上的心理暗示的方法给大家治疗,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嘛!世界哪存在着盅呢,我们要用科学的精神看待未知事物!”
贾真金一下就急了:“你胡说,明明你刚才给人解盅了,鸡蛋还在那里呢!不信你掰开看看,鸡蛋里有盅虫的,很长的一条!”
这些事用科学的原则也难应付,我便说道:“身体中的虫怎么可能钻到鸡蛋里呢,皮肤上那得出现多大的孔啊?这位同志,你的思想要改造,不可以这么迷信的。鸡蛋里有虫,只能说明鸡蛋有问题,我看大家都不要吃鸡蛋了,我们要拿些去化验看看,这是个别现象,还是这里的鸡蛋全受污染了。”
贾真金气道:“你,你,你自己都吃了鸡蛋,有问题的鸡蛋你会自己吃?!”
我点了点头:“有道理,那我也要去做下检验啊,所谓病从口入,我要起带头作用才行,谢谢你提醒啊!”
任他怎么说,我就一口咬定世界上不存在盅,所谓的解盅不过是心理暗示,根本就没有人中过盅,也不可能用鸡蛋就给解了。黑球属于未知生物,是我们要研究的对象,和他这个外人就没关系了,没必要向他通报。
贾真金气得没法,就站到我身前和我理论,还要伸手抓我。我大叫一声向后就倒,李遇求一脚将他踢翻,拿着绳子就给缠了起来。罪名是现成的,袭警!我现在还是个警察特邀专家的身份的!
我这人现在越来心越硬,也不怕看到别人受苦,所以最后我把钱入库的盅都解了,也没去解贾真金的。
没多久,地方上的支援警力便赶到了村里,姜三思和刘言明亲自去村口迎接过来。但全副武装的部队进了刀家后,却没什么可干的,制服恶人的活我早就干完了。于是这批人又成了医疗队了,把村民一批批地送往当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以防有后遗症。我也有点担心,黑球驱盅不干净,还留下几条在别人体内,医院检查一下,也可以安心一些。
本来我们几个没中盅的也要去检查的,以防有什么盅或病毒有潜伏期,但人多车少,便只能分批去,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任务,便一下村中全空了,只有我们警界的人留在村中。
贾真金很不甘心,嚷着要见这次支援部队的领导,投诉我不给他治病,还打人。我耸耸肩,我又不是医生给你治哪门子的病啊?有病去医院啊,我可无能为力。而且我保证没有动他一根汗毛,他却想袭击我,才被制服的。
当地的领导又不是我的领导,也没法管辖我。于是直接把他推到车上带走,有什么话等到了乡里再说吧。
他这一走,我的耳根这才算清静了,于是指挥王钢蛋用火炭把那堆中盅鸡蛋全给烧了。我们躲得远远的,还建了隔离带,鸡蛋烧着烧着便轰地一声,炸飞上天,散成了漫天的礼花。还好我们都做了防范,并没人受伤,但那个隔离带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接下来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没有了村民,晚上没人做饭了。我看向姜三思和刘言明:“你俩会做饭吗?”
姜三思眼睛一瞪:“你一个女的不会做饭,让我们做饭?!”
我委曲道:“以前都有小敏做饭,我只吃就行,做了怕无法吃!”
王钢蛋喜滋滋跑过来,说道:“领导,我会做饭,以前在饭店还当过学徒,虽然没出师,但不挑剔的话,还能应付。”
我很高兴,这孩子还真是可造之材,于是马上让他去做饭,刀家厨房里有的东西都尽量拿来用。别人家的东西拿来我都会付钱的,这刀家就算了吧,我怎么说也帮他讨媳妇出过力的,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他怎么也得感谢我一下。
这次来支援的警力大部分都随车撤了回去,只有几个人在村里留守,他们要把岩嬷嬷家里封锁起来,不许外人进入。她家中有研究价值的生物很多,这些都要等专家组的人到齐后,才可以开启。
王钢蛋的手脚很利落,我们边吃,他边把炒菜一个接一个地端上来,从切菜、改刀、配菜到炒菜,他全能一个人搞定。之前姜三思他们几个还去帮着洗菜、择菜,后来干脆连手都不伸了。我一直懒洋洋地倚在靠椅上休息,怎么说我今天可是劳苦功高,做了这么多大事,也该让他们伺候下我了。
我大快朵颐,每道菜都夸王钢蛋做得好吃,比之前刀秋白做的那可不是强了一点半点。
我已暗自下了决定,这个王钢蛋我要好好培养一下,先送他到厨师学校里深造一下,以后出门在外就吃喝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