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检测仪器到位。”

从蓝牙耳机里接听到下属报告以后,段安带着其他人走出保安指挥室。包维、望湄和李薇薇等人均跟在段安后面。

包维看到了李薇薇,转回头问:“你还好吧?”

“我要是不好,能站在你面前吗?”李薇薇说。

对,因为是这样,所以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情况。问吧,又怕她想起那个恐怖的一幕。他人看到的状况是她被闪电打到了,实际上呢?

“没有觉得被闪电打到。”李薇薇摇头,手指却抚摸起了老公之前刚给她戴上不久的那个护身手环。邱曼意帮她祈福得来的手环,难道是这个东西保佑了她不被天打雷劈吗?

迷信的东西她真不想信,问题是她本人是重生的人,有些东西真是冥冥之中很难说的清楚。

其他人也看到了她手戴的东西,一边是银镯子,一边是个碧玺手链。

段安回身,对她伸出只手:“那只手链给我看看。”

手链,不要银镯子?李薇薇迟疑地把碧玺手链脱了下来,莫非被她猜中了什么。

接过她递来的碧玺手链,段安拿起助手给他的一个特殊的微型手电筒,打开手电筒的光,隔着墨镜查看手掌心里的那一颗颗碧玺。

“是石头给她的吧?”某人小声地在段安耳边说。这人,应该是某个专家,一看看出了手环里的某些端倪。

真被她猜中了。李薇薇想。她老公可能把邱曼意送她的碧玺手链做了某种改装。

“你看,这两块里头装的东西已经被烧焦了。”专家戴着白手套拿镊子给段安指出手链里头串的两颗明显受过巨大电流打击的珠子,“这个东西应该作为导电装置帮了下她把电引走了。”

听起来像是十分高科技的东西,包维和李薇薇等人外行的真听不太懂。

一行人边走边议论,来到了主舞台。这里演出完后,马上被段安派出的人马封锁了。所以舞台上所有的东西摆设,和原先演员们表演时一模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动。

几个专家之类的技术人员,戴着白手套和白色工作服,拿着各种仪器在舞台上和舞台周围做相关检测。不会儿,仪器上发出了一些红色黄色的灯光,不断地闪烁着。李薇薇他们这些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这些灯光意味着这个舞台真的有问题。

包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真是要命!差点真的出人命了!要是这个舞台上死个人,别说什么演唱会失败或是成功,他这个负责人首先得去坐牢了。哪怕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害他和李薇薇。

什么人干的?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数万人的面杀人。

这些歹徒哪止是残忍残酷,其运用的杀人手段算是前所未闻的,最少普通老百姓绝对想不到的东西。换做福尔摩斯到这个地方来,都不一定能破解如此高科技的谜题。那么,这样一群看似握有某种高科技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包维想不明白,望湄等人一样想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和某些人结怨能搞到对方用如此特殊的杀手和高科技出马。貌似,哪怕包家其他人对包维心存抱怨妒忌,能从哪里搞出这些特殊的东西来,包维认为自己两个兄长恐怕是难以办到这点的。除非,有人主动联系他兄长?

总之,迷雾重重。而比起他们几个一脸雾水的模样,似乎,或许李薇薇淡定的神情是能知道些什么,至于最清楚这群人从哪里来的,则应该是他们请来的最强保全公司安海保全了。

只看段安带来的人,一个个其专业程度让人看着瞠目结舌。包维他们都快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美国特别谍报局派来的技术人员,看那仪器和谈吐都是特别的牛逼。

段安走到了技术团队的组长那里了解情况。

“报告。”技术组长起身回答段安,“经过检测,有卫星引导。”

“卫星引导?”

“是,这里演出时所有的设备信号应该已经实时地被人窃取了。然后经过卫星引导传输。所以我们的防雨弹虽然说是事前基本打消了雷雨云里电荷,但是他们再次应该是发射了某种引导器,再次积累引发雷雨云里的电荷,导致闪电产生。经过多次调整,并且与这里的监控摄像头信号相配,锁定了舞台上的某个目标进行精确打击。”

“我的天!”唐淑琴拿手捂住嘴,吃惊得不能再吃惊了,“我是在看科幻电影吗?现在高科技手段已经可以利用雷击做类似炮弹的技术打击了吗?”

“这是可以办到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况且,闪电打击不一定打死人,相比之下没有导弹的精准打击杀伤力大。军队都是用导弹,没有人会费力气做这样有可能事半功倍的事情。当然,除非一种情况。”技术组长平静从容地给众人作出解答。

唐淑琴等人只看着他这个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更不用说他说话内容的那种神秘和权威,都足以想见这个人的专家成程度高到了哪个级别,简直是无法想象此人究竟是什么特殊身份。

李薇薇看着段安,心里不禁想起自己老公,果然都是很特殊的一群人。

“你说的特殊情况是指?”望湄代替众人紧张地问。该不会就是?

“秘密杀人,让人看不出是人祸或是意外。这样的事情,基本上发生的地点和当事人身份会是——”说到这里,明显相关某些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机密,这个技术组长非常及时地锁住了自己的嘴巴。

段安确实同时在示意同伴节制点开口说话。是,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保全公司,但是他们的真实来历是绝对不能向外面透露的。一方面是保密原则所致,另一方面是,说出来难免会让这些人被牵扯进来受到无辜的连累。

即使这样,包维等人听出了一些什么,纷纷转头看向李薇薇。

李薇薇登时囧了。她啥米身份?最多不就是个重生的歌手吗?哪能比得上那些被人精心设计意图谋杀的大人物。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认识过这样的人。”李薇薇举起一只手说。

所有人望着她,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孔。看李薇薇这个样子,是不像撒谎的。再说他们和她接触不算少,她的工作生活圈子大家基本都了解,是没有任何痕迹和证据表示李薇薇会认识这样一些特殊的人群。

因为工作关系连算是比较深入调查过她背景的段安都很纳闷。据他们所知道的,李家似乎和董世豪有恩怨,但是,不至于弄出这样的手段来弄死她吧。

李薇薇算是普通百姓,出行有保镖也不是总统级别的保安,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杀人的手段级别。

“不管怎样,先联系下石头,看他现在到了哪里。”段安小声吩咐着。

其他人是听不出来段安话里的人是谁,李薇薇眼皮一跳:他真的是来了。

技术组长继续带领团队分析着整个舞台的实际情况,以便还原当时杀人和防止杀人的所有场景。包维和望湄等人跟在后面仔细地听,算是长见识了。

“舞台上应该是石头让人做了一番改造,在舞台地板上夹带了一层特别装置。”技术组长命人当场拆开舞台上的一块木板。

表面看起来是一块完全不起眼的人工合成板。这种合成板造价低,性价比高,用于一次性使用的舞台布置是最好的材料。然而,谁又能想到,这块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合成板,其内造结构却不是普通的木屑压制而成,里头夹带了一丝特殊的金属物质,一方面可以导电到舞台下面的支柱接到地底下的特殊线路避免雷击,另一方面可以防火防烧。真的是防御力十足的特殊舞台!

包维和望湄等人心头莫名闪过的是:这个暗藏机关的高科技舞台究竟花销了多少?貌似安海保全之前给他们的报价没有包含这些材料改造。话说,安海保全什么时候插手入他们的舞台材料工程的。

对,他们搭设舞台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整个施工工程都是由安海保全检查全程监视,只是没有想到,主动提出这点的人家安海保全是先计划好了要暗自给他们偷换梁柱。

“会不会加价?”望湄在包维耳边嘀咕了一下。

“这个,不好说。但不管怎样,总比死了人一辈子无法弥补以及我们去坐牢好,当花钱消灾。”包维很肯定地说。

人死了的话那真的是什么都完了。

看到这一切严谨到密不透风的布置,而且可能都是出自自己老公之手。李薇薇在旁边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管她老公是为了所有人还是她这么费劲心力做这些事情,她老公再次救了她的命。

“现在问题出现在场地方原有的设备。”段安从技术组长报告上来的数据进行总体的分析整理后得出,“这些设备我们当时是不可能更换的,因为来不及,太多的监视摄像头和原来的场内灯光音响。我们当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对这些设备的信号进行加密处理,但是现在看起来,对方的技术手段高我们一级,将我们的技术加密全部破解了,因此可以实时监控到我们这里所有情况。”

听到段安这段话,全场工作人员可以说是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此时心底的后怕是难以想象的。因为这等同于,他们这些人今晚上哪怕到现在这一刻,都可能被对方的眼睛给盯着。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看着我们,听着我们说话,但是没有关系,敌来我往,彼此总得接触几次差点擦枪走火,才能有个结局。”段安抱起两只胳膊横在胸前说着。

李薇薇站在不远的地方,应是第一次看见段家这位二公子流露出如此威严的表情。段安实际上一直是一个比较笑谈的人,从第一次见面他调笑乔钰都可以看出来他平常的性格是怎样的。

现在,这样的段安说着话,其他人围在段安身边,严肃肃穆地听着他一个人讲话。李薇薇可以听见唐淑琴在她耳边小声猜测着:这人是他们的头吗?

显而易见,是的!她老公这些兄弟还是领导呀。

李薇薇不由想到自己小姑乔钰知道的话,会怎么想。

话说乔钰,今晚应该是收到她赠予的特殊门票过来观看演出的。她送了乔钰两张门票,乔钰如果不跟她老公一起过来的话,现在已经很肯定不是她老公陪着乔钰。段安又在这里,李薇薇想到了那张和段安一模一样的脸。

乔钰今晚是和段启一起来看演出的。两人早早入场。乔钰不知道自己大哥和段安在这里。相反,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为此,段启心里是有点儿担心的。

担心这只乔家二哈兔会不会被突发事件吓到。结果,舞台上闪电时,周围的观众在发出尖叫。他担心地伸手摸过去,发现她完全没有被惊动到。

乔钰望着舞台上的那双眼睛,像是在看着李薇薇,又像是在看着其他。

段启那时候怔住了,因为她的这种表情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说起来,这家乔家二哈兔,是乔家的宝贝孙女,论遗传基因,有乔爷爷,和乔峰,怎么都不会差。就不知道为什么从小表现得很怕生人的样子,什么事情都有点像只小兔子怯怯的。可是现在看来,遇到大事的时候,这只兔子却摇身一变,变成淡定的母狮了?

段启很震惊。

“你要抓我的手吗?”

当她回头问他的时候,段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急忙收回手,显得很冷静地说:“相信你哥你嫂子,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所以你担心我吗?就像上次在车里一样,又怕我去告你的状吗?”乔钰说。

那次在车里,谈话谈到一半,红灯转绿灯,车子只能继续开,谈话似乎中断了。当然,他问了,她可以回答他的话。但是她没有回答,自始自终都没有。段启没有想到隔了几天之后,她突然重提这个话题。

怎么感觉,这只二哈兔不太像他以前认识的那只小兔子了?

要是乔钰知道对方这么想,肯定歪着嘴巴当场驳斥回去,我才想着你们神神秘秘的,早不像是我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些人。

“我有说过会怕你告状吗?”段启现在十分后悔在诊所里对她开的玩笑,他果然不像自己兄弟段安那样是会开玩笑的人。早知道严肃地吼吼她,这是他的本性,更好更舒畅,最少不会被她这么重复地拿来当枪使。

乔钰道:“我感觉是的。那天你在诊所里说的都是你内心里的真心话。”

“谁说的?!”段启转头像是忍无可忍了,对着她低吼。

四周的观众都对着他看了起来。很是吃惊。想这样一个具有斯文帅气外表的大帅哥,竟然会发脾气的。

乔钰宛如被吓了一跳,瞪着他:“我都没有抱怨你,你凶什么。”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怕你告状。”男子汉大丈夫,段启此刻却只能用力地咬着牙吓唬这只小兔子,只因为他好像再怎么解释都越抹越黑。

老天,他在心里念着。

“说吧,说回那天车上,我问你的,你究竟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段启低声有力的声音持续像低吼对着她。

不吓唬吓唬,她只怕还不说实话。

“我说了的。你肯定是怕我告状才会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段安或是其他人说你了,说你影响到我了,使得我要去考医学院校。所以你才会抓着我来兴师问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