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白长生摇了摇头,终于是搞清楚季礼是如何复生的了。
几个人看眼前俩人一惊一乍的样子,很是惊奇,赶忙凑了过来,听二人详解。
白长生娓娓道出因果,几个人的表情,着实精彩万分。
其实这也不是白长生一脑袋猜出来的,而是出了忻州,在高老庄偶然的一段经历,给了他启发。
正是高老庄的老高给他讲的那些与猪有关的典故,才让他知道了这些。
想当初九十九条鬼龙王的干尸,被白长生一把火给焚烧殆尽了。
而在左不虞口中,龙王内丹其实还没瓜熟蒂落,应该差了一道工序,其实说的就是焚烧。
只不过机缘凑下之下,被白长生给做了出来。
看来也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娄冥刻意而为,但目前还不得而知。
白长生一把火,焚烧了九十九条鬼龙王,龙王内丹凝聚而成的灵珠,可是稀世珍宝。
但怪物出怪宝,这稀世的内胆,一定要借助天生地养的灵物方能开发出药效。
看似瑕疵无光,实则是内敛了所有的精华,让自己不被凡物窥视,这灵珠,本身就是一种灵智,无需开化。
而这等灵物,必定要机缘凑巧之下,才能遇见。
季老爷子家的那头老花猪,看来也是不凡,应该是之前吞服了什么宝贝,这才有了灵智,算是后天开发。
综合老爷子所说,之前季府门上曾丢了一只玉如意。
这玉如意,正是刚才那个花匠给偷走的。
老爷子一看宝贝丢了,审讯家奴,这人心慌乱错,便把玉如意给扔在了猪圈里面。
那玩意不大,半个巴掌大小,正巧落在了饲料当中,被老猪给吞食进去。
也成就了灵猪的造化。
后来白长生又把鬼龙王的稀世内丹扔进了猪圈,也是被这老猪给吞进去了。
可真是好福气,老猪一股脑吞食了两种宝物,正着了灵猪戏灵珠的庄严法相。
这就算彻底开化了,这老猪每日里勤加吞吐纳丹,对月采华,逐渐地有了灵气。
看样子是想要修炼为人。
可它毕竟是头猪,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打盹,整天在那对着月亮咆哮嘶鸣,谁能不嘀咕。
又没能开发出什么稀罕的手段,只是让人一眼瞧过去以为发病了。
正巧季老爷子准备祭拜关二爷,这畜生终日嘶吼让家奴们不胜其扰,不宰它宰谁?
也是倒霉催的,刚开始修炼就给捆上了,老猪放肆的哀嚎也没用,被人一刀结果了一生的造化。
也不知是成就了季礼,还是糟蹋了宝贝。
反正是借由此让季礼挽回了性命。
猪肉做菜,老爷子心塞给季礼为了几口,让季礼这才有了生的转机。
说到这,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这灵猪戏灵珠的典故,除了白长生,只有皮琵夏知道,听白长生分析完,皮琵夏不得不服。
老爷子更是摇头感慨,心说到底是万物有灵,要是没有白长生,怕是季礼早都死了。
差点没给白长生跪下,白长生赶紧扶好了老爷子,几个人感慨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天色擦黑的时节。
午夜风高摇杨柳,中天明月照轻松。
白长生一听门外有响动,这就笔划了一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不要发出响动。
瞧瞧走到了内堂的门槛边上,白长生偷眼去瞧,只看到几个人,神色慌张,正从府门中逃离。
正是那些个内鬼!
这些人到了眼下才彻底露出马脚,白天的时候听白长生说了那句话,这一整天都没过好。
到了晚上是再也坐不住了,心说不能在这等死呀,干脆逃命算了。
这也是白长生预料到的,看一伙人从府门中快速逃离出去,白长生掐指捏算,点头问道身后的吴老三:
“都到齐了吗?”
吴老三点点头,白长生看了看再没有人从府中逃离,这才露出了微笑,点头道:
“就是现在了!”
刚说完,只看到季府的院子以外,街道之中,在昭昭夜幕之下,灯火通明!
一片刺眼的光芒,照耀了苍穹,紧接着一阵阵不安的叫嚷,自打街道之中传来。
内堂之中的白长生和吴老三,带着茫然的老爷子等人,穿越府门,来到了街道之中。
只看到一群官兵,亮子油松,灯球火把,正站在府门周围,严阵以待。
面前跪倒在地上的,正是那群内鬼!
各个惶恐不安,哆嗦着哀嚎着,畏惧的神情里,透露出无尽的悔意。
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白长生早都料到了一切,知道这群人即便是强行屈打成招,也未必能招供一切。
不如让他们自投罗网,自乱阵脚。
这时候再去审问,什么就都清白了。
所以才安排吴老三不要关锁府门,几个人佯装无事,来到了内堂之中商谈它事。
给这群歹人自行想象的空间。
越是这样放任不管,越是让人心慌,毕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这时候吴老三又飞鸽传信京直隶衙门,要一群好手围守在季府周围。
只要看到有人偷出府门,便将之拿下。
到了这时候,谁都是慌的,没有半点侥幸的心理,但凡是与本案有关联的人,必定都会想要逃离。
哪怕一开始不想,但看有人逃离,这份不安的因素也会互相传染,谁都不敢心存侥幸。
而眼前跪倒的这一排人,正是这山西死孩子换金身案当中,季府的所有内鬼!
老的老,少的少,足足有十来余人,一眼放去,季老爷子目瞪口呆。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众多家丁,居然会联手起来坑害自己!
要不是季礼在一旁扶着,老爷子非得摔倒不可。
“走,府衙听审,决计不能让他们互相串供!”
白长生眯眼一瞧,看到有人严重寒芒四起,知道这群人心有不甘,可不能让他们如意。
吴老三也是瞧出来了,大手一挥,喝令押差将这伙歹人带至衙门。
这么一闹,季府门上那些清白的家丁也都凑了过来,不胜唏嘘的瞧着这群昔日里平易近人,今朝里是非不分的家贼。
家贼难防,谁都想不到会是他们。
老爷子,白长生,季礼,皮琵夏,吴老三,带着一群相关人等,直奔府衙,夜审家贼。
一到了京直隶衙门,老爷正要睡觉,一听是县衙之光回来了,哪敢怠慢,赶紧穿好了衣服出门相迎。
“嚯,大爷回来了,你这刚回来就弄这么一出,着实壮哉呀。”
老爷都开始巴结吴老三了,心说这人果然非同一般,刚回北京就闹出这么一屉,日后可要小心此人了。
吴老三撇着大嘴,不可一世。
快壮皂三班衙役齐喝堂威,季府门上的家贼系数跪倒面前,季老爷子旁边待问,白长生随着吴老三参听此案。
“啪!”
官老爷一瞧人也齐了,知道不能多等,这边厢一拍惊堂木,那边厢一伙人痛哭流涕。
这金身案,终于是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