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前线传来‘安置了许伪转交之物的炮弹’突破能量屏障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在军队车辆的运送下,越发靠近那船,江桥的眼睛也眯得越紧。
忽得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车身朝左边晃了一下,又在驾驶员的紧张回转方向盘里扯回了原轨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左多的喝声从车内内置的通讯器传来,想来是这危险操作影响到了后面的左长官。
许伪掐着声调喊了句没有感情的‘对不起咯’后直接按掉了通讯器,将耳机也摘下丢在挡风玻璃窗前,十分悠哉地朝前开去。
江桥掐着他袖口衣服缓慢地把他的手提回方向盘上,对方对这动作只是笑而不语。
这人虽是十分有趣,但这开车技术,一不认真,只怕难以把自己和他活生生地送到前线上。
就在炮弹突破能量屏障的消息传到临时指挥中心时,许伪正挂断电话不久,又恢复了前些时日在咖啡馆时的样子,说话也不像与左多那般地冲,和缓至极。
都不知道是该说他处变不惊还是过于淡染,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一样。
左多走来,左扬东跟在他身后,眉头皱起,但眉头之下的部位却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许伪对他似乎也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将手臂勾在江桥脖子上用力晃了几下,硬是将自己也给拉了过去。
“效果不错?”
许伪可不管左多什么表情,他只挥着手里的东西:“毕竟很稀有呢这东西”
“原理肯定挺复杂吧?”左扬东原来是在烦恼这个:“某种岩类?”
“不是,是纯结晶体”
“吃的话会怎么样”
左扬东的这个问题真是让江桥开了眼界,不过许伪似乎听出了他要表达的言外之意,摇头说:“也是可以吃,不过要进去的话只要带在身上就行,抵消能量时会被碾成粉末”
“那能量屏障如果往内缩小的话?”
许伪笑了声,点头:“你可真聪明,对,如果因为缩小范围而重新落到能量屏障外,就必须再穿透一次屏障。”
“你刚才给的,正常来说是多少弹药可以通过的量?”
左扬东表情回归平常,似乎接受了许伪的理论的他丝毫不感觉这样的设定,哦不,现实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与物质的质量有关系,一般是按质量呈线性增加,大概可以用在十颗炮弹上”许伪瞥一眼一头雾水但依旧凑过来听听奇迹是怎么发生的一组长:“组长那侧还有剩下的?”
“没有”一组长摇头。
“明白了”
被晾在一边的二人中,左多呼了口气,朝许伪伸手,“其他的就我们来配置就好了”
许伪冷笑起来,左多见状,笑问:“你要反抗军令?”
许伪伸入口袋,脑袋以很快的速度歪了一下,几人被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吸引,丝毫没察觉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下,他攥紧拳头,手背朝上的伸向左多,左多见状,略显不甘心的脸上,眼瞳里闪烁着些许怒意,饶是如此,他还是摊开手掌,伸到许伪拳下。
“我还得感谢你弟弟呢”
听言,心头正乐但依旧没有表情的左扬东与许伪对上目光,许伪拳头一放,一块大约只有大拇指长度和大小的小块东西落进左多手心,左多一握,发觉大小似乎不及他刚才展示的那一块,眉头一挑:“什么意思?延误军机,你能担待?”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回头一看江桥,丝毫不在意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
“哑口无言”
江桥摊手:“我什么都听不懂,你希望我说什么呢”
虽然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见左多被这般戏弄,与脑海中审讯自己的他那样一对比,便觉得有趣至极,想多看几眼。
“想不想去看看船?”许伪问江桥,左多直盯着他,给一旁打了个眼色。
身旁一组长忽然低吼一句“失礼了”,使惯了的擒拿手便搭到侧身的许伪身上,脚一踢中他膝盖窝,许伪便身体前屈着要跪下。
江桥几乎在一组长动手的下一秒便已经反应过来,但他却见得许伪半眯着眼睛笑起,准备抬起的一拳也只是紧攥手心。
就在一组长确认自己成功擒住许伪之时,被擒者脑袋缓慢转向他的同时,一股足以拗断钢筋的力道从对方被抓住的手臂传来,一组长觉察手臂发出声响,脸色苍白地松开手掌,捂着手腕往后连退几步。
许伪终没有跪下,他的膝盖之下显出一层浅蓝色的波动,慢悠悠地将他推了起来。
空间涟漪在他双腿之间荡开,包括左扬东在内,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现象,江桥凑得近些,便伸出手去碰那水纹的外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撞在手臂上,不说舒服,可也不疼。
“我还以为你们会有更大的反应”许伪笑:“不好奇吗?”
左扬东在本能的驱动下想要点头,觉察周遭气氛不适宜谈论此事,才十分违心地摇起脑袋。
“总之,谁能进去,由我来选,知道吗?”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顺便一说,这玩意”
“非得要我活着才能用,至于什么原理,你们就别猜了,没有结果”
他选的人很明确,就是江桥一个,无论一组长和左多怎么反对,许伪就像是铁了心一样,非要自己和江桥单刀赴会,他人的想法里,他所在意的,也只有江桥。
“所以就看你同不同意”
许伪在那两人的反对声中笑起来,转头问向江桥:“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就像个游乐园”
对于这样的描述,无论是谁听了都觉得浑身难受,世界上哪个游乐园能丢出灭世死光的,如果有江桥还真想见识一下。
毫无疑问,主导这一事件的人就是‘丧冲’,因为东戈登在上面。
东戈登在此时是没有理由去见他的,除非是为了自己的徒弟和妹妹。
事情闹到这么大,也算是命运给了江桥一个机会:丧冲站到了国家机关的对立面上。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铲除‘明宫’的机会,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能掌握那种防御机关的许伪,像是命运送来帮他的解围者。
东缪音至今自己所见的悲剧,是因自己而起,所以,也该由自己画上一个句号,况且,与东戈登说过的东西,也是时候兑现了。
副驾驶座上的江桥抚摸刀身,平日他喜欢将两把匕首相互蹭出火花,现在只剩一把,未免有些不习惯。
终于到了商量好的指定场所,脸色臭得要命的左多与几位军方组长站在极远处,杜友明将标准重击六组组员的轻型装备为两人配置好。
许伪看起来似乎从来没用过这套东西一样,好奇的将上面的按钮掰来掰去。
实际上,由于江桥之前用过东戈登不知道怎么想而做出来的携带细长钢丝的双刀,上面有些相同功能的东西他反而要比许伪熟练得多。
许伪的小动作都被左扬东收在眼里,同样,也被左多看在眼中。
左多将那块暗淡的结晶物交给组长们让他们自行配置,从前方战线上叫下几个不同位置士兵,将方才的情况问了一遍,又将除了说明情况的杜友明之外的人纠集了起来,暗自说明情况。
左扬东也与杜友明一列,看着那准备着的两人,良久才说:“这样太过无谋,我不推荐”
“没事”
许伪也不看他,只是朝左多那边努嘴:“你看你哥,那头肯定又在算计什么,指不定是打算撑着我们强开屏障缺口就让人带队冲进去,不对,他肯定会这么做的”
“就像我说的”许伪这倒是转向江桥,笑:“我们只是拿个最近距离的位置而已,看戏罢了”
江桥听言,先是一顿,接着便哈哈哈的笑出声来,直至把眼泪都笑出来他才将刀插在轻型装备带上设置的小环中。
时间差不多了,左多等人也走了过来,左扬东目光游移,最终还是说了句“小心”后,往后退到六组成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