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热浪如海啸般卷起飞溅,张牙舞爪,仿佛要周遭的一切都吞进腹中一般,何处都能感觉得到。
在风的带动下,东戈登的宅邸也感觉到了些许温度的上升。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辛莱卡难得不顾主次之分,与可芙香一同跟东戈登描述情况。
两人刚从医院主楼急忙走出,辛莱卡便见一队持刀拿棍的人从围墙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连忙拉起可芙香躲在花圃旁。
几个保安见他们人多势众不敢吭声,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家伙从那群人从他们方才走过时就有所察觉,似乎也尝试过报警,见他们进来便躲到辛莱卡两人附近的树堆里去了,看他那着急的模样,似乎又是报警没有人听。
那些个拿武器的人已经走到医院楼下的自动玻璃门了,几位女护士出来劝阻反而被动手动脚地羞辱一番,一些路过的男病患和家属见状,敢怒不敢言,有一个走上前来还未说什么,那几人中的一个便将水龙管砸他后脑,惨嚎声顿时响起。
那打电话的保安见状,骂了一句粗口便拿着警棍走出来,边走向那群人边挥手,想将几个默默不语的保安召过去。
可惜的是,其他保安全当看不见他一样,有几个甚至抽起了烟,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医院清净,名声也好,平日里没什么大事,保安也都是些新手,吃喝玩乐会,看到这种阵仗当然是能躲就躲。
他吞咽口水,深吸口气,拿着东西就走过去了。
“各位劳驾,这里是医院”
他强装镇定自若地挡在混混们和护士的身前:“请不要吵闹,吵到病人就不好了”
“我们今天就是来找那些病鬼玩的”
带头的一个这么说,后面十数人都笑了起来。
可芙香怒目圆睁,辛莱卡略一斟酌,悄声抓住可芙香手腕,生怕她一个激动就冲了上去。
由于保安的出现,散开的混混小队都聚到门前去,近二十个人将他给围了起来,辛莱卡抓准时机,起身混入树影之中,事不关己一般地牵起可芙香往医院门外走。
可芙香丝毫不掩饰愤怒的目光,直盯着那群人不做言语,行至门口,两人只听得玻璃门前传来一声惨嚎,将保安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圈大声笑起。
可芙香停住了脚,低头看着脚尖,辛莱卡回头看去,只见她拳头紧攥,牙齿咬着下唇,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何尝不想把这群人给打个头破血流哭爹叫娘?
“小姐,你看”
辛莱卡将可芙香拉至电线杆旁边,躲着身子往前面指:“消防局,看到了吗?”
可芙香点头,辛莱卡说:“那里也有一伙人”,然后他又转了个方向,指着另外一处:“那里是交通队,也有一伙人”
“依底安已经乱套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清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那群人的目的是什么不清楚,但绝不会是要把人杀死,他们只是社会渣宰,没有这样的魄力,这里是医院,只要他们走了,那个保安立马就可以被医治。”
辛莱卡觉得自己的劝说是没有什么力度的,但还是继续干巴巴地说着。
“我们现在要去东家,只有把你给保护好了,我的责任才算完成,所以在这之前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这是老板交给我的责任,也是我从不在的江桥身上收回的责任,即便是会让你高兴,我也只能说‘请谅解’了”
他朝可芙香鞠了一躬,直到可芙香强忍泪水的表示自己明白后才挺直腰杆,带着她绕着远路来到东家。
知道外头有多混乱的东戈登呼了口气,只是叹了一声。
“江桥又卷进奇怪的事情里了”。
闻言的辛莱卡眉头微皱地看着东戈登,两人目光对上,东戈登望向拼命忍住情绪的可芙香,拍了拍她肩膀:“你帮我个忙,把其他三个叫醒,我们去地下室躲一躲”
可芙香有些呆滞的点了下头,起身往房间里去,待得听到她脚步声远去,东戈登才呼了口气。
“怎么称呼?”他抱拳,辛莱卡不明白手势何意,学着样子回敬:“辛莱卡”
东戈登点头,起身,走到茶几边,斟了一杯水给他,辛莱卡不明用意,只是接过。
东戈登坐下,沉沉地呼了口气。
“我妹妹和大徒弟不见了”东戈登说:“我得去接他们”
不见了?辛莱卡听他语气沉重,大概已经知道了情况。
“去哪接?”
东戈登扬了下手机的地图,在海边的位置有一个不停闪动的小点:“我妹妹在这,徒弟,也应该在这”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说”辛莱卡放下空杯。
“也没什么,你只要做好你本来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辛莱卡挑眉,良久点头:“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多谢。”
东戈登大致将地下室的结构说了一通,一些藏起来的违规冷兵器位置他也告诉了辛莱卡。
说完,东戈登笑,辛莱卡只是沉默。
躲在门后的可芙香捂着程雏的耳朵,小女孩抬头,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可芙香。
程雏的眼睛忽得黯淡下来,些许不愿意让人知道的情绪从眼球的深处透出。她转过身,用力抱住可芙香,额头用力蹭着她的胸口。看着这样的她,可芙香心里不是很舒服。
在不知不觉间,两人成了大家的累赘。
她抚着程雏的头,年幼的她或许也是因为明白了自己什么都帮不上这一点,才不由得哭出来的吧。
她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从墙后走出来,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谈及那两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东戈登点头,悄声念了句“可能是哪里约会去了”的说辞,便抬头说:“你们先藏起来,我去找找他们”
可芙香重重点头,眼睛看着程雏的头发,默不作声,那两人反倒是愣了起来。
东戈登甚至连说服的说辞都想好了,却没想到可芙香这么绝情。
倒不是绝情吧。
东戈登走近了些,双手搭在低着头的程雏的肩膀上,可芙香抬头,两人相望一瞬,东戈登觉得耳根莫名其妙有些发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是目光游移地斟酌语句。
思来想去,除了上次在病房借她和江桥传话外,自己与可芙香的谈话可以说是极少。
那日自己卖惨给她应该加了不少好感,但对于可芙香来说,自己可能只是男朋友的老师,好友的哥哥而已,身为东戈登的自己,和她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朋友,还很难说。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她说上话了。
现在看她,已经和初见她时不一样了,成熟稳重还达不到,身材也没有什么成长,看起来反倒是被江桥把纯粹给染成了别的颜色。
不过这样的她,似乎才是最好的。
“等回来了,我们也打几场,我也教你些招数,让你在那边把江桥按在地上打”
东戈登看着她说,可芙香眨了两下眼睛,皱着眉头微笑,东戈登也笑,拍拍程雏肩膀,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要坚强些”后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