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阿爹可不要乱说话!要不我去看看吧……”

崔氏有些焦急,一直往后院张望,可是碍于曹氏在场,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不用,沈大人很好说话的,要是你去说了,落在沈大人眼中,倒显得我们一家心思重了。”

“而且阿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说不定你不去说还没什么事,一去说他反而紧张……”

方琦见过沈煦几面,这人骨子里有点文人的傲骨,既讨厌别人溜须拍马,又讨厌别人唯唯诺诺,方宗德认不出沈煦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兔子兔子,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这一段时间是沈欻最开心的时候,虽然还不能太快的奔跑,但是慢慢的走路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要是只是站着,那谁也看不出他的问题来。

兔子一看见沈欻靠近,当场就炸了毛,又急又怕的向狐狸和石榴树求救,可惜前者懒得搭理她,后者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不见,你好像胖了一圈,方琦姐姐可真会养兔子!”

基本没怎么出过门的沈欻对有些情绪还不是那么熟悉,所以他也不害怕炸毛的兔子,反而仔细的观察起来。

“方琦!方琦!你怎么把这个色鬼送进来了!”

兔子寻了一个机会,从旁边的空隙跳了出去,几步就冲到方琦怀里,力道大得差点把方琦撞一个跟头。

方琦暗中揉了揉被兔子撞得生疼的手,假装安抚的摸着兔子的毛:“不怕不怕,沈小公子是好人,他还会喂你东西吃呢,不要担心了。”

沈欻傻乐着,在方琦怀里的兔子听出了几分意思,方琦这是决定要放弃她了呀。

“小公子要是坏人,早在第一次见你就把你拿去炖汤了,也没人能拦得住……”

兔子更是抖得像筛糠似得,方琦说得很明显了,如果这个方小公子要把自己拿去炖汤,她也没办法!

可是,这个人就是个……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要是让她讨好这家伙……

兔子开始了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竟然不抖了,乖得没有一丝“““““”””””脾气。

“阿琦姐姐,她好像真的听得懂你说话!”

沈欻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道,对兔子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温柔几分,兔子很明显对这个比较受用。

特别是在沈欻拿出一筐嫩叶之后,兔子早就忘了自己的豪言壮语了,绕着沈欻跑来跑去,跳得那叫一个欢腾。”

“这灵兽还真的能听懂人说话啊……”

崔氏站在方琦身后突然感慨道,吓了方琦一跳。

“你说咱们吃那些鸡鸭鹅会不会其实也有灵性?只是我们听不懂而已?”

方琦对这种研究不多,也没办法给崔氏科普,而且她自己本来就不是素食主义者,说这个容易给自己添堵,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的话,那岂不是满地跑的都是灵兽了。”

在崔氏执着的眼神中,方琦摇摇头有些干巴巴的道,虽然她知道引经据典更容易增强自己的观念。

但是这种思想本来就很主观,端看崔氏怎么想,绕是方琦说得天花乱坠,她的心里还是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我还是觉得那些动物是有灵性的,说不定我们不杀它们,再过很多年,它们也就能变得像狐狸兔子一样……”

果不其然,崔氏站着想了一会儿,完全不同意方琦的说法。

方琦没想到的是,从此之后,只要崔氏在家,她就只能转化为一个素食主义者,崔氏觉得杀生不好,但是还好她只用这种标准来要求自己,而不是去强求别人。

那时候方琦觉得最庆幸的就是没有告诉崔氏,石榴树也通人性,也是成精的植物,指不定说了以后,他们这一大家子会沦落到被饿死的地步。

“要不是方琦,沈欻现在还不能出门呢!这段时间来,他笑得比以前好几年都多……”

说起这个事来,曹氏就满腹感慨,眼眶都有些发红。

可能是曹氏这种母爱的情绪感染了崔氏,她握着曹氏的手安慰了几句,竟然也不紧张了。

“沈先生应该比我小几岁,那我就干脆托大叫你一声兄弟吧,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好汉……”

因为方宗德以为沈煦是葛老的朋友,最初还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是喝了一点酒之后,就完完全全的放开了。

“老弟你是几等灵师?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是大灵师吧?”

方宗德突然偏着头问道,葛老和王夫人都是大灵师,这位不会也是大灵师吧。

“先生应该不是葛老的朋友吧?”

彭九突然开口,沈煦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你猜猜看……”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彭九几人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露出几分笑意。

“先生的确有灵师品秩,但是只是五等,先生指腹上也没多少老茧,灵师经常打手势,掌肚和指腹肯定是要有老茧的,可是先生手上完全不见。”

“食指中指上老茧比较多,平常拿笔拿得比较多,但是一般都是用来作画,写字的时候比较少,因为写字的话老茧主要在这个位置……”

九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衔接得非常好,默契得好像做过彩排似得。

“先生衣着华丽,一般的五等灵师可穿不起这种蜀锦团云纹,这种丝绸做工很是复杂,价格不菲。还有先生那块玉佩,应该值个几千两银子。”

“家境富贵,从小生活优越,灵师这方面应该是因为家里人熏陶的缘故,所以气度不错,从骨子里就带着富贵气。”

九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混乱,但实际生每个人都说到了一点内容。

方宗德楞楞的听着他们描述,自己又拼命的看沈煦,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知道这些情况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沈先生坐下的时候,手习惯性的在桌子上摸了摸,这是拿惊堂木的动作,沈先生应该是个官身吧。”

“在这岭州,而且姓沈,那应该就是知州沈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