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斯辰丝毫没有因为小家伙的话有什么不悦,反之,他还轻笑出声,一脸好整以暇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老子是你爹,你欢迎也得欢迎,不欢迎也得欢迎。”
沉吟被帝斯辰这强势霸道的样子惹气的不轻,他小小的胸膛因为愤怒起起伏伏的,十分醒目。
宋知音见状,连忙蹲下身去,温柔的安抚小家伙:“宝贝别生气,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小家伙哪里听得进宋知音的话,他松开她,迈着小短腿小跑到帝斯辰面前:“大坏蛋,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这强势的大坏蛋,就知道麻麻,凶麻麻,看他怎么玩死他。
想着,小家伙昂了昂小脑袋,重复道:“大坏蛋,你到底敢不敢打赌啊?你不会是怕输,所以认怂了吧?”
认怂这样的词汇,沉吟本来不知道,也不理解意思。
但自从他发现自己能听到别人心里所想后,就无师自通了。
帝斯辰似乎很诧异小家伙那么小就知道‘认怂’这样的字眼,明显一愣,好一阵后才挑眉:“小子,老子是你爹。”
沉吟不屑的睨了帝斯辰一眼:“别扯没用的,就问你敢不敢。”
敢不敢?
这世界上任何事情,就没有帝斯辰不敢做的,只看他想不想。
继而,他冷冷勾唇:“有何不敢?正好老子今天好好教你做人。”
看他上钩,沉吟递给宋知音和宋贞一抹笑容,然后再次望着帝斯辰:“大坏蛋,如果你输了,你就要从我和麻麻身边消失。”
帝斯辰嗯了一声:“如果你输了,以后就乖乖跟着我。”“成交。”说着,小家伙小小的身体蹲下,从茶几下方的抽屉找出一副纸牌,他小小的手将它们抽了抽,才平整的放在茶几上,以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睨着帝斯辰:“大坏蛋,你摸十张,我摸十张,谁的牌大
谁就赢。”
闻声,帝斯辰倍感意外。
这小子不过三岁而已,竟然要和他玩牌?
他比他多活三十年,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敢和他玩?
“你要和我玩牌?”
沉吟点头:“怎么,大坏蛋你怕了?”
“笑话,老子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说着,帝斯辰大手一挥一抽,如此反复,很快,就有十张牌被他平整的放在桌子上。分别是:三个K,两个Q,三个J和两个A。
这牌面已经很大了,那小子怎么抽,都不可能赢,除非是……同花顺。
帝斯辰正这么想着,沉吟已经将十张牌抽完,分别是:A、K、Q、J、10、9、7、6、5、4——还真是清一色的方块。
这……不是同花顺又是什么?
看他一脸震惊,沉吟咯咯地笑:“大坏蛋,你输了!”
怎么会这样?
一个三岁小孩而已,居然能够随手一摸就是同花顺?更重要的是:他那么小,怎么知道牌是这么玩的?
思着想着,帝斯辰眯了眯眸眼,看向宋知音的眼睛里闪烁着浓郁的怒火:“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宋知音:“……”
教?
她倒是想教,可她自己也不会啊,怎么教?
说实在的,宋知音其实也很意外,小家伙居然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赢了帝斯辰!
她沉默,帝斯辰并不打算放过她。他起身,一步一顿走到她面前:“怎么不说话?羞愧难耐,难以启齿?”
这些话不是什么好话,沉吟的护母本色再度展现。
他蹭蹭的跑过去挡在宋知音身前,一脸不悦的冲帝斯辰吼:“大坏蛋,愿赌服输。”
帝斯辰没理他,只是瞪着宋知音,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小家伙伸手去推他,却在碰到他的瞬间,将他心里的想法读到了。
此时的帝斯辰心里想的是:宋知音,你居然教我儿子赌博?你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能用孩子的人生开玩笑,借此来报复我……
这个大坏蛋,居然是因为他才和麻麻生气?
他是爱自己的吗?
想着,小家伙急忙收回手,一脸疑惑的望着帝斯辰,语调平静了不少:“大坏蛋,你不会是输不起吧?”
帝斯辰还是没理他。
这一次沉吟没有生气,他眨了眨眼睛,朝着宋贞使眼色。
宋贞会意,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母子两面前:“帝斯辰,适可而止。”
宋贞身高合适,恰好让帝斯辰看不见宋知音了。
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又是一句话都没再说,就大步朝套房门口走去。
拉开门出去的前一秒钟,他顿足,声音不轻不重的应了沉吟:“小子,记好了,你老子我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随着帝斯辰的离开,套房内瞬间安静的不像话。
沉吟想安慰宋知音,却被宋贞强制性的带走了。
很快,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宋知音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她就不需要再有任何伪装。眼眶一红,鼻尖一酸,泪水顺着她的脸庞不断落下。
她不了解他,一点都不。
而他……亦是。
曾经亲密无间,形影难分,许诺天长地久永不分离的两个人,现在中间的鸿沟竟然不知不觉到了无法跨越的地步。
明明嫌弃他脏,明明对当初的背叛耿耿于怀。
为什么此时此刻,当她发现他们已经彻底末路殊途的时候,还会这么难过?
帝斯辰,你但凡有一点点的了解我,你也该知道我再怎么恨你,都不会舍得带坏沉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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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斯辰回到套房,久久的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发怔。
他发现,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宋知音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为什么刚刚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为什么会那么直接了当的去怀疑她?
要知道,当初是他在她不清醒的时候睡了她,她恨他入骨,萌萌也被她教的好好的啊!她做了什么,是不是心狠他都可以不清楚。但她是个好妈妈,这无可否认。
暗暗吁了一口气,帝斯辰抬起手解开衬衣,露出胸膛处,那道被宋知音用簪子刺过的地方。原本那里有个小小疤痕,但为了记住那种致命的痛,帝斯辰刻意纹了一朵缩小版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