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是命运的作弄。
两姐妹同时重生在这个时代,对于前世的种种每个人都是记得。
而且偏偏又是因为那些事,让她们两人根本水火不容。
对于前世,方芸之对姐姐确实是有愧疚,可是不过短短几月而已,所有的愧疚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如果大姐姐还要继续如此下去,她除了面对之外,不会有任何的选择。
王夫人摸了一把累泪,突然之间,她不敢再继续的听下去,只能够再一次的退缩入龟壳,就怕听到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如此,她连忙就是起身,说道:“你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好梓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先去看看。”
说着,披上披风便出了门。
迈出去的步子没有一丝的停顿。
厢房的大门大敞开来,夜风微微拂过,带着一丝的声响。
两姐妹各持一方,接着闪烁着的油灯远远相望着。
“熏香是你的手笔吧,是不是太过下作了。”方茹之首先开口,她将熏香让大夫瞧过,一种长时间吸过,身子会越来越差,直到最后连起身的无法。
方芸之瞳眸微微一闪,她立马便是想到了,恐怕不止她,就是大姐姐那都有被下药的熏香。
可是不同的是,当她知道熏香有问题时,第一个反应便是排除了大姐姐的怀疑了。
而大姐姐第一个怀疑的却是她。
她微微勾起嘴角,她淡淡的说道:“如果我说不是,大姐姐信吗。”
方茹之信吗,她自然是不信,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猜疑,处处防备着。
只因她知道,如果两人换个处境,她被三妹妹推下陡坡,被调换了去伤疤的良药,她绝对会寻个机会,向三妹妹下手。
所以,她绝对不相信三妹妹没有下手的想法。
她并没有正对着回应,而是问道:“那场大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方芸之微微垂眸,她最不愿意的便是提起大火之后的事,更是不愿意想起。
房间里面又是陷入了寂静。
方茹之却是想想也明白,三妹妹谋算这么多,性子又是大变,肯定是在大火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她也有想过,三妹妹要弄出遗诏的事,恐怕方府的那场大火,便是皇上的手笔。
可这也正是她不明白的事情。
明明她祖父对着现今的皇上有着救命之恩,又封了他们方府有宣平侯府,明明是拥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果他们侯府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又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反而是一场某明奇妙的大火毁了他们整个侯府呢。
所以,她真的很是好奇。
“大火之后,世上再无宣平侯府。”方芸之冷冷的说道。
方茹之心中却是一沉,她也有想过,那么大的一场火,恐怕死去的人不少,现在听到的这番话,何尝不是代表着家里的人想来出了三妹妹以外谁都不剩吧。
可是,瞧着前面人的神情,她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不过,方茹之还未开口询问,方芸之却是带着讽刺的笑意说道:“就在隔日,爹娘以及你们的尸骨还未落葬,念着祖父恩情的皇上,便一直落下,宣平侯府不在,有的只是担上罪名的方家。”
连个白身都不是,是个带着莫名罪名的方家。
“什么罪名!”方茹之惊愕,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方芸之顿时笑了起来,眼角更是因为笑意溢出了泪水,仿佛是听到了一件极为可笑的事,她道:“罪名?咱们的家的罪名,便是在祖父救主之时。”
先是感激了多年,结果最后,却是因为这件事白白的落了一个罪名在身。
如果祖父知晓,恐怕在那时就不会出手救人了吧。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说说罢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方茹之早就不在平静,如果前世是这般,那今世是不是也是如此?到时候侯府的爵位被收回,他们方府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会落到怎么样的处境,光是想想就觉得令人心颤。
“大姐姐担心什么,我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前路如何我们再努力都没法控制,现今能够做的,只能等待罢了。”方芸之说着,遗诏的事如今已经传的很广,接下来就看颍川王该如何做了。
他们赢,他们方府便有生机,哪怕就是输,没有了遗诏的威胁,他们方家在皇上眼中,也根本不足一提,就是落个白身也好过搭上全府的性命。
方茹之何尝不担忧,她没有经历大火之后,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
如果真像是芸之所说的这般,有很多事她都要开始做打算了。
而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开口问道:“那你呢,竟然是你说的那般,你那个时候又去了哪里?”
方芸之闭口不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开了。
其实不用多想,就能够知道。
三妹妹那个时候定是极为的不好过,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爹爹的族家娘亲的外家,本就没有多大的权势,真要是到了那般地步,恐怕两家人都无法出力。
族人那边更是如此,以着她所了解的,不会处理不说,说不准还会落井下石。
难怪,难怪三妹妹的性子会发生这般大的变化,也难怪她回到这世,一脚一步都是在谋算。
离开的方芸之走出了厢房,脚步略显的有些迟疑,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往哪里而去。
山峰的夜色很美,可就是再美也比不过她心中的悲凉。
“就知道你心中不好受,瞧瞧谁来陪你了。”
突然的声音传来,并没有让方芸之感觉到惊慌,而是猛地笑出了声,她轻轻的说道:“为何每次你都能够出现,真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什么人?”
尤昱丁翻下树枝,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是啊,你这丫头就知道惹事,不看紧点又怎么会放心呢。”
方芸之再次笑了,说起来当真是如此,好像每次出去都能够碰到一些是非,哪怕不关于自己,也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