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初在学校发生了那样的事，关于她的言论早已在校园里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一个是真正为她好的。她知道，当初沈卓凌和凌菲，作为她最亲近的朋友，到底遭受了别人多少的冷言讽刺。

于是，当机立断，她立刻删掉了他们的电话号码，切断了与他们所有的联系，连手机电话号都换了一个，沈卓凌红了，满世界飞才找到了她，但凌菲一直在国内发展，是家族的乖乖女，她们一别六年，匆匆分手，又意外相见。

“凌菲，我……对不起。”

林玥双眼前薄如蝉翼的睫毛颤了颤，微微低了低头，波光粼粼的水眸漾着一丝沉寂。

现在想起，当初的自己简直就是懦弱，不过因为一次转变，就弄得自己一直孤独、冷淡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凌菲在心中硬是把翻涌的酸涩收了回去，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道：“小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去吃顿饭，你跟我讲讲这些年的事吧。”

她真的不相信，八年前的林玥，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可再怎样，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只要她还是她的好朋友，还能和她亲密无间，无论小月做了什么，她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

无论什么。

傍晚，夕阳斜下，翠红阁包间。

凌菲在翠红阁租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一桌林玥爱吃的菜，自己倒了几杯红酒，自饮自乐起来。

“林玥，”几杯酒下去，凌菲的双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绯红，摇了摇杯中酒道：“六年了，你该不会还没学会喝酒抽烟吧？”

“我不抽烟，凌菲你少喝点。”林玥干脆地否认，双眉紧了紧，抬手就要夺去她手中的酒杯。

几年没见，但她也知道凌菲酒量不好，两杯就醉，这么一喝也不知道上哪里去送她回家。

“小月，我没事，我们终于见到了，还不许我庆祝一下吗？“凌菲失笑道，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酒中漾开一层层琥珀色波澜。

说罢，她举起酒瓶，颤抖着往林玥的高脚杯里倒，直到差点满了，林玥慌忙扶住了她的手。

“小月，敬友谊万岁。”

凌菲桃红色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双眸如夜空星辰，却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落寞。

林玥婉转地笑了笑，举起高脚杯，轻轻碰了碰。

友谊万岁。

凌菲腾的一下站起，扬起手中的酒杯，猛地往口中倒，半杯的红酒哗地洒在了胸前的衣襟上，连带着凌菲的唇角也染上了几丝酒红。

她抬手去拿边上的纸巾，忽然，踏着高跟鞋的脚歪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凌菲！你没事吧！”林玥心里猛地一跳，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便要去扶她。

凌菲却忽然不动了。

她双手撑着地面，忽然，从面颊上，渐渐滚落几滴泪珠，清泪流过的痕迹浅浅，在胜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