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则是按部就班的顺着当地风俗,大红花轿从阆剑派到了城主府,一番寒暄后,则是共同前往青鹿崖。
期间,夏无忧倒是几乎被人忽视了,其一是因为他的年龄。
其二是名声,周边城市的门派来人只知道这少年乘乱上位,但具体细节却不清楚,还道是浑水摸鱼,趁火打劫之辈。
否则一个如此年轻,之前从未有过江湖事迹的少年,怎会一步登天?
有手段,肯定是必然的,只是这些本事对他们来说却是无关紧要。
相反,张寒鱼因为与城主结亲,以及父亲是前任阆剑派掌门张念山,是在周边一带也有着名气的江湖豪侠,而众人一一上去寒暄,祝贺。
其姐张素素本身在北地江湖上已经闯出了名气,加之这一次带了位年少有为的江湖后起之秀。
“小剑魔”欧阳一鹤,武当第四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一套高级功法“排云剑法”被他施展的出神入化,犹如鬼魅。
据传他“柔水心法”也是修炼至大成,如此内外兼修,可谓难得。
而就在上周,他更是被江湖风云阁直接定在星辰榜第十一名,这种名声远远比什么“天音城阆剑派新掌教,一人力挽狂澜”之类的更有价值。
此时众人见到这风度翩翩的少年侠客,竟然与“御风仙子”张素素在一起,心中也是了然,一边暗叹着这阆剑派这回找到靠山了,一边上前打招呼,说些“久仰久仰”之类的话。
欧阳一鹤则是谦和的应对,氛围很是融洽。
张素素在人群里寻找那“鸠占鹊巢”的便宜弟弟,却见他一脸淡然的走在阆剑派弟子前方。
而那群弟子竟然全部默然而恭敬的紧随其后,包括以前师父的二徒弟岳卓尔,五徒弟方平之,还有傲娇的挺着胸的小师妹。
至于其余的几个亲传的师兄弟,则早就因为叛变而被杀了,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不知道这小子给他们喝了什么迷魂汤,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有什么前途?”张素素冷冷道。
“暗恋他的小妮子跟着他实属正常,那群以前只知道奉承的普通弟子也是墙头草,可是为何二师兄这样老沉持重的人,五师兄这样热血好侠的人都会如此?”
“真是脑子不开窍!”
欧阳一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与自己这边热闹的气氛截然不同,那边则是冷冷清清,于是淡淡道:“我来解决。”
“嗯?你知道什么?”张素素道。
“我都知道的...”欧阳一鹤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素素?”
“什么嘛...现在还不可以这么叫我。”张素素脸有些红了,抬眼望向那沉寂的阆剑派队伍,以及那领头的少年,真的好狼狈,好像一只狗。
她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心中不禁有些可怜,又轻声道:“不要杀了他,他...毕竟也是我弟弟。”
“知道了,素素。”欧阳一鹤眨了眨眼,温柔道。
但他心里又很快补了几句。
只希望你那弟弟不是拿了辟邪剑法的人吧,否则这里谁也保不住他,敢与凉州道主抢夺宝物的人,是绝对没有办法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的。
一本无主的顶级功法,其价值太重太重。
更何况,百剑门那位“红枫剑”张荡也来了,杀徒之仇,杀亲之仇,都是无法善了的。
这位张荡最是嫉恶如仇,亲友被杀就是恶,这一点他倒是很好的继承了南方某些秃驴们的观点,虽然他不过是个已经被逐出少林的俗家弟子。
当然,能够在短时间能做到这些事的人,再不济也是个人才,绝非素素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可惜这个世界上不仅人才多,天才也多。
但能活到最后的人才、天才却是极少极少的。
这位阆剑派的掌教夏无忧怕是不会在此列了。
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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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花轿,在修葺平整的青石板子上缓缓上行,沿着山道,渐行渐高。
寒意虽然袭来,但却无法浇灭这新婚之喜的热闹。
慕辰也是满面红光,新任城主借着婚礼之势,迎接八方来客,实在是件可以令自己位置更稳的事。
何况这一次凉州道行军大总管派来的贺使,竟然是负责天音城这区域周边六城的“十八监管使”之一,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更可谓是对他地位的一种认可。
所以慕辰从上场笑到下场,似乎没有人比他更高兴更开心,只有在侧头看向那扶持自己上位的阆剑派掌教夏无忧时,才会露出一丝冰冷。
这种似是无意识间流露出冰冷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更加确实了某些事情。
看来城主与掌教两人,确实已经闹翻了啊。
这样更好...
但他们全部都忘记了,这位新上位的城主是一个可以用整个血气方刚的青春来静静蛰伏、隐忍的男人。
他们也都未曾见到那一日在小院里,慕辰坦然面临死亡,最后又拼死一搏的疯狂。
试问一个如此擅长隐忍,又可以坦然面对胜败生死、还会倾尽全力放手一搏的男人,怎可能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整座天音城虽大,慕辰的人生漫步至今已过三十,但能够入他眼睛的,可以被他真正当做兄弟的,只有夏无忧一人而已。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日,在最黑暗的、最压抑、最绝望的形势下,那少年将白映飞的人头扔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慕城主,你错了,我现在已经是阆剑派掌教了。当然你若不愿,我们一拍两散...”
“里面请!”
两人誓约,然后在白映飞死士的围杀之下,同生共死,杀出重围。
外人不过一句话来说两人是“借风上青云”。
但是对慕辰来说,这样生死与共的情感,这样的兄弟,一辈子一个,足矣。
他皱眉看了看那静寂无声、却充满肃杀之意的阆剑派前的少年。
既然你选择了前来,那么必然是准备好了筹码了吧?
毕竟你我都一样,都是喜欢毕其功于一役的真正的赌徒啊。
所以,他笑的更灿烂了,拱了拱拳,对着身边那位娇媚的监管使道了声:“大人,您先请。”